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俗世妖人 (南无袈裟理科佛 新作)
第352章 陆地神仙,通天大拿
说到“甘墨”二字,那表象平和的南宋神霄派道士冯鼎,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狠戾之色。
按道理说,像这等人物,一般城府颇深,很难会将心思显露于表面。
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许是心心念念,太过在意。
在那一瞬间,我心中突然间生出一个怪异的猜测——这个南宋道士,于这地轴星地煞源头,沉睡几百年,怕不就是为了那个叫做“甘墨”的人吧?
只不过,这哥们因为没有定“闹钟”,导致睡过头了……
这一觉,睡得超出了百年。
百年沧桑,一瞬之间。
不知是喜是悲……
哦,不对,很显然,冯鼎的表现,似乎有些痛心疾首,觉得意难平。
但这些跟我,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种深海巨鳄级别的大拿面前,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实事求是地回答对方问题。
我表现得越是真诚,就越有生还的机会。
而一旦触怒对方,那可能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冯鼎到底是南宋时期的得道真修,在暂时的懊恼错愕之后,却也收敛心情,与我闲聊起来。
说是闲聊,其实也是讲起了眼下修行界的情况。
他问我现如今行当之中,修得元婴者,能有几多?
我一脸茫然。
他有些错愕,又问我结成金丹者,又有几多?
我依旧一脸茫然。
随后他问我当今天下,数得着的道门,又有几个呢?
我这时方才回答,说差不多是龙虎山啊、茅山啊,以及青城山之类的……
讲完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对了,听人说青城山数年之前,被人打破了洞天福地,现如今已然出山结社,被人评价不复顶级道门风范……当然,我这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真假……”
冯鼎听了,沉吟一番,说:“果然,七百多年过去,这几个大宗门居然还在,到底还是底蕴十足啊……”
随后脸色一变,说:“不过说起来,也是沾了祖宗的福源光彩,算不得什么……”
我瞧见他那不屑一顾的模样,也不敢反驳,低头不语。
冯鼎又问了一些大概境况,随后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你别这么拘谨啊,咱们就是没事儿闲聊而已。对了,你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来,别弄得这么生分……”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并不是客气之后,犹豫了一下,问:“那个,您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无论冯鼎进入这地轴星阴煞源头之前,到底有多少岁,反正从南宋末年至如今,差不多得过了七百四十多年……
中国古代神话中,上一个活得这么久的,叫做彭祖。
那位老兄不但长寿,而且极其擅长房中术……
据说活了八百岁。
但彭祖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而这位冯鼎呢?
讲真,别说他,神霄派我也只听人说过几嘴——据说也是修行五雷正法的门派……
他怎么就活了这么久呢?
冯鼎瞧见我一脸小心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他很是轻松地说道:“你想岔了,别说凡夫俗子,便算是得道真修,也不可能活这么久——陆地神仙或许可以,但约束太多,拘于山中,不做谈论……我之所以能到如今,全赖了此间地势……”
我挠了挠头,说:“地势?”
冯鼎指着周遭说道:“此处乃地轴星阴煞集结之所,虽然天生有阴邪煞气浓郁,但力量贯穿天地,却有着很强的法力涌动;倘若布置法阵,借以利用,却可以斗转星移,冻结身体……”
他与我大概说着,我起先听着迷糊,后来却一下子就懂了。
得,他这情况,其实眼现代科技已经能够实现的“急冻复苏”技术,相差不远。
很多科幻小说中,宇宙飞船远航,就是把人体放入装有冷冻液的休眠仓,一飞几十年、上百年,等到达地方,从休眠仓起来,一样活蹦乱跳,如同当初……
这般一想,我便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神奇。
至少没有那么玄幻、难以理解了。
瞧见冯鼎如此悉心解答,我也放松了许多,又问了他关于南宋时期的一些修行界情况。
冯鼎依旧与我讲解。
他说的呢,大多以自身经历出发,聊得人和事,都相当平实,听不出一丝吹牛的意味。
我认真听了一下,感觉到了南宋,虽然末法时代的种种迹象已然显露,但似乎还保持着足够的活力,陆陆续续,还有一些神奇的事情发生。
冯鼎甚至告诉我,他还见过一位陆地神仙级别的大拿……
总之修行界的璀璨,远不是现如今所能比拟的。
我听完,忍不住问起了一个事儿。
归云墟。
这个东西,不但与我命运息息相关,而且似乎还隐藏着颇多秘密。
所以我想听听这个来自于七百多年前的老哥,有什么见解。
结果冯鼎却是摇头说道:“归云墟?没听过!我倒是听说过归墟,据说是在员峤三岛更东之处,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呃?
