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俗世妖人 (南无袈裟理科佛 新作）
第705章 主动申报行程
钢局过来，是为了小凉山百灵峰不翼而飞的事情。
之前我们就曾经联系过一次，但邮件里说得不是特别明白，所以他专门赶来一趟，也是为了与我碰头，了解此事。
毕竟事发地，也属于钢局这边分管。
而且杨局也说过，西南局对于这一次的蛊王大会，其实还是挺关注的。
结果平白无故，一座山峰不翼而飞……
对于西南局来讲，其实还是挺严重的。
特别是与会的这么多人，不少都是西南局重点关注的人物。
所以接到我的信息之后，钢局也是连夜赶到了港岛。
在咖啡厅落座，钢局瞧见我，很是错愕。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怎么了？”
钢局说：“有段日子没见，许秀你渐渐有了大家气度了……”
我顿时就笑了出来：“这‘大家气度’，是个什么鬼？”
钢局瞧见我表情轻松，心情也舒缓下来，说：“就是之前遇到那些大佬时，周围的气场啊……”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他开口说道：“行吧，赶紧给我揭秘吧——到底咋回事？你们不是跟那百灵峰一起消失不见了吗，怎么又突然跑到海上去了？”
我说：“这事儿，怎么讲呢——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钢局急得抓耳挠腮，一点儿不像是坐镇一方的大佬，恨不得起来揪着我脖子问。
我跟钢局开玩笑呢，也只是为了缓和许久没见的陌生感。
调侃两句之后，我举起手来，简单持咒，将此处空间稍微禁制，不让声音外传之后，将我们被人算计，去往了畜生道边缘之地的事儿，与钢局娓娓说来。
从八仙的四位传人汇聚，再到遇见老熟人黄三郎与冯鼎，又到百灵峰离奇飞去……
畜生道中的各种变故与惊险……
当然，伴随着经历越来越多，我也知晓像钢局这个级别，也有许多无奈。
所以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保留，不给他添麻烦……
我心中自有计较。
于是春秋手法，各有增删。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聊了差不多两小时，听到最后，钢局也是口呿目瞪忘收唇，一脸茫然。
等我停下，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等等，容我缓缓，捋一捋……”
我往后一躺，端着旁边的柠檬水来，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等了几分钟，钢局总算是理解得差不多了，然后跟我来对：“所以，这一次的百灵峰不翼而飞事件，其实是由近年来最为神秘的神秘社（注1），以及米国奇谋社，还有那魔头鱼太虚共同联手的结果？”
我点头，说对。
随后我问：“这几个，你应该都知道吧？”
就连一帮江湖人都知晓，我觉得像钢局这种大区副职，应该都有听说过。
果然，钢局点头说道：“神秘社的老蔻，在我们内部的十大通缉榜上，排名第三，鱼太虚是已知边缘之地的七魔头之一，至于那个奇谋社，他们跟之前覆灭了的三十三国王团，石匠会和米国财阀关系密切，出道战绩就是那场改变当今格局的风暴……”
我有些诧异：“不是海地的瘟疫教徒吗？”
钢局说：“我们也不确定，不过两边应该是合作，但奇谋社应该权重更高一些……”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好奇地问：“那排行第一和第二的，是谁？”
钢局看了我一眼，说：“这事儿，我的级别不够，没办法跟你讲——除非你加入我们，这样的话，我亲自给你做介绍人，然后官方的档案室，也可以全部对你开放了……”
我一听，赶忙摆手：“啊？还要这样啊，那就算了……”
钢局郁郁地说：“我感觉你对我们，有点儿误会。”
我却笑了：“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钢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跟我确认起了参与此次事件的相关人等。
我按照我知道的，与他一一说起。
当最终确认鱼太虚被小杜封印，秦长青惨死，昆仑剑徒惨死，奇谋社的维多利亚被俘，诡计六翼被控，瘟疫天使被斩杀等诸多事儿时，钢局的嘴巴长得大大，以致于我能够瞧见里面的扁桃体。
似乎觉得自己过于失态，他深深吸了好几个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我，说：“所以，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笑了，说：“因为我们更强……”
钢局听了连连翻起白眼，然后说道：“所以，最终还是真龙出了面？”
他好奇地问道：“那玩意，到底长啥样？你跟它碰过面没？”
我大概形容了一下当时真龙于云层之上翻滚，万里绵长的模样，然后说道：“与它打交道的，是米儿同学，我这等凡夫俗子，如何能够得见？”
钢局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却来了好奇心，问：“钢局，关于米儿同学她父亲王明，你知道多少？”
钢局想了想，说：“这么跟你讲吧——王明是国内排名前五、不对，极有可能是前三的顶尖高手……”
我顿时就惊了：“卧槽，不能吧？这么厉害？”
我想了想，问：“他比萧掌教、陆言他们还要吊吗？”
钢局说：“这个不知道，他们关系贼好，也没有怎么交过手——但传说中，王明曾经斩过神……”
我呆了：“斩、神？”
我脑子卡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声地问：“哪疙瘩的神？”
钢局说：“外国神吧，谁知道？反正这里面挺复杂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也做不得数——反正记住一点，得罪谁都可以，别得罪他就行……”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好好，还别说，王明也是我好大哥……”
哈？
钢局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BGM:你到底有几个好大哥？
等消化完这些惊人的消息之后，他又掏出笔记本来，问了我许多细节上的东西。
我反正能说就说，不能说呢也就划水过去。
钢局似乎也知晓，所以很是默契地略过，倒也没有盘根问底。
两人交流了一下午，基本把事儿给梳理完毕。
弄完这些，他问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当然是回山城了……”
钢局听完点头，说：“好，我帮你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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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修罗场
通过钢局这边的秘密渠道，我们也总算是踏踏实实归国。
十四天后，我们乘坐高铁，返回了山城。
抵达西站，来到外面，小顾开着我那台理想，正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这台车原本落在了西川小凉山里的一个小村子场院里，停了数个月的时间，不但没油没电，而且还被人砸过几回，着实有些落魄。
好在跟钢局这边取得联系之后，他细心地关注到了这一点，提前由小顾帮忙去处理妥当，拉到4S店里休整过。
今天又专门开来接我们。
钢局这人，怎么讲呢？
难怪人家能够做这么大的领导，不管战略层面，还是这等小事儿，都会帮你操心到。
让人感觉怪暖的。
小顾也是好久没有见到我们了，招呼着我、小杜和林小君上车之后，热情地问：“秀哥，去哪儿呢？”
我想了想，说：“直接去江边小院吧。”
渝中大平层虽然地处闹市，生活便利，但到底还是没有江边小院宽敞自在。
特别是林小君和小杜都在，更没有必要去市区里待着。
小顾答应一声，油门一踩，却是朝着和秀镇开去。
车子驶出高铁站一带，小顾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啥，秀哥，虎子现在搁哪儿呢？”
我指着二排就坐的小杜说道：“问他……”
小杜知晓这个跑来帮忙的司机，是虎子的发小，也是笑嘻嘻地说道：“你放心，虎子那个逼现在练级呢，整日出去亮肌肉，又有地主罩着，乐不思蜀……”
小顾不知道小杜话里的隐喻，当下也是笑呵呵地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笑罢他又说：“秀哥你别介意啊，主要是我那兄弟吧，脑子不太好使，我总怕他吃亏……”
小杜却说：“别啊，我跟你讲——虎子这人吧，大智若愚，在修行之上，是个天才，日后出道，在江湖上绝对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我也说：“对，而且他师父也很厉害，亏待不了他。”
