“这帮人在干什么?这帮人在跳舞。”面无表情,许久,用旁白般苍茫的口语说出这样的话有种认栽的赘赘不快。范尼炽热旋转着被边线外切,继而发烫着往废点升温法国后防线的时刻,图拉姆,萨尼奥尔,马克莱莱,图拉朗像发僵后时不时抽搐的青蛙,被荷兰人翻来翻去,露出白肚皮.罗本抽冷子横传到中路,然后就是范佩西发力的一挤,库佩四肢拧巴着连眼珠子都匆忙中脱落,跌进网袋里.
纠结的死亡之组,顷刻间梳理的纹理清晰,像极了范佩西光亮扎眼的油头,这帮人正在用80年代末的流行唱法反刍着一片凋敝的当今足球.
如果说意大利人的链式防守像坦克履带一样运转的严丝合缝,那荷兰人的进攻就好比天空中四面扑来呼啸着划开死板的燃烧瓶,肆无忌惮着将其解构到七零八落, 够招摇,够示威.如果说法国的人花丛中觅香而来,伸着鼻子,半场闻尽不好不坏,却在最后落得个满地桃花开.这样的荷兰队,忽闪的太扎眼,道德的太钢丝.
向前,既然罗本的彩虹奔跑开始发力,就让他越过香榭里舍,摊手而立,而已经架起钢筋似乎牢固很多的凯旋门在身后轰然倒下,像是撒旦登陆人间的首演.下唇外兜,脑袋狂晃,兜尽了埋怨和唾液分泌物,却焕发出傲人神采,不施粉底.素到你想抽自己直到掉落一地渣子.荷兰人疯了,他们像自己的首领倾泻着及至的崇拜,看着那么像一群非人类.
亨利最后笑了,看着遥远的后场迸渐的彩花表演,竟然被感染,和他们共享一曲奢侈到需要双膝跪地,还是算了吧,他摇摇头,看着里贝里忠厚茫然的落魄神情,回到现实,这一刻作为法国人需要知耻,但他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悲伤,而是不要让人看到眼中被敲出的一汪热泪,作为顶级射手,这样的对手抚着琴缠绕住你所有的灵感.有种破茧冲动,自己竭尽全力成为一出史诗的标页.
还用阐释伟大的含义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悬乎着浸泡全场的才华,冲破后齐达内时代枯竭之泉的淬火凝练,就在这样的夜晚发生在眼前,不如咬断舌根装聋作哑,看着这样地打出华彩,隔世离空.
亨利凸出的后脑,阿内尔卡的矫健,里贝里傲气的刀疤,图拉姆伏枥的追随一夜间全成了多梅内克的浓眉一样不应景的点缀和噱头,在席间招摇着打碎桌桌香摈的荷兰崽子们绝尘而去,法国人和意大利人面面相觑, 挤兑着感悟人生,厚重古老的钢琴发出几个零散的颤音,嘴唇化成波浪线点击出生动的表情符号。
从此就这样靠回忆活着了,咱们互相卸甲,无语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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