我听得脑壳儿疼,想了想,又问:“话说,前辈您在这地轴星阴煞之地,沉睡数百年,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啊?”
他的双目泛空,语音变得缥缈:“当年呢,我犯了几桩变故,被刚才所说的那位陆地神仙千里追杀,差点小命不保……就在我命在旦夕之时,却遇到一位通天大拿。那老祖与我交谈,算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后,出手救我,并且将我带到此处,让我帮他办一件事……”
讲到这里,他的瞳孔稍微凝聚,竟然变得激动起来:“他还告诉我,若是办成了,便降下接引童子,重开天门,让我位列仙班……”
我看着这位青衣道士脸色变得一阵红润,下意识地感觉怪异。
他讲的这些,为啥总感觉很奇怪呢?
莫不是他常年沉眠于这阴煞之地,心神被浸染变异了去?
就在我心中猜度之时,却瞧见冯鼎脸色一肃,望向了外面。
一瞬间,他却是从迷离之间,回归正常,抬起头来,对我说道:“又来客人了,想必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吧?走,我们去迎一迎……”
说完冯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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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局势反转,一招秒杀
这位自称来自南宋末年的青衣道士冯鼎,说话做事,都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他没有半点忌惮和畏惧。
言行举止,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淡定和从容。
就仿佛是主人在迎接远方的客人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走出了这红泥小庙,来到了门口。
接着,我瞧见小庙外的土地上,接着出现了好几人。
阴叔、猪狂,和一个实力很强的路人甲。
除此之外,那位被丝网紧紧束缚住的飞僵,也被带了下来。
几人落地之后,目光迅速扫视左右。
最后落到了我和青衣道士冯鼎身上。
刚刚擒获飞僵的假白莲教众人,有着一种说不岀来的昂扬气势。
意气风发,所向披靡。
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路人甲,打量了我一眼,冷笑着说道:“真觉得在得罪了阴叔之后,还能安然离开?”
说到这里,他指着旁边的阴叔说道:“你可知道,阴叔的江湖名号叫什么?”
我有着冯鼎在侧,心情倒也还算轻松。
我微笑问道:“哦,未曾请教?”
路人甲看了旁边的阴叔一眼,确定对方不但不介意,反而颇为自得,当下也是往前走了一步,郑重其事地拱手说道:“阴叔外号插翅虎,被他盯上,你就是百般狡诈,却也是插翅难飞了……”
就在那家伙对着旁边的瘦竹竿拼命吹捧讨好的时候,青衣道人冯鼎却一直在看着那头不断挣扎的飞僵。
随后他轻叹一声,说:“我终于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出现纰漏了……”
我素来就有“紧抱大腿”的传统,此刻冯鼎一开口,我立刻扔开吹牛逼的路人甲,看向了冯鼎:“愿闻其‘翔’……”
冯鼎扼腕而叹:“我封禁的这地煞之气溢漏,却被那阴邪之物趁虚而入,趴在这地轴星地煞之上贪婪吸食,以至于那大拿布置的法阵出现偏差,最终让我多睡了百年……”
路人甲听了,忍不住讥讽地说道:“多沉睡百年?小子,你吹这种牛逼,不觉得烫嘴吗?”
“烫嘴?”
作为一位南宋来客,冯鼎虽然与我交流还算无碍,但许多现代化的词汇,到底还是难以理解。
不过难理解归难理解,但对方的态度和语气,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面对着对方的冷嘲热讽,冯鼎并没有上来就动手,而是转头,看向了我。
我苦笑一声,说:“这几人,与我有些夙怨,倒是牵连了前辈您……”
我说得客气,冯鼎的脸色也稍微宽松一些。
他摆了摆手,说:“无妨。”
我说:“我来跟他们说罢……”
讲完我走上前来,朝着那阴叔拱手说道:“插翅虎对吧?说起来,您也算是前辈了,你我之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刚才我也算是给你们领了路,不至于迷失幻阵之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大家各自罢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听到我的“示弱求饶”,阴叔原本紧绷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他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和?”
我被阴叔那高傲的态度弄得下不来台,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苦笑一声说道:“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何会对我穷追猛打,不肯罢休……”
阴叔回答:“你想活,也可以,将归云墟的消息,都说出来即可。”
他划出了道来,然后眯眼打量着我。
那模样,仿佛在戏耍耗子的猫咪……
很显然,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他将我“肚子”里的东西掏弄干净之后,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
毕竟,独门消息,才是最值钱的。
而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我被那外号“插翅虎”的家伙,他那流氓逻辑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无奈地说道:“一定要这么不留情面吗?”