小顾心满意足，说：“虎子跟着您，我是放心的……”
随后他也不再说话。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江边小院。
经过二次休整的江边小院，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只不过周围的花圃扩展开来。
院里院外，都是鲜花。
小顾停好车之后，直接就提出了告辞。
我挽留了一下，得知他还要回局里去报备，也就不多拦着，任他离开。
然而当我们推开院门时，却发现小院里面有人。
谁？
经历过太多事儿的我，一下子就戒备提升起来。
人也变得紧张。
我抬起手来，朝着旁边的林小君和小杜示意。
有着之前并肩作战的经历，只需一个手势，外加一个眼神，三人立刻保持了默契，开始弯腰低伏，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朝着屋子里靠去。
但等我们来到一楼客厅外，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时，紧张感瞬间消失了。
林小君却是大叫一声，直接冲进了屋子里去。
我也跟着往里走，瞧见小萱宝正光着脚，在客厅的毛毯上跳来跳去……
旁边有道倩影，却是我魂牵梦萦的……
啊，不对，是老熟人。
包子。
我走进客厅里，正好包子也转过身来。
瞧见她那光洁滑嫩、宛如剥皮鸡蛋、婴儿肥的小脸儿，还有居家休闲时露出的一双白晃晃大长腿，我心中一阵欢喜，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包子气鼓鼓地指着正在与林小君抱着，被林小君亲得一脸口水的小萱宝说道：“我怎么来了？这孩子的监管人是你，不是我……”
得，这却是给我们送小萱宝回来的。
“许秀哥哥！”
小萱宝挣脱了林小君的魔手，朝着我伸手求抱抱。
我走过去，半跪在地，将她抱起，举了一下高高，然后问包子：“她怎么样了？”
包子说：“我妈妈调教了一番，基本上已经将萎缩的身体器官给恢复得差不多了，本来她还想留小萱宝一阵，我想你可能会想她了，于是带她下山来找你……”
讲到这里，她顿时就生了气：“没想到你这一去，一招呼都没打，几个月都没有挨家……”
是小萱宝想我，还是你……
我听了，当下也是有些惊讶：“你这几个月，都待在这儿？”
包子瞪了我一眼，说：“想啥美事儿呢？我只是来了好几次……”
我挠了挠头，叹气说道：“这事儿啊，说起来当真一言难尽。”
当下我也是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跟包子说起。
当然，有林小君在，倒也不用我废太多唇舌。
这英姿飒爽的短发妹子，在美女面前的表现欲，堪比围观群众面前的马小招，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我反倒是变成了配角，在旁边补充几句，然后抱着小萱宝，检查情况。
等林小君说完这一堆，包子顿时就不干了：“啊啊啊，你们这帮家伙，居然偷偷跑去，还玩得这么刺激——最重要的，是居然不带我……”
包子大声叫嚷着，脸蛋儿气鼓鼓的，越发圆润了。
我尴尬地与她解释，说这事儿也没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单纯就是去西川小凉山凑热闹，结果卷入其中的。
而且那个时候，她不正好回茅山，跟家长解释黄泉罗的事情去了吗？
包子却依旧生气，脸都红了。
这时小萱宝则嚷嚷着要见虎子哥，我打发小杜去哄她，然后对包子说道：“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伴手礼呢……”
包子原本还在装生气，结果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什么伴手礼？”
我朝着林小君使了个脸色，那姐们立刻会意，回房洗澡去了，我则带着包子来到外面，随后将那具瘟疫天使，给拿了出来。
瞧见地上这玩意，包子一脸“黑人问号”：“这是啥？”
我跟她解释了一番，随后说道：“上次你不是喜欢那瘟疫六翼吗，这回他们正好召下来一个，被我敲死了，剩下的在这里——给你……”
包子看了一眼，嫌弃地说：“这个是临时凑出来的吧？”
我点头，把当时的情况，与包子说起。
包子撇嘴说道：“这玩意太劣质，我弄不了，得找陆言和胖三来消消毒才行……”
我愣了一下：“啊？”
包子不置可否的扁了扁嘴，突然问了一句：“对了，我听说你跟小米儿见过面了——她现在，是不是很漂亮啊？”
看到包子那一脸小兴奋、但又似乎隐藏着某种小情绪的表情，我脑子突然卡了壳。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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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许秀：“钢局，为啥以前能叫邪灵教、厄德勒、佛爷堂，现在只能叫神秘社、奇谋社了啊？”
钢局：“因为以前国家允许，现在不行……”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许秀（泪目）：哦，理解万岁——姐妹们，兄弟们，还有LSP们，你们理解了吗？
（注2）：许秀：我该怎么回答？大家教教我，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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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日常
“谁？你说明哥他女儿吗？”
我一脸迷茫地问。
包子皱眉，说：“明哥？”
我说：“就是王明啊，你知道吗，他居然跟小杜一样，也是南海一脉的传人呢……而且我听钢局说，他是国内数一数二，至少排名前三的顶尖高手，但为人呢，却挺和气，人也很和善……”
包子一下子就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他数一数二，至少前三？跟你说这个的，满脑子抽抽了？”
我立刻拱火：“不是吗？不能吧，钢局他们官方，应该有很多档案记录的，说出来的话，应该做得了准吧？”
包子冷冷哼道：“官方怎么了？官方也会有疏漏啊……”
我当下也是认真地与她请教，询问这天下格局。
包子与我科普一番，聊了十几分钟，方才回过神来：“不对啊，我是问小米儿漂不漂亮，你跟我扯这么多？”
我很是无辜地说：“明哥的女儿吧，怎么讲呢，小萝莉一个，都还没长开呢……”
包子看了我一眼：“是吗？”
我点头，然后低声说道：“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不是人……”
包子这回来了兴致：“怎么讲？”
我看了一眼楼上和周围，低声说道：“具体就不方便说了，只是有一个秘密，我没有跟旁人讲起……”
包子将头凑过来，我这边压低声线说着：“这一次，小米儿之所以能够沟通真龙，并驱使畜生道一众大妖，主要是因为我用当初在世界树残根的手段，给她也封了神……”
关于“封神”之事，知晓的圈子十分狭小。
在野兽之森那边，只有接触核心计划的雪瑞和米儿同学知晓。
另外作为米儿同学的父亲，明哥也是知道的。
然后就没有旁人知道了。
小杜或许知道一些，但他是个比较纯粹和疲懒的人，都懒得去问这些。
等回来之后，我们也没有与任何人说起。
许多人或多或少，都会下意识地将此事，直接认为是米儿同学的背景原因，而不会将注意力，落到我许秀这边来。
但对于曾经在世界树残根同生共死，并且亲眼见证了我给小游“封神”的包子来说，自然不必隐瞒。
当下我也是与包子说起了这内中细节来。
包括米儿同学的箓位神职，以及无字天书之上的判词来。
大概是这些消息，过于震撼，让包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都转移了过去。
随后我与她举例：“无论是泽路山的霸哥，还是黄泉路的小游，又或者是在畜生道边缘之地得以封神的小米儿，都有一个特点……”
包子被我提醒，立刻明白：“都不是人？”
我说：“也不能这么讲，但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还是可以给之后，提供样本参考的……”
包子陷入了我引导的思维里面去：“若是这么说来，其实符合条件的，还是挺少的……”
两人研究了半天，最终肚子都饿了。
于是我们去农家乐的丁老板那里，解决了一顿。
出去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回到山城，自然免不了鲜香麻辣的江湖菜。
丁老板手艺堪称一绝，砂道罐罐鸡、酸萝卜鸭子汤、干锅玉兔，红袍鲶鱼、铁板肥肠……
随着一道道菜上来，别说我和林小君了，就连不怎么吃辣的包子和小杜，也都是赞不绝口。
至于小萱宝，人不大，胃口不小，豆花饭连吃了三大碗。
要不是我拦着，估计她还能吃……
