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是本很有意思的书,类似“八卦”,但也有中规中矩的人事,虽然占的篇幅比较少。上文中引用的“子猷雪夜访戴逵”典故,出自其中的“任诞”,大概就是“奇葩”“二逼”的意思吧,里面很多人物都是“高士”,其中明贬暗褒的色彩还是很明显的。
四公子是一个很浪的人,是“自由主义+浪漫主义”,有时候也以“高士”自诩,所以对魏晋文士用了些功夫去了解,他们的环境、心态以及行止,官方、民间以及内部对他们的评价和态度,以此来指导自己的行为,既复现感受他们的乐趣和灵逸,也避免陷入他们的无奈和悲哀。
魏晋风华源流的社会背景,是东汉末年的大乱世,统一的封建王朝风雨飘摇,自顾不暇,完全无力对社会进行有效的管制。儒家礼教体系对社会管理的可行性开始受到普遍质疑,“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近两百年后,“怎样才能治理好一个王朝”重新成为一个可以讨论的话题。立言立德立功中最具有诱惑力和可达性的立言,成了可以追求的目标。这对文人是极具诱惑力的,很多人尝试对此有所作为。但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时候读书是个很奢侈的事,干农活的读不起书,读书的没干过农活,所以绝大多数书呆子是不接地气的,他们不知道普罗大众需要什么,渴望什么,自然就不会知道为人民提供什么,怎么提供。其结果必然就是脱实向虚,还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才华而不见用,感喟嗟叹,怅然伤怀,最后变成了自娱自乐,高论清谈。
曹操一代奸雄,雄才伟略文采风流,虽然治国征伐,占用了他绝大部分精力,但他骨子里的“高士”血脉一直在的,他享受并向往“高士”的生活而不得,更强化了他对“高士”风气的鼓励和支持,这首先体现在用人上。有魏一朝的中枢班子,除了曹氏夏侯,悉付高门望族,尽皆雅逸俊采。及至文帝,更有甚之。门户、形象、举止、文采、交游,成为朝廷选士的重要标准。无论哪朝哪代,用人导向是社会风气的指挥棒,更何况曹丕亲自参与和推动。曹氏父子数十年的经营,加上社会对上流生活的向往和模仿,逐步形成了魏晋文士行为习惯,并稳定为社会风潮……(待续)
【 在 YHAH 的大作中提到: 】
: 坐等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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