阴叔的脸一下子就变黑了。
他缓步向前,冷冷说道:“小子,老子在江湖上混迹的时候,你算老几?在这里跟我讲情面,你有个几把面子?”
猪狂那看似憨厚、实则皮厚狠厉的家伙也哈哈大笑起来:“许秀,你真以为你打贏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叙州豹,在江湖上就是个人物了?呸,姓许的小子,实话告诉你,江湖上像你这样的,每年都崛起一批,然后迅速陨落……你想扬名立万,人人给面,先多活几年再说吧……”
对方亳不客气地说出这等话语,也就意味着眼下的矛盾,不可协调了。
我知道,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一战。
既如此,那就干吧?
我捏紧双拳,准备上前,却“不料”被旁边的青衣道士拦住。
冯鼎脸色淡定,微笑着对我说道:“你在我这儿,算是客人,如何能让你动手?”
哈?
我愣了一下,说:“这怎么好意思?”
冯鼎说:“这帮人闯入我家中,又说了这么一堆混账话,自然该由我出头,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相比阴叔的做作,冯鼎的装逼气势,似乎又更上了一层。
听到对方的话语,阴叔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将手中缠住飞僵的丝网往地上一扔,然后单手入怀。
唰唰唰……
四面三角旗,在一瞬间出手,落到了我与冯鼎的四周。
这一幕让我回想起了刚才他们擒拿飞僵的场景。
三角旗定位,也就意味着……
志在必得。
旗帜落地的一瞬间,阴叔也出动了。
他那速度,仿佛一阵流影。
倏然就在了我们跟前。
一把银亮匕首,却是朝着刚才“口出狂言”的青衣道士冯鼎喉间摸去。
那速度,快得我都瞧不清楚,只感觉眼前一阵视线模糊。
但下一秒,阴叔的身子猛然一顿。
他停止下来。
然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冯鼎。
冯鼎面无表情地说:“说得这么嚣张,我道是有多厉害呢?”
话音刚落,那气势满满的阴叔,却是脑袋一扭。
人跌落在地,竟然再无气息。
跟着阴叔冲上来的路人甲瞧见这一幕,下意识地转头就跑。
但冯鼎一挥手,那人却腾空而起。
当重重落下之时,再无生息。
这一幕实在诡异,看得原本斗志满满的猪狂顿时自信全无,直接认怂,冲我喊道:“等等、等等,许秀,咱俩也曾并肩作战过,算是半个战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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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猪狂得意,冯鼎收徒
猪狂的无耻,有点超出了我的想象。
刚才还准备对我赶尽杀绝、动手打杀的他,此刻却又开始与我聊起了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来。
倘若不是我脑海里,还残留着他讥讽嘲笑的话语,说不定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这时,那青衣道士冯鼎,却似乎很尊重我意见一般,朝着我看来。
这一刻,我颇有种“曹操问计刘备,该不该杀吕布”的错觉。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
是否应该饶过猪狂,携手创建美好人间呢?
屁!
对待敌人最好的态度,就是冬天般的寒冷。
半点儿的仁慈和圣母,都会让被冻僵的蛇醒转过来,对准你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甚至还会骂你“傻逼”呢。
所以我十分果断地说道:“我跟他,不熟……”
冯鼎听了,点了点头:“哦。”
他没有多说半个字,而是回过头来,冷眼打量着猪狂。
这时的猪狂,到底也是一代枭雄般的人物,在认清现实之后,双臂一振,浑身却是冒出了滚滚黑气,将他身子缠绕,甚至还化作厚厚茧皮,有如一层层的盔甲,加诸于身上。
下一秒,他也是爆发出了巨大的野性,主动朝着冯鼎发动了攻击。
看着体现出蛮勇姿态的猪狂,特别是他身上的腾腾黑气,原本风轻云淡的冯鼎,脸色却是变得凝重几分。
紧接着,双方在亳无预兆的情况下,陡然相接。
砰!
一声闷响,冯鼎单手,挡住了猪狂竭尽全力的一击。
那接近四百斤的胖子,带着巨大的势能,压上体重,使尽了吃奶的劲儿,就要压制住冯鼎。
但冯鼎却单掌应对,轻松惬意。
交手两方,一边苦大仇深,一边则风轻云淡,对比强烈无比。
随着时间继续,猪狂的爆发力衰减,却开始骤然落入下风……
但冯鼎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打量了一会儿这个憋红了脸的大胖子,想了想,问:“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力量?”