包子看得脸色都变了，不得不跟我解释：“我们可没有虐待她，在茅山，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小萱宝用小舌头把嘴唇外的米粒舔进去，然后眼巴巴地端起小碗来，说：“可以……再给我盛一碗汤咩？一点点就可以……”
次日清晨，我开车去镇子里买了一束鲜花，又去弄了点香烛，然后带着大家去山上看老范。
在老范的坟前，除了普通香烛之外，我还给他倒了整整一瓶酒，又点了三根烟。
我也借着火，给自己点了一根华子。
看着小萱宝认认真真地给墓碑上音容笑貌仍在的老范磕头，我缓缓地吐出一口眼圈来。
当初从归云墟里，逃出了三人。
我爷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算是有了个圆满。
囚徒辜云飞，被古怪的无头骑士，一波带走。
老范，最终也是被无头骑士带走。
只不过，与囚徒不同的，是老范之死，却是为了救人！
所以……
归云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它又是在何处？
如何去？
这一切，都伴随着老范的离去，而变成了疑云。
谁也不知晓了。
但即便如此，我的心中，却隐约有一种预感。
那便是……
终有一日，我也会去往那个神秘之地。
踏上我爷爷、以及老范他们去过的地方……
在那里，或许我还能与老范重逢。
希望吧？
至于是何时呢？
我不知道，或许是姬影晋阶不化骨之时？
又或者，等到她恢复本我……
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
这些天来，虽然我一直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修行，但对于昏睡中姬影，却还是保持着高度的关注。
她虽然在沉睡，但身体机能，却一直保持着高速的动态运转中。
这是在消化我融入的两颗妖丹。
以及压制体内的各路蛊虫，借以达到改造的目的。
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许久……
我估计，可能还需要两三个月，方才能够消停。
至于那个时候，是否抵达毛僵巅峰，我并不知晓……
但如果到了，就可以开始着手处理进阶的准备工作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然后小杜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下山的路上，不断地在我面前晃荡，欲言又止。
到了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杜扭捏地说：“秀哥，之前人给你的那张黑卡，你还留着吗？”
我一愣：“哪张？”
小杜挤眉弄眼地说：“就是免费去高级会所玩儿的那张……”
呃？
听到他这么说，我瞬间就理解了。
原来他惦记的，是之前双喜袍哥会闲大爷方胜，托金鹤送来的那种VIP卡。
但问题是，时过境迁，山城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就连方胜，都已经给抓起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没了。”
小杜一脸失望：“啊？秀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出来了，带我去嗨的——我在没人的时候，还偷练了好几首歌呢……”
“唱歌？”
包子一听就来劲儿：“好啊，走走走，唱歌去……”
林小君也挤眉弄眼：“走啊，秀哥带我们飞！”
小萱宝拍着手说：“起飞、起飞……”
瞧见大家都这么积极，我也没有再端着了，大手一挥：“走！带你们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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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夜店
午餐在弹子石的渝宗火锅店吃的，饭后去长嘉汇老街的网红打卡点逛了一圈，消消食。
接着又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我又带大家去洗脚。
小杜没有洗过，说要找个给劲儿的，结果被大哥一拿着脚，就条件反射，把人给踹到墙角去，差点儿弄出事故来。
害得我赔了许多好话。
接着又换了一个大哥，依旧如此。
最后找了一个比芋圆糖水还甜的小妹儿，这家伙终于没有了条件发射，浑身都软了，舒舒服服、规规矩矩的躺着。
一屋子里，三个女技师，帮包子、林小君和小杜按着，我则是一个浓眉大眼的老哥帮按。
大家嘻嘻哈哈，林小君瞧见我别扭的模样，说：“秀哥，要不然你也叫一个幺妹儿？”
我看了一眼旁边累够呛睡去的小萱宝，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没，我吃劲！”
整个屋子里，顿时就是一顿爆笑，差点儿把小萱宝给弄醒。
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山城慢生活，看着电视按着脚，还叫了一堆免费的小吃……
小杜连着吃了五碗，什么糖水、抄手、水饺和小面，挨个儿点了一遍，最后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对我说道：“秀哥，没想到老百姓的日子，过得真不错，好舒服啊……”
给小杜按脚的，是个丰都妹儿，听到这话儿，噗嗤一笑，说：“老师，你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嘛？”
小杜脸色一红，吭吭哧哧地说：“我、我啥也不是……”
大家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看着一屋子其乐融融的景象，我闭上了眼睛，却不由得想起了在畜生道打打杀杀的情景来。
那个时候，谁能够想得到，我们居然能够回来，并且还乐呵呵地躺在一块儿，聊天捏脚呢？
人生啊，当真是魔幻……
本以为带着一帮人出来吃吃喝喝，能让她们忘记晚上的事儿。
我甚至还给大家晚餐安排了一顿牛排，大出血了一番。
结果这帮家伙吃干抹净，却是立刻闹腾起来，嚷嚷着让我去夜店开开眼界。
我无奈，只有答应，准备带他们去量贩式KTV玩一玩。
毕竟这个我熟悉。
结果……
包子嚷嚷着要去夜店里玩——就是那种大家伙儿一块蹦迪，有帅哥美女，开着卡座，买个什么神龙套什么的，还有灯光效果和庆祝仪式的那种……
林小君这家伙吧，不但不帮着我劝说，还在旁边拱火。
她一边跟包子描绘着夜店里面音乐劲爆、灯光绚烂、氛围良好，各种年轻人在这里尽情起舞，怎一个欢乐了得……
一边还暗戳戳地说：“秀哥他熟，以前总带着老范和虎子一起去玩……”
呃……
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包子看着我那种怪怪的眼神。
这回我没有再推三阻四，而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既然答应下来了，还能去哪儿呢？
只能去上次那个地方呗……
毕竟我虽然在山城这地界生活过好几年，但像夜店这种地方，基本都没有去过。
决定之后，我便开车，直接导航过去。
到了地方，已经是九点多，人其实并不多，场子都没有热起来。
因为不像上次一样，有熟人引荐，我规规矩矩地把车停了，然后进了里面，找到经理订台。
多嘴提一句，小萱宝年龄未够，被我用花间隐身术藏着带了进去……
呃，没办法，小丫头出去一趟，性格开朗许多。
居然也嚷嚷着要来……
这个点，对于夜场来说，场子都还没有热起来呢，台倒是不少。
只不过像上次那种位置的，都订了出去。
既然来了，我也没有打算吝啬，这钱撒出去，经理也是相当狗腿，给我们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台子。
等点酒水的时候，林小君又拍着手喊神龙套……
包子一进这地方，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电音，看着绚丽多变的灯光，身边来来往往的时髦男女，特别是舞池里那些花重金请来的气氛组的靓女、小妹，以及音乐台上的豪放DJ，顿时就蹦跶起来。
她恨不得跑到舞池里去，那叫一个欢乐，根本不理会这边。
我给了林小君一个死亡凝视。
林小君则回了我一个贱贱的笑容，然后还有嘴角撇了一下旁边了的蹦蹦跳跳的包子。
那意思仿佛在说：“小样儿……”
得……
不愧是情场高手，我以为我这边藏得很隐秘呢，却被这阅尽花丛的小娘们儿，给瞧出来了。
瞧见她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我也是躺平了，硬着头皮，点了一套至尊神龙套。
我点完就借口上厕所离开，避免那让人社死的羞耻一幕。
我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一大帮兔女郎，举着灯牌，越过人群，来到了卡座前。