猪狂原本在全力抵御对方的威压,听到此言,不由得一愣:“什么力量?”
冯鼎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往猪狂身上一揪,却是拔出了一缕的黑气来。
那黑气游离不定,宛如毒蛇一般翻转不休。
这时猪狂终于懂了,犹豫了一下,说:“这是真空老母,赐予我的力量……”
哦?
冯鼎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能带我,去见一下你口中所谓的‘真空老母’吗?”
猪狂听到这话儿,先是错愕一阵,只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呢。
但随后他咂摸出冯鼎的话语,十分真诚,并无半分调侃之意,立刻说道:“不,我没资格见真空老母,我身上的一切缘法,都是她门下使徒,赐予我等的……”
“使徒?”
冯鼎口中轻念着,随后点头说道:“好,那就带我去找你口中的使徒。”
猪狂何许人也,别看他胖,但粘上毛却跟猴儿一样精。
冯鼎这般一说,他眼珠子陡然一转,突然指着我说道:“想要我带路可以,不过你得先帮我把这个家伙给杀了!”
猪狂此话一出,我的心头顿时就是一阵疾跳。
要知道,我与这冯鼎认识,其实也不算久。
双方也就只是交谈了几分钟而已。
此人的脾气秉性,以及“所求”,我统统都不清楚。
我是那种极有分寸、心里自有主张的人,自然知晓冯鼎刚才与我站在一起,帮我出头,并不代表他与我的关系,就紧密得不可分开。
事实上,大家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所以我在那一刻,真的很担心冯鼎转手,就将我给卖了去。
但好在青衣道士冯鼎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人。
他亳不犹豫地说:“许秀与我有缘。今日我能够脱困,离开此地,也多亏了许秀的缘法……你让我杀他,还不如让我杀了你更加现实客观一些……”
冯鼎的表态,让猪狂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
他这才意识到,在我许秀面前,他猪狂的面子,其实还不够用。
即便对方有事求他。
好在猪狂这家伙呢,天生就是个油滑之辈,刚才的话语呢,也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
就地还钱,才是目的。
所以猪狂也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前辈您,要我领你去见使徒,有什么目的?”
讲完之后,大概也是感觉语气有些生硬,他又立刻解释了一句:“我已皈依白莲教,发过血誓,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教内兄弟,经历到任何的背叛……”
冯鼎听了,想了想,也很真诚地说:“我只是感觉,赐予你力量的那人,我似乎认得。”
哈?
这回不只是猪狂,就连我,都陷入了懵逼的状态中。
而冯鼎说完,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给猪狂做了选项题:“想好没?要么带我去见那所谓的‘使徒’,要么就等着被我弄死……”
猪狂听了,好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
毕竟深究起来,这其实就只是一个单项选择题而已。
得到了猪狂的回答,冯鼎很是高兴。
他完全没有去理会旁边两个没了气息的家伙,而是对猪狂说道:“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确定之后,他返身回到院子里。
一挥手,六道白光,从侧厢房的窗棱中飞出,落到了冯鼎手中。
紧接着他一挥手,那红泥小庙下方的地煞之气,突然爆发。
大部分的冰寒气息,却是被冯鼎全部吸入口鼻之中。
这时间持续了三五分钟。
期间我与猪狂都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衣道士一挥衣袖,说:“差不多了……”
接着他对我们说道:“走吧,离开这里。”
冯鼎吹出一口气,我迷迷糊糊之中,却感觉身子一轻,往上飘去。
过了几秒钟,我的意识回归,却瞧见自己居然又出现在了那废旧厂房的三车间来。
杂物房,就在旁侧。
冯鼎出现,拍了拍我的肩膀,亲切地说:“许秀,有缘再会……”
说完他准备带着猪狂离开,结果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居然落在了旁边的少年童小毛身上。
盯了一会儿,他手一挥,说:“这孩子根骨奇佳,并且与我有缘,不如带上他,当个小徒弟……”
那个昏迷中的童小毛,居然凭空而起,落在了冯鼎手中。
紧接着,他抱着孩子,在猪狂的引领下,直接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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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尘埃落定,收拾残局
那青衣道士冯鼎,端的是当世奇人,只是一眼,便相中了那个梦见此处有异的少年郎。
他也不问对方是否愿意,直接带走,然后飘然远去。
先前我觉得与他交流并无障碍。
这会儿方才能够感觉到他古人的思维模式。
而最让我担忧的,是他后面,与猪狂的对话……
猪狂背后的“无生老母”,似乎是这位青衣道士的老熟人。
莫非,这帮兴风作浪的家伙背后,就是冯鼎口中的通天大拿?