无数的灯光打过来，音乐台上的美女DJ用热情的语气，介绍着这边的高消费。
一时之间，引起欢呼无数，接着一帮气氛组的，就都如潮水一般，朝着我们那边的卡座涌来。
然后我瞧见能够面对着兽潮怡然不惧的小杜，看着这么多人过来敬酒，当下也就慌了神。
林小君嘴上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这会儿也有点儿发懵。
很显然，她们都只是嘴上说说……
真到了现场，到底还是有点儿麻。
反倒是包子淡定许多，看着那些过来敬酒的人，也是来者不拒，让服务员开酒，然后跟这些人推杯换盏，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我一开始还打算看笑话，结果瞧见好几个看着跟职业牛郎一样的家伙，跑过来搭讪，围着包子敬酒，顿时就站不住了。
本以为小杜那家伙，能帮我挡挡驾……
结果那家伙被三四个短裙气氛组围着，根本注意不到旁边的动静。
我赶忙过去，把经理叫了过来，让他轰人。
经理面对着我这大客户，也很委屈：“哥，刚才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啥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帮你们挡，你这做主的人又不在……”
我板着脸说：“女的就算了，男的跑过来蹭酒，你也放人？”
经理不敢反驳，当下也是叫了几个保安过去赶人。
我等他们弄完了，这才赶回去，瞧见包子一脸纳闷地端起酒杯，四处张望：“人呢？”
我说：“我陪你喝？”
包子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没有理我，而是拉着林小君说：“我们去舞池跳舞吧？”
林小君跳起来，说：“早有此意。”
接着两人手拉手，跑到舞池下去蹦跶了。
我不放心地看着，生怕包子被人占便宜，而这个时候，而后却传来一声喊：“哎，老板？”
我扭头，却瞧见小杜旁边坐着一时尚女郎，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眯眼，认真打量了一眼这画着烟熏夜店妆、衣着火辣劲爆的年轻妹子，几秒钟之后，方才想起对方的名字：“苏珊？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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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过往
苏珊，我以前开剧本杀线下店时培养出来的DM，也是我那店比较得意的几个徒弟之一。
当初我把店给盘出去时，她们几个都还哭过一回。
只不过后来我与原先自己的生活轨迹渐行渐远，并且换了手机微信，于是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也仿佛隔在了两个世界。
此刻骤然瞧见过往的熟人，让我突然间恍如隔世。
过往的记忆，却是在瞬间，全部都涌上心头来。
我这边有点儿懵，苏珊却是兴奋得很，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认真地打量着我，然后很是激动地问：“老板，老板，真的是你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把她拉到位置上坐下，然后说道：“对，是我——你最近怎么样，来玩儿啊？”
都说近乡情怯，脱离原来的圈子久了，骤然一瞧见过往故人，即便是我，多少都有点儿心慌。
反倒是苏珊，突然间就抱住了我，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我有点儿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靠着，弓着身子，不至于被苏珊的大熊给顶住，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拍着她后背，一边问：“怎么了？”
苏珊抱着我抽噎了好一阵子，方才控制住突然爆发的情绪，将我松开。
随后她一边摸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说：“她们都说老板你病重死了，还说你得的那个病，活不了几个月——后来我和玛丽还去你住的地方找过你，人家说你把店子盘出去的时候，就把房给退了……”
哈？
听到她的话语，我方才知道她的情绪爆发点，到底在哪儿。
原来是以为我挂了、不在人世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若是得了我那病，基本上也已经告别人间了……
仔细说来，我之所以能够得以“苟活”至如今，除了爷爷许大有，给我指出一条生路外，最主要的，莫过于我每一次遇到变故，都是抱着“破釜沉舟”、“能活一天赚一天”的必死决心，方才如此悍勇吧？
山城这地界，说到“巴中许秀”，知道的人或许不多。
但如果是“疯狗许秀”，恐怕这人数就要多上数倍……
真当我想那般拼命，被人称之为“疯狗”吗？
那还不都是逼的？
苏珊的哭诉，让我多少有点儿晃神，差点儿就破防了。
我安慰了苏珊几句，然后告诉她我遇到一位老中医，于是就改为中医治疗，平日里住在乡下调养，本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结果误打误撞，没想到渐渐就养得差不多了……
苏珊看我气色不错，也不疑有它，乐呵呵地与我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老板你是个有福之人，福大命大，死不了……”
这时小杜方才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给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告诉他遇到熟人了。
小杜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我笑了笑，然后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苏珊跟我说着：“没咋样，老板你走了之后，来了新的管理，好多人都走了，我也就走了……”
我认真地听她说着过去的事情，却感觉身后传来一道“杀气”，下意识地脖子一缩。
这时跳得满是香汗的林小君和包子，却是从舞池里又杀了回来……
瞧见我在跟一个陌生妹子聊点说话，两人脸上都挂着微妙的笑容，而林小君更是毫不客气揽着我的肩膀，热情地问：“怎么，朋友？”
话说这么说，但她却紧紧地抓了我的肩，还下手掐了一把。
我苦笑一声，然后与两人介绍起了苏珊来。
当得知苏珊是我以前的员工时，两个妹子顿时敌意顿消，然后开始拉着苏珊坐下，一边劝酒，一边询问起了我过去的事儿来。
本来是我与苏珊叙旧，结果最后我反倒是成了局外人。
夜店里面，音响太躁，我勉强听了个一二三四五，知晓苏珊早就从店里辞职，去过女仆店，也干过一段时间代购和野模，倒腾服装亏了本，现如今混在夜店里面当气氛组……
所谓“气氛组”呢，就是酒吧、夜场请过来烘托气氛的漂亮小姐姐。
这种分为发薪酬的，和免费的。
她们这种属于发薪酬的，有揽客任务，听从调度，也比较辛苦。
至于免费的吗，主要就是蹭酒，然后醉翁之意不在酒……
总之一点——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包子听了，有些惊讶：“那岂不是很累？”
苏珊笑了笑，说：“做哪行不累啊？我男朋友之前离职了，现在送外卖，一天跑一两百单，腿肚子都跑软了，到家倒头就睡……比起来，我可是幸福许多……”
这姑娘也是个聪明人，瞧见这两个漂亮小妞儿的态度，甭管哪个跟我有关系，首先把自己先摘出去再说。
果然，她这么一表态，包子与林小君，对她的态度越发和善。
如此聊了一会儿，苏珊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说：“对了老板，我听说忠哥好像也不在店里了，现在管店的是丹尼斯……”
“丹尼斯？”
我脑子卡了一下壳，然后才反应过来：“被我赶走的黄二毛？”
苏珊点头，说：“对，我听留下的人说，那家伙现在是新老板的心腹，一手遮天，好多人都跑了，剩下来的人也无心工作，搞得乌烟瘴气……”
呃……
听到苏珊跟我讲起这些职场之事，我笑了笑，应了几声也不说话。
当初曾经为之热爱的事业，现如今，在我看来，也就是过家家而已……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剧本杀也的确就是过家家。
又聊了一会儿，突然间瞧见不远处有人在打架。
好几个男人，在揍一个喝醉了的年轻人……
混乱的音乐，挥发的酒精，以及充满了荷尔蒙气息的空气，让人的情绪变得越发激昂。
一开始我根本不在意，等瞧见好几个过去阻止的保安被瞬间推倒在地，这才意识到动手的那几个人，有可能是修行者。