不……能吧?
我心中思虑,越发忐忑,而这个时候,旁边冒出一人来,对我小心翼翼地招呼:“秀、秀神?”
我扭头,瞧见原来是秦原这位老哥。
我很是惊讶,问:“你还没走呢?”
秦原舔了舔嘴唇,说:“你这边没有消息,我哪里敢走?”
听到此言,我心中涌出几分温暖。
这个秦原本事一般,但为人倒也不错。
难怪能跟大老王,成为长期合作对象……
我又问:“宗教局那边,联系上了?”
秦原尴尬地摇头:“我打了几个认识的官差,都关了机,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皱眉,摸出了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其中最多的,是马贾打来的。
我立刻回拔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马贾问:“有事儿吗,秀神?”
我嘴角一抿,说:“你这跟谁学的,不伦不类?”
马贾说:“不叫‘秀神’,我未必得叫你‘雷电法王’?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自己尴尬而已……”
我没有跟他瞎贫,直接说道:“你还按照以前一样,叫我许秀就行——对了,你们几个的电话,怎么一个都打不通?”
马贾说:“这个……唉,其实也没有必要瞒你——之前你不是给我们提交了两个黑桃会成员的线索嘛,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侦察行动,我们终于锁定住了对方在山城的两个窝点,今晚集体行动,全程静默……”
黑桃会?
我想起了黑人刚比斯,以及在坟山遇到的那位黑桃小姐……
原来如此。
马贾解释完毕,问我:“对了,你急急忙忙,找我啥事?”
我叹了一口气,说:“原本有事,现在没事了……”
事实上,以那南宋道人冯鼎的实力,得亏宗教局的人没有过来。
否则到时候一旦冲突,我感觉马贾这帮人,未必能顶住。
马贾听到我话语怪怪的,当下也是说道:“别啊,许秀,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呗,像这样说一半藏一半,不得憋死我?”
我寻思了一下,虽然现在用不着宗教局过来救场,但过来收拾一下残局,还是需要的。
如同《功夫》里面,斧头帮叫租界巡捕过来洗地,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叹了一口气,跟马贾说起了今夜遭遇。
我已经尽可能地简略了,但因为消息过于震撼,却是被马贾屡屡打断。
特别是我说起那假白莲教的“阴叔”时,马贾直接叫了起来:“阴叔?插翅虎?讲的是岐山插翅虎阴西华吧?我的天,这家伙居然跑到我们山城地界了?”
我听到电话那头一阵鸡飞狗跳,很是诧异:“怎么了?”
马贾用极为严肃的语气,对我说道:“许秀,你可能不太了解,那个阴西华,是成名多年的魔头,西北悬空寺的叛徒,国家a级通缉犯,光赏金都有一百多万……这家伙不但手段凶残,而且本事极大,我知道你曾经把那叙州豹给干倒,手段了得,但对付这等成名许久的老魔,最好还是不要正面交锋……”
介绍完那“阴叔”,马贾急吼吼地说道:“你赶紧告诉我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我立刻抽调局里的精兵强将,赶过来支援……”
我被马贾郑重其事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眼看着他真的就发号施令,准备张罗了,赶忙打断:“停!”
我对他说:“你先别急,那插翅虎已经死了。”
“哈?”
马贾原本有多着急,现在就有多惊愕。
他沉默了几秒钟,方才消化完我的消息,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被你弄死的?”
我笑了:“怎么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电话那头的马贾,似乎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问:“那是谁干掉的?”
我感觉电话那头的马贾一惊一乍的,没有再详细说起,只是说目前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然后把我现在的方位,跟他说起,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
大概是消息太过震撼的缘故,马贾的人来得很快。
当一帮打扮得跟特警一样的制服,手持武器,赶到现场的时候,我正在跟这场地的老板王总通电话。
大概讲了一下情况,告诉他这儿问题应该解决了。
结果马贾就带着一帮反恐精英杀到。
除了这帮制服之外,童林和李永广也杀到了。
并且还有几个看着眼熟、实力不凡的中山装,也都赶了过来。
眼下这阵容,感觉是马贾短时间内,能够筹集到的最强力量……
只可惜,人去楼空了。
马贾匆匆而至,找我了解情况。
我这才将他带到了那道地缝之前,与他说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起初的时候,马贾还是认真地听着,但到了后来,他抓耳挠腮,表现得有些古怪。
我瞧了他一眼,说:“不信?”