在打量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醉汉，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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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催婚
山城修行行当里面的四大世家，苏黄刘柳，曾经在许多山城修行者眼中，属于航空母舰级别的存在。
当初我只是得罪了黄三郎这么一个世家旁支，就必须得到处去托人，帮忙说和。
而苏锐，却是江北苏家的小公子。
如此人物，居然在夜店这种场合，被人暴揍狂殴？
这什么情况？
我眯着眼睛，瞧见那几个人明里暗里，似乎有点儿下死手，打算把苏锐废了的样子，没有再观察，喊了一声小杜。
小杜与我，还算默契，直接翻身而起，过去将人给架住。
殴打苏锐的那几个，身手还算不错，气息也很强。
但到底也不是开悟过的小杜对手。
高手一较量，对方立刻知道小杜是个难缠角色，不敢再闹，转身就跑。
小杜也没有去追，而是把醉醺醺的苏锐给扶到了这边来。
我瞧了苏锐一眼，哥们儿喝大了，就算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居然也没有酒醒，趴在地上就迷瞪过去。
这时经理带着人赶了过来，瞧见人在我们这边，又赶忙跑了过来。
他喊了一声“哥”，然后打量着我们这边，不敢贸然开口。
我指着地上躺着的苏锐，问：“知道是谁吗？”
经理赶忙点头：“知道，知道——求心堂的苏公子，我们这儿的常客……”
我说：“打他的是谁，知道吗？”
经理一脸委屈：“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刚刚叫了支援过来吗？”
我瞧见他是真的不清楚，只有叹了一口气，说：“跟小苏一起来的，是谁？叫人把他领回去吧……”
经理说：“问了卡座主管，说苏公子是一个人来的，我已经跟他家打了电话……”
我瞧见他处理妥当，点了点头，说：“人在我这儿，一会儿直接过我这儿来领人。”
那经理瞧见了刚才一幕，也知道我们来历不凡，连连道谢。
他走没一会儿，却是又送了几瓶好酒。
虽然价值不过几千，但这办事做人的态度，却还是让人很舒服。
……
歇了没一会儿，接苏锐的人没到，却把秦原这家伙等来了。
那小子托着一杯酒，贼眉鼠眼地摸了过来，低声喊了一句：“秀神？”
我斜眼瞄了他一下，不由得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秦原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先是朝旁边的林小君和包子点头问好，然后说道：“刚来不久，没注意到你，等杜小兄出手的时候，就瞧见你了——秀神，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跟兄弟们打个招呼，我好给你接风去……”
他天生的长袖善舞，一开口，就没有冷过场。
我随意解释两句，然后问道：“刚才打苏锐那几人，认识吗？”
秦原干笑两声，左右打量了一圈，没有说话。
我懂他的意思，将右手食指举起，随意地花了一个圈。
周围吵杂的劲爆音乐声，为之一静。
苏珊和秦原，都不由得脸露惊容。
而我则平静地说：“现在可以说了……”
秦原吞了一下口水，这才说道：“是酆都袍哥会的，那边不是听说山城这般势力重组吗，就想过来分一杯羹，最近正盯着山城袍哥会的盘子呢……”
我说：“那为啥要对苏锐下死手？”
秦原一脸错愕：“下死手？不能吧……估计就只是冲突而已……”
我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会看错吗？”
秦原连忙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
我瞧见他一脸紧张的表情，突然笑了：“我就是问问而已，你紧张个啥？”
秦原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说：“不知道为啥，这会瞧见秀神你，莫名就很忐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酒杯倒满酒，然后说：“来，好久没见面了，喝一杯。”
撤去静音，留着秦原在这儿喝酒，我俩边喝边聊。
大家就正常的喝酒聊天，过了没多一会儿，接苏锐的人来了。
来的却是他姐苏奉荷。
瞧见苏奉荷，我多少有点儿尴尬。
要知道，当初我得罪黄三郎，还是通过王芳露，拜托这姐们帮忙说和的。
最后时过境迁，王芳露投入了瘟疫之母的秘毒研究所之下。
搞得我见到这小姐姐，心里多少都有些别扭。
但苏奉荷却并不知道这么多，瞧见是我，她很是高兴地过来打招呼，又是感谢，又是道歉，还干了一杯酒，弄得客气得很。
我把苏锐交给了她，还把刚才给苏锐下死手的那帮人身份，与苏奉荷说起。
苏奉荷听完脸一黑，表示知晓，然后匆忙带人离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家也没有了继续玩了下去的兴致，于是就离开了夜店。
临走前，经理跑了过来，不但给我们打了一个八折，而且还递了一张贵宾卡……
没喝完的酒，也寄存在了贵宾卡的名下。
苏珊找了要了电话，我想了想，也就给了……
秦原这边约着我改天一起玩儿，我却说准备先回一趟西川老家，等回头了再聊。
他也没有勉强。
出来之后，上了车，大家聊着夜店里发生的事儿。
我在思考着，没怎么聊，结果包子突然来了一句：“没想到你女人缘挺多的，随便逛家店子，居然就有两个认识的美女……”
我：“啊？”
……
次日，我决定回趟老家。
我打算去一下就回，结果林小君说没去过巴中，想去那儿玩玩。
为此她还拉上了包子，问：“包子你去不去？”
包子居然一口应下：“去啊！”
于是，我们又拖家带口，一行五人，直接开车，前往巴中。
等到了乡下老家，已经是下午。
老爸老妈知道我要回来，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然后瞧见我带着两大一小三个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娃回来，顿时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吃饭的时候还能控制住，等吃完饭，我妈就拉着去外面抽烟的我，低声嘀咕道：“哪个，哪个，到底是哪个？”
我一脸迷茫：“什么哪个啊？”
我妈喜滋滋地说道：“两个都不错，跟天仙一样漂亮——但那个短头发的女娃吧，屁股太小，不太好生养的样子；还是小圆脸那个，可可爱爱，看着比较亲切……”
我看着眼前这位喜笑颜开、满脸八卦的中年妇女，顿时就苦笑起来：“妈，你真是我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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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坟头
前面说过，我去上大学之后，因为爷爷的吩咐，我几乎就没有回过家乡。
虽然每年都会与父母见面，但那都是在外地。
不管怎么说，感情多少有点淡薄。
然而天下间的父母，一谈到婚姻这个问题，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下她也是板着脸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娶媳妇儿的事了——之前你谈的那个，看照片就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描眉画眼，装腔作势，搞得跟个狐狸媚子似的，我就不说了……”
我说：“现在这两个，也都很漂亮啊，那你不咋说？”
母亲说：“漂亮和漂亮，那是不一样的——这两个是天生丽质，而且一看就是正经人家出来的……”
我瞧见她一副满意至极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圆脸，她家里背景太深了……”
母亲有些不乐意了：“能有多深？我儿子也不差啊……”
她可一直以我为荣。
我说：“这么讲吧——姑娘父亲的级别，相当于是省部级……”
呃？
一句话把我妈也得说不出话来。
她沉默了几秒钟，又小心翼翼地问：“那短发女孩呢？她家应该没这么有钱有势吧？”
我翻了一下眼皮：“那倒没有……”
没等我妈把气喘匀乎，我直接补上了“一刀”：“不过她喜欢女的，对男的不感兴趣……”
我妈听了，瞬间变脸，直接将手里的抹布摔我脸上，骂道：“洗碗去！”
呃……
……
我到底还是没有去洗碗。
这活计，却是被小萱宝给抢了去。
小丫头到了我家，不但小嘴儿甜，而且还抢着活干，把我妈这个中年妇女欢喜得不行，在指望不了我之后，恨不得自己操刀，再生一个……
所以她最后还是舍不得让小萱宝洗，自己又进了厨房。
一番轮回下来，大伙儿都空闲了。
于是我带着大家，在村子里逛着，跟她们说起我小时候的故事。
比如某个石头我在这儿摔倒过，某个坎儿我捉过迷藏……
某个洞子，我小时候“离家出走”，在这儿蹲了半宿……
反正就是没啥营养的话儿，但女孩们却听得饶有兴趣。
小萱宝甚至还跑到那个小洞子里去，蹲了一会儿。
反正就是很放松地闲聊。
毕竟无论林小君还是包子，又或者小杜，其实都没有过这种农村长大的经历。
到了傍晚，我去了一趟大伯家，刚好瞧见放学回来的堂妹许澜。
今年她读高三，正是冲刺的时候。
瞧见我，她也是很惊讶，高兴得不行。
我给她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丫头也很礼貌，然后就是对小萱宝特别喜欢……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堂妹不上课，于是我们约好早晨一起去给爷爷上坟。
……
次日一大清早，我就起来了。
母亲准备好了上山祭祀的东西，让我用一个背篼给背着。
林小君、包子和小杜对我爷爷许大有也挺感兴趣的，也是早早地起来等候。
小萱宝爱睡懒觉，揉着小眼睛爬起来了。
在村后与堂妹汇合之后，我们穿过爷爷“隐居”的竹林小楼，来到了后山的祖坟地里。
刚刚来到山脚下，我就瞧见半山坡那边的坟头，居然有人在那儿。
我眯眼望了过去，脸色突然一变。
我爷爷的坟头附近，站着一排黑西服，而有个熟悉的人影，却是站在了爷爷的墓碑之前。
那个人，却是……
王永白。
时间倘若倒退回两三年前，瞧见这一位，我或许直接就掉头离开，惹都不敢惹。
要知晓，第一次见这位的时候，我是相当弱鸡，甚至给扇得脸都肿了。
那会儿的狼狈，到现在我都还记忆犹新。
毕竟二话不说，往脸上招呼这事儿……
我之前的人生，也没有经历过。
只不过现在嘛……
时势易也！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即将一命呜呼的病秧子。
确定是王永白之后，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半坡。
半坡之上的王永白，也瞧见了我们这群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一开始，他们似乎有些慌乱，甚至想要离开。
但最终王永白还是镇定了下来，站在坟边，让自己的人稍微散开一些，然后在那里等着我。
我带着人，穿过那帮黑西装保镖的面前，然后来到坟前。
坟前有燃烧的香烛和纸钱。
还有酒。
我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王永白，将之前这些清理掉，认认真真地折纸烧香，然后又跪着拜了三下。
堂妹许澜也磕了头。
而其余人也陆续上香，鞠躬祭拜。
全程都没有人搭理这帮家伙。
王永白几次想要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弄完这些，我方才回过头来，看着王永白……
他这会儿，也看向了我。
原本居高临下的他，此刻的脸上，却是露出有点儿艰难的微笑，然后说道：“许秀，回来了？”
我眯眼看着他，说：“旁边聊聊？”
我不愿意在爷爷面前，处理这堆破事儿……
这个老头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来到了离坟头十几米外的一处坡坎前。
我自顾自地摸出一根华子来，给自己点上。
然后望着山下的村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让王永白变得十分难受，他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那啥，你也知道，我跟你爷爷，以前是朋友的，所以过来祭拜一下他……”
“真巧！”
我心里默默说一声，表面则平静地点头说道：“我听老范说过……”
王永白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老范啊，对，对，我们以前都一块儿玩的，关系可铁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王永白赶忙说道：“贤侄，我说的是真的……”
他还待发表这长篇大论，却被我一下打断：“当不起‘贤侄’这两字——若真如你所说，当初不至于那般待我……”
王永白吞了一下口水，说：“当初的事儿，实在是小侄王当没有管教好……”
我看着这个努力解释、显得卑微谨慎的老头，回想起爷爷葬礼的那天，这家伙是如何的傲慢和盛气凌人……
不知为何，我心中多少有点儿畅快。
尽管我知道这点小畅快、小得意，有点儿过于小家子气了点……
但难得老子高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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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徐策
因为知晓对方的“恶”，所以即便王永白表现得多么的温顺和客气，我都没有丝毫心软。
不但不心软，我还毫不客气地揭穿对方：“不必装腔作势了，王永白，都是聪明人，咱们掀开锅盖说实话，别拐着弯儿了——毕竟，老范告诉过我，当初的你，不过是一打杂的小弟，我爷爷瞧你可怜，才指点了你一下，让你改命，发达至今……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瞧上过你……”
听到我的话语，原本还惺惺作态，一脸慈祥的王永白脸色一变。
几秒钟以后，他胡子颤抖，自嘲地说道：“也对，说起来，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瞧得起我——若是瞧得起，他已经带着我去了归云墟，不至于让我后半生，都在苦苦找寻……”
我眯眼盯着他，说：“当初他们去往归云墟，兄弟十三人，最终回来的，只有三个……”
王永白说：“我知道，你爷爷，老范那狗东西，还有云飞兄！”
听到在这家伙的称呼，我不由得笑了。
看得出来，明着牌打，这老头儿就真实多了，居然也没有了太多隐藏。
我说：“听起来，你跟囚徒辜云飞，关系不错！”
王永白毫不隐瞒：“这么多人里，也就云飞兄瞧得起我一点……”
我毫不客气地揭穿：“不是他看得起你，可能也就只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罢了……”
王永白自嘲地说：“或许吧……”
望着这位曾经的大佬，我好奇地问：“所以，你心心念念，这么渴望找到归云墟，是为什么呢？”
王永白看了我一眼，说：“瞧你这模样，又何必问我？”
我说：“你觉得我去了归云墟？”
王永白有点儿恼了：“难道不是吗？若不是去了归云墟，你又如何能够这么快速地崛起，在这不到两三年的时间，成就如今的威名？”
我摇头，坦诚地说：“不，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只不过是遇到了贵人而已——至于归云墟，我不但没去过，而且知道的，比你还少……”
王永白看了我一眼，说：“你有点过分了——既然都摊开来说了，又何必掩掩藏藏？”
我却笑了：“你觉得我在掩藏？”
王永白完全无视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压力，冷笑着说：“难道不是吗？”
我洒然一笑，随后指着坟前的包子说道：“知道那姑娘是谁吗？”
王永白眯眼瞧着，问：“是谁？”
我一脸坦然地说：“总局的陈局，听说过吗？”
王永白挑眉说道：“黑手双城的威名，天下皆知……”
我平静地说：“她是黑手双城的女儿……”
王永白一脸愕然：“哈？”
我一副软饭硬吃的表情：“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女朋友……”
呃？
原本只是惊愕的王永白，这回眼球都差点儿掉了下来：“真的？”
他吓得不轻，我却说道：“开玩笑的……”
王永白顿时就懵了，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却又自顾自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从归云墟出来的人，都中了诅咒，难有善终……”
我说：“我爷爷死了……”
我又说：“囚徒也死了……”
“老范也死了……”
王永白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化，而我则眯眼盯着他，说：“这个世界上，但凡知道归云墟的人，都会惨死……”
他被我吓到，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点头，说：“你的确不知道，但你却在孜孜不倦地寻找……”
王永白默然无语。
我问：“所以，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它？”
同样的问题，王永白没有再往我身上靠，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艰难说道：“传说——找到归云墟，便能飞升仙界，鸡犬升天，享百世之太平……”