马贾尴尬地笑了笑,说:“许秀,不是我不信你,主要是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
的确.无论是谁,乍一听到有人从南宋年间,一直活到现在,都会感觉扯淡。
太扯淡了。
我笑了:“事情大概如此,秦原一直都在这里,他也可以帮忙辅证一下;另外人走了,地方还在一一只是不确定,那地轴星地煞被吸走大半,那迷宫是否还能维持……”
马贾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太大了,我做不了主,得往上报……”
随后他吩咐旁边的人:“先把现场,封锁起来吧。”
他又示意旁边的女记录员,将笔录拿过来,递给了我:“许秀,不是我们不信你,这事儿吧,我们没办法跟上面解释……你签个字。”
我哈哈一笑,也不介惫,大笔一挥,签了下来。
弄完这些,外面传来声音,我扭头过去,瞧见却是老范带看虎子和小萱宝,都赶了过来。
此间诸事已了,马贾无法做主带人下去勘察,所以我也就告辞,出来与几人汇合。
秦原一晚上过得浑浑噩噩,却也惊险。
他过来打了声招呼,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让虎子开车,带看大家回去。
路上老范问起后续,我如实说起,等说完了,我忍不住问:“老范,你在江湖上闯荡许久,可曾听说过,甘墨这人?”
老范挠了挠头,还未作答,司机虎子却脸色一变,方向盘一扭,差点儿就驶出了马路牙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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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事件余波,惊闻噩耗
虽然在修行上,虎子算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小天才。
但智商呢,怎么讲?
几乎属于一张白纸,能够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那种。
所以他这突然的一下,让我立刻意识到了他似乎知晓什么。
于是我勒令他停下车来,然后问道:“你知道?”
虎子憋红着脸,咬着牙说:“这个,我……”
我瞧见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心头一软,说:“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不必多言。”
虎子吐出一口浊气来,对我说:“这个师父的确有说过不能外传,不过如果是秀哥你的话,应该没问题……”
他说完,对我说:“那个甘墨,我听师父说起过,是他的一个朋友、故人……”
哈?
我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虎子,你怕不是记错了吧?我讲的那个甘墨,是百年前的一号人物。”
虎子说:“对,我讲的也是这个。”
看着虎子那认真的眼神,我没有嘲笑,而是认真问道:“你师父聊起甘墨,是怎么讲的?”
虎子听了,却是挠了挠头,说:“我就记住这么一个名字,至于其它的,忘了……”
得,这老兄除了修行之上的事儿,还算清晰之外,生活中就跟个大傻子差不多。
指望他跟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还不如找机会,当面与他师父问询。
我当下也是记下,不再多言。
……
返回江边小院之后,我安顿完大家之后,来到了院中。
此番已然入夜时分,气温阴凉,但我却感觉到燥热难耐,摸出了一根华子来,给自己点上。
徐徐吐出一口青烟,蓝色雾气里,我瞧见了老范走了过来。
“没睡?”
我朝着老范点头示意。
他走到我跟前来,讨了一根华子,给自己点上。
吸了一口,他看着我,说:“怎么,有点想不明白?”
我点头,说:“对。”
那个叫做冯鼎的南宋道人,在我的潜意识里,感觉这人未必如他口中所说。
至少很多事情,我看到的,和听到的,与他的描述有很大不同。
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得不是太明白。
而且此人极为矛盾。
一方面,他待人客气,十分热情,在猪狂提出要对我下手的时候,他却果断拒绝,仿佛与我的关系,要更加密切一些。
但另一方面,他的杀伐果断,以及强势态度,也让我很是不安。
这些事儿,并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古人,皆可以当做借口的。
一个人的心,倘若良善,是绝对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
特别是对于弱小者。
更何况那家伙最后,居然跟猪狂走到了一起去,更是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或许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那温文尔雅的冯鼎,说不定是一头恶魔……
但这么讲,我也觉得有太多偏颇。
总之,冯鼎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让我没办法一眼看透他的好坏。
又或者,一个人的好坏,都是相对而言的。
我心中拿捏不准,所以有些烦躁,老范是老江湖,一眼就瞧出了因果,笑着对我说道:“其实你不必在意,事情的起因是那厂房里出现了一道裂缝,可见即便没你在,他总会还是会出来的……至于此人的出现,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想必也早有定数,你需要做的,不过是顺势而为,无需在意……”
我听了,叹息一声,点头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那天我一夜没睡,辗转反侧不休。
次日早晨,迷迷糊糊勉强睡下的我,却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叫杨操,自称是新调任过来的山城宗教局局长。
听到对方的名头,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坐直身子来。
作为钢局的继任者,这位老哥相当客气,与我好是一番攀谈,先聊起了对我名声的“敬仰”,又聊起了他与钢局的渊源之类的……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他跟钢局是好哥们儿,也希望与我能够好好相处。
我对这位大佬的脾气秉性一概不知,不过面对着人家的示好,我也是果断收下,与对方好是寒暄了一番。
接着杨局长跟我聊起了昨日之事。
因为前面的铺垫,我也没有太多的隐瞒,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起。
杨操对此并无疑义,毕竟虽然没有下地宫,但昨天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假白莲教教徒,却是实打实的。
听完之后,他突然问了一句:“听说你认识河东屈师?”