我哈哈一笑，又问：“谁说的？”
王永白说：“都这么说……”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谁……说的？”
王永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不说，可以吗？”
我笑了。
笑容很灿烂，很阳光……
但话语却有些阴沉：“那啥——多嘴说一句，囚徒，是被我弄死的……”
啊？
王永白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好一会儿，他方才开口说道：“徐策。”
我眯眼：“许，还是徐？”
王永白说：“徐霞客的徐……”
我问：“何许人也？”
王永白说：“他二十多年前出现过，自称是八仙张果老的记名弟子……”
随后他讲起了一段故事。
当年一帮意气相投的兄弟，得知一处隋唐大墓，里面或有长生仙丹，于是合作一处，准备开墓查找。
结果几经艰险，损失小半人手，进了古墓，却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空手而归。
来到墓外山中，又经历许多古怪，惊魂无数。
甚至还被魔头伏击，差点惨死。
但危急时刻，却被那个叫做徐策的青年所救。
那汉子，以一己之力，将一魔头擒拿击杀，又斩杀大妖数头，堪称天人。
当时几位领头之人过去道谢，那人也不孤冷清高，热情寒暄，并言自己并非什么名门高足，而是普通农家子弟，只因误入了一处仙家胜地，得遇八仙张果老，传授一身手段，方才有了当下修为……
随后那人还留下几段揭语，半张羊皮图，说若是有缘，自当重逢。
然后飘然而去……
听王永白说完，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声说道：“所以，那个所谓的‘仙家胜地’，便是你一直苦苦追寻的归云墟？”
王永白点头，说：“对。”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确定，指引你们的人，是张果老的传人？”
王永白说：“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我皱眉：“他们？”
王永白有点儿恼了：“你都知道，我当时不过是跟班小弟，甚至都搭不上话，自然是别人说什么，我听什么咯……”
我说：“所以，后来那些人，都去了归云墟……”
王永白说：“有人去了，有人没去——但跟徐策有过交谈的人，都去了！”
我问：“我爷爷……”
王永白说：“你爷爷……呵呵，你爷爷可是当时的师爷，几个带头大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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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起点
我感受到了王永白情绪里面的愤怒。
这是一种被孤立、求而不得的痛苦。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没有去，也是一种幸福……”
“是吗？”
王永白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却是不再顾忌我的实力，面目狰狞地说：“给一个人，趴在井沿边，看到了外面的天地一眼，感受到了希望，又给踹回了井底去……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他毫无顾忌地瞪着我，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许秀，而是我爷爷许大有。
我没有恼怒，而是平静地看着这个愤怒的老头，说：“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后来还是逃出了归云墟——可见里面不存在所谓的‘飞升仙界，鸡犬升天’……”
王永白发泄了愤怒，胸膛起伏，却是控制情绪，不多话语。
我又说：“我爷爷回来之后，立刻金盆洗手，后半辈子回归田园，平平淡淡过了一生……”
王永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又说：“老范原本是宁中豪族，也是名算半仙，这二十年来去了饥寒交迫、穷困潦倒，最苦的时候，去美食城捡别人吃剩的饭菜为生……一直到遇见了我，才勉强吃了几顿饱饭，最后为了救我，被人追杀而死……”
听到这话，王永白脸上的怨恨消减了许多，变得沉默。
我继续说道：“至于你那位云飞兄弟——我是在黔灵山中的一个洞子里遇到的他，为了逃脱归云墟的追杀，他与一头树妖融合，躲在潮湿阴冷、不见天日的洞子里，一躲就是十几年，最后变得不人不鬼，精神粗乱，然后死在了归云墟的诅咒之中……”
王永白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你不是说你杀的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抬杠，平静地说道：“相比这些，你这些年来锦衣玉食，出则豪车、入则豪宅，一帮人前呼后拥……是不是幸福许多？”
王永白没有再多话语。
这时我也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趣，开始逐客：“走吧，既然不是一路人，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你知道的，他们都叫我疯狗许……”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所谓疯狗，未必会在乎我爷爷的那点情分……你说对吧？”
王永白盯着我，沉默数秒，随后拱手说道：“好，告辞！”
说完，他却是转身，带着手下一票黑西装离去。
……
看着这帮人，沿着蜿蜒山路下坡，几人走到了我这边来。
小杜有些羡慕地看着那帮人，说：“啧啧啧，真有钱，这些黑西装，贼拉酷，跟黑社会一样……”
我眉头一挑，不屑地说道：“黑社会？在国内，装什么古惑仔？铁拳之下，全部完蛋！”
这般骂着，我脑子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身影。
若是论黑西装，或许只有那人，才是真正的帅。
其他人，就算是身材还行，但也穿不出那般气质……
林小君则观察仔细，说：“秀哥你得小心一点，那老头儿表面服服帖帖，但暗地里却攥着拳头呢——一看就知道心里不服……”
呵呵呵……
原本高高在上的王永白，现在居然学会了“忍气吞声”？
这般轮回，当真让人感慨。
我笑了笑，说：“我又不是苏秦张仪，做不到几句话就改变人心的地步——更何况，屁股决定脑袋，这老头儿的女儿投了瘟疫之母，最看重的侄儿投了诡计，一家子都不是善茬，我又怎么指望几句话，让他回心转意，恢复良善？”
小杜说：“那你还放他走？”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放他走，难不成还把他给砍了，再把这帮扮黑社会的保镖全部灭口，埋我爷爷旁边，陪他逗闷聊天？”
小杜张了张口，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反倒是包子点头，赞同我的做法：“像这种人呢，打掉他的嚣张气焰，让他抬不起头来，问题就不大……”
随后她说：“要不要我找人，调查一下他，把人搞进去？”
我点头：“不用，我回头跟钢局说一声……”
先是一个王当，再有一个王芳露，很难相信王永白的屁股干干净净……
听到我们这边聊着，堂妹许澜一脸茫然。
我瞧在眼里，不由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事，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安心高考，到时候我在山城给你接风洗尘……”
许澜这才笑了：“放心，哥，我年级前十呢……”
……
从山上回来，在我大伯家吃了一顿中饭。
吃完我说去竹林那边转一转。
堂妹要全力冲刺高考，也就没有跟来。
来到了竹林小屋这边，我带着大家故地重游，看了当初埋着姬影的地方，又继续这之前的话题。
林小君问：“秀哥，你是不是也打算去那归云墟？”
我点头，说：“归云墟是一切缘起，就算我下意识地回避，恐怕终究难以避开……”
包子说：“徐策……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那老头，怕不是骗你？”
我摇头，说：“倒不至于——王永白估计也是调查陷入了瓶颈，所以才想要通过我们这边，看看有没有进展……”
小杜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对了，我记得水水的奶奶，跟老范认识——说不定她知道一些……”
我点头，说：“我刚才也想起这件事儿来，不过不着急。”
随后我说出我的计划。
归云墟过于虚无缥缈，与其去到处打探，不如脚踏实地，让姬影晋阶，一步一步来。
至于那个张果老传人徐策……
这个倒是可以找马小招、于溪溪等人交换一下情报。
聊完这些，大家便轻松下来，小杜要去尿尿，林小君也借口去玩，拉着小萱宝离开。
临走前还踢了我一脚。
那眼神，怎么感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呢？
我有点儿发愣，瞧见转眼间竹林里就只剩下我和包子两人，感觉气氛莫名就有些奇怪……
而这个时候，包子突然幽幽说道：“你刚才，跟那老头儿，说我是你什么？”
啊？
听到这话，我当下也是浑身毛孔一炸，顿时就慌得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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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表白
作为一个有过恋爱经历，并且勉强还算是一个智商在线、逻辑正常的男人，我脑海里，其实已经冒出了无数的答案。
比如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刚才只是想要误导王永白，让他产生错误判断，从而套话……”
又比如不正经的解释：“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介意吧？”
以及老实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了！”
“我的我的，下次绝对不会口无遮拦开玩笑……”
“不会吧？你偷听我谈话？”
……
然而不知道为啥，看着包子那明媚黝黑，仿佛藏着万般璀璨星空的双眸，莹白嫩滑、宛如新剥鸡蛋一般的精致小脸蛋儿，可爱琼鼻以及一双噘起、饱满的樱桃小嘴……
我的脑子一抽，居然就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女朋友呀……”
听到我这直白简单的回答，包子也有点没想到。
她当下也是小脸蛋儿一红，满是羞意，气得直跺脚：“什么女朋友，你胡说什么啊？”
看着她那一直红到了耳根子的羞意，我当下也是豁了出去，像那青皮二愣子一样地说道：“嘴儿都亲了，你还说不是女朋友？”
“你流氓！”
回答我的，却是包子甩出的一记耳光。
啪。
我不闪不避，清脆的耳光在竹林小屋前，意外地很响。
这一耳光，没有把我心头窜腾而起的火焰浇灭，却把包子给吓住了。
她打完之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啊，你、你怎么不躲啊？”
事儿到了这一步，我又不是小杜那种只有书本知识的小白，哪里还敢继续端着？
当下我也是长臂一展，将面前的小女孩给揽入怀中，毫不犹豫地对准那娇嫩欲滴的小嘴，就亲了下去。
唔……
毫无防备的包子双眼陡然睁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然后，她反过来，恶狠狠地将我给猛然抱住。
一箍。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咔嚓一响。
倘若不是在风雷八卦鼎炉里重铸肉身，吸收了那万灵气血丹，恐怕她这狠狠地一抱，就能抱我给整进骨科医院去……
不过我还是咬牙坚持住了，不至于痛得叫出声来。
但很快，但就咬不住牙了。
因为……
一条火热的香舌，却是灵活地撬开我的齿间，宛如游鱼一样，朝着里面钻来。
这回轮到我圆睁起了双眼：“唔……”
……
这一吻，仿佛万年。
一对年轻的男女，两颗彼此接近的心，终于挨在了一起。
许久……
许久许久之后，包子突然嘤咛一声，喊了一句：“我喘不过气来了……”
一句话直接把我给弄得破防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修行者的一口气，这得有多长？
可想而知，这对我俩转瞬而逝的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几乎瘫软在我怀里的包子，听到我的笑声，立刻不干了，原本侵略性十足的她，立刻在我胸口锤了两拳，说：“让你笑，让你笑，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举起双手，说：“我没想占便宜啊。”
包子气咻咻地说：“没想占便宜？那你还亲我？”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刚才是忍不住，但后面可都是你在主导啊……”
包子气得直跺脚：“你还说，你还说……”
我默默地挪开了快要骨裂的右脚。
地面，一片蛛网般的龟裂。
……
又过了许久，包子抬头望我，认真问道：“许秀……”
我点头：“哎！”
包子期期艾艾地说道：“那啥，你喜欢我吗？”
我点头：“当然！”
亲都亲了，而且还不是开玩笑的亲……
事已至此，是爷们就得认账不是？
畏畏缩缩、含含糊糊，从来都不是我许秀的性格。
包子又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呃……
世纪十大男女难题之首啊。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丝毫厌烦，而是心中有如淌蜜一样地说道：“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头发和身上的香味，还有你的性格，以及你一切，我都喜欢……”
包子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渣男！”
我错愕：“什么意思？”
包子说：“小君说，那种每句话都能够说到你心坎上，让你心里面很暖、很舒服的，都是渣男……”
我顿时叫屈地说道：“她那是恶性竞争，诽谤对手！”
包子又幽幽地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好，脾气急躁、急功近利、不端庄，爱闹，有时候还爱耍大小姐脾气，而且长得也不好看，脸胖乎乎的……”
我心头一跳——这个可得好好回答：“不是啊，你这是婴儿肥，可可爱爱的，而且再长两岁，就会没了……”
讲到这里，我露出很遗憾的表情：“到了那个时候，你又会怀念现在的模样……”
包子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但仿佛还是接受了我的答案。
瞧见她似乎又要说些什么，我决定主动出击：“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包子一听，想了想，说：“不知道，就是觉得你挺特别的，跟你在一块儿，又新奇，又心安……”
我听了顿时心里直打鼓：“不会吧？”
她瞧见我脸上的表情，不满地说：“什么意思？”
我想起了黄泉路时，包子化身为巨大的火凤，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关于封神之事吧？那几位除了不是人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就是对我感觉到莫名亲切，对我充满了信任和好感——你不会，也不是人吧？”
包子没好气地说：“放屁！我虽然能化身鹓鶵，但却是娘生父母养，正经儿的人好吧……”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我又问：“你之前真真假假的，现在怎么转了性？”
亲过之后，包子很容易脸红，鼓足勇气，坦诚说道：“之前是觉得你一直都会在，不太确定，又爱面子，想要再看看，等你主动跟我说的——结果你一去几个月，生死不知，那个时候，我就很慌，有的时候，晚上就后悔得睡不着觉，还莫名其妙流眼泪……”
呃？
所以这一次的意外，却是加速了我与包子之间的感情，直接完成了质变？
我抱紧了包子，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包子问：“你会对我负责吗？”
我说：“当然！”
我敢不对你负责吗？
你老爹的威名，可是天下都响当当的呢……
当然，抛出一切外在因素，面前的这个女孩，也依旧值得我珍惜一生。
包子听了，眨了眨眼：“那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我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女朋友！”
包子又问：“什么？听不见！”
我大声地说：“女朋友！”
包子的眉眼弯弯，嘴角翘着，说：“我还想再听你说……”
我说：“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包子撅起了可爱的小嘴儿，说：“怎么办，我又想亲亲了……”
我没有再犹豫，继续亲了上去。
几秒钟后。
包子反守为攻，然后我全面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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