我愣了一下,方才回答:“对。”
杨操小心地问:“那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上他?”
我疑惑地问:“找他干嘛?”
杨操说:“那地宫凶险过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这边一直在申请调派擅长法阵推理的专家,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消息,而那位河东屈师,虽不在朝中,但却是了不得的法阵大师……”
我听完解释,摇头说道:“这个爱莫能助,我也联系不上他。”
杨操刚才开口,也只是碰碰运气,所以也没有太过失望,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多事之秋啊……”
随后又客气地与我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多多关照。
我谦虚一番,然后两边结束对话。
如此过了两天,据说山城宗教局这边调来一位擅长法阵之术的老师傅,带队下了地宫去。
结果因为地轴星阴煞被截取的缘故,那法阵平平无奇,再也没有了亦真亦幻、迷惑常人的特效……
那地底的红泥小庙,自然也无处可查。
一番调查无果,最终结束此事。
事后王总找到了我,给了我二十万的酬金。
这事行规,我也没有推辞。
接过酬金,我问起的,却是被掳走的那小孩之事……
王总说他事后去附近村子里,探望了那小孩的家里,给小孩的爷爷,以及妹妹给了一些慰问金,并且嘱咐了下面,按月给那小孩家发放生活费。
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了。
至于将人找回来,实在是没办法了。
除了酬金,王总还跟我签订了价值一百二十万的法事顾问合同。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如果王总这边的企业出现任何邪异之事,我都会参与处理。
当然,按照案子的不同,还会另外支付一定的酬金……
这合同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却进一步加深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两边都很是满意。
而就在我们签订合同的时候,王总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突然陡然一变。
我瞧见,问:“怎么了?”
王总脸色极为难看,缓声说道:“川西大侠祁连风,在龙水峡地缝那边,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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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山雨欲来,大风满楼
听到这个陌生名字,我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总听秦原提及过我的情况,对我说道:“你之前不混圈子,对这个祁连风呢,不是很了解。这么说吧,祁连风在西川的地位,相当于山城袍哥会的lao大,在山城的地位……”
“现如今混得风生水起的几位,什么巫山商会的杨雄啊,三峡水寨的吕清凡,这些都是以前跟在他下面厮混的小弟……”
“可以说,祁连风算得上是川西这地界上的无冕之王!”
“不只是势力,这人的修为极高,据说青城山老君阁的当代阁主李腾飞,都曾经是祁连风的手下败将……”
……
王总大概跟我介绍了川西大侠祁连风,是个什么人物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说:“他突然陨落,西南这地界,恐怕又要生出许多幺蛾子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毕竟王总属于场面上的人物,对于西南这地界的许多人和事,了如指掌。
而我呢,很多人名听得,简直就是一脸懵。
不过在这些人里面,我却听说过那巫山商会的杨雄之名。
之前我跟随大老王去的甘孜鬼市,就是那巫山商会主办。
我还与杨雄,有打过交道,知道这位老哥,以及他领导的巫山商会,在西南这地界的修行圈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商业组织。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曾经让我为之仰望的人物,居然都曾经是那位祁连风的小弟。
由此可见,那祁连风到底有多牛。
我听了,忍不住问:“杀害他的凶手,有没有查清楚?”
王总说:“这件事情,目击者众多,据说出手的是一个青衣道人,双方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突,然后两边交手,青衣道人手段甚强,双方甚至都没有动过几招,祁连风就倒在了血泊中,而那道人则在众目睽睽之下,飘然而去……”
青衣道人?
听到王总的话语,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
王总继续说道:“据说青衣道人身边,还有一个三四百斤的大胖子,事件冲突,据说还是那胖子引发的……至于具体的情况,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祁连风的家人,已经找上了青城山,想要打探消息……”
听到这儿,我心中其实已经了然,知晓干掉那川西大侠祁连风的,应该就是南宋道人冯鼎了。
毕竟除了“青衣道人”这个点之外,身边那三四百斤的大胖子,是在太显著。
讲到这里,王总也醒转过来,问我:“不会是前几天……”
我摆了摆手,说:“这事儿,你也别传,等等看。”
王总是老江湖了,我一提醒,他立刻表示知晓,不再多言。
弄完之后,我与王总握手,然后离开了他在开发区的新办公楼。
……
返回江边小院的途中,我一直在思索着。
冯鼎这个家伙,出生于南宋的战乱年间,再加上又是修行中人,此刻刚刚醒转,对于律法之类的事儿,并无任何敬畏。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猪狂。
那个假白莲教的高手,本来就有着反社会性的人格。
这两人结合一处,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预知的……
只不过……
唉。
回到江边小院这边,我在院子外的停车坪上,瞧见两台陌生的车子。
一台奥迪a4,一台别克g18。
来客人了?
我有些疑惑,走进院子里,却瞧见老范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山城宗教局的新局长,过来找你了……”
哈?
新局长吗?
我不敢怠慢,赶紧在老范的引领下,来到了院子的茶室里。
我本以为院子外两台车,茶室里的人应该很多。
但一进去,才发现里面就只有马贾和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小萱宝正在手脚“笨拙”地给两人沏茶。
两个大老爷们,甚至都不敢坐下,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小萱宝将滚烫的茶水,泼他们身上去。
好在小萱宝还算不错,有惊无险。
当我进来时,小萱宝放下茶壶,转过身来,欢呼雀跃道:“秀哥哥,你回来了?”
我抱了一下小萱宝,表扬一番之后,让“得意”的小萱宝离开,然后来到那中年男人面前,拱手说道:“扬局,久仰久仰,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呢,我好去接你……”
那中年男人也满面笑容:“许秀同志,你不必如此客气……”
双方一阵寒暄,然后入座。
扬局上来就开宗明义,告诉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拜码头的……
我对他的调侃有些接不住,连忙谦虚,说可不敢当。
但扬局却很是认真,将我之前的功劳,一一列举出来,对我大肆表扬一番。
随后大家也是随意闲聊。
杨操有意无意地聊起了我的身份和背景,特别是与小妖姐,以及陆言、屈胖三等人的亲密关系。
说到这里,他还告诉我,他与陆左呢,也是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
随后又大概聊了一些。
有着这层关系,场间气氛,就变得更加融洽了。
一番攀谈下来,我发现这位扬局也是个社交牛逼症患者,原本马贾过来,也算是起到居中介绍,增强双方信任的作用。
结果全程下来,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过话。
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有“嗯嗯啊啊”之类的附和……
作为山城新任的官方大佬,话题闲扯,终究还是聊到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情。
虽然之前电话里有过沟通,但当面下来,还是有着许多细节可以聊的。
一番交流下来,杨局问了很多,一直都在抠细节。
最后他告诉我,说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位冯鼎,希望能联系他们一下……
我们之前聊过了川西大侠祁连风的死。
所以我满口答应下来。
扬局乘兴而来,满意而去。
如此又过了几天,江边小院又来了一位客人。随后又大概聊了一些。
有着这层关系,场间气氛,就变得更加融洽了。
一番攀谈下来,我发现这位扬局也是个社交牛逼症患者,原本马贾过来,也算是起到居中介绍,增强双方信任的作用。
结果全程下来,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过话。
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有“嗯嗯啊啊”之类的附和……
作为山城新任的官方大佬,话题闲扯,终究还是聊到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情。
虽然之前电话里有过沟通,但当面下来,还是有着许多细节可以聊的。
一番交流下来,杨局问了很多,一直都在抠细节。
最后他告诉我,说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位冯鼎,希望能联系他们一下……
我们之前聊过了川西大侠祁连风的死。
所以我满口答应下来。
扬局乘兴而来,满意而去。
如此又过了几天,江边小院又来了一位客人。
青城山的馨月姑娘。
当馨月姑娘走进院子,客气地与我们说话时,我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林小君那妹子,去了一趟荆门,似乎逾期了?
随后馨月姑娘问起此事,我这了解到她其实并不知道林小君离开了江边小院。
我当下也是含糊地敷衍一番,然后借口出来,火急火燎地拔通电话。
我一边拔号,一边心里暗骂。
林小君你个渣女,你当女海王我没薏见,但问题是不要让老子给你收拾烂摊子啊?
结果电话根本没打通。
我无奈,又打了黄彩衣的电话,依旧没通。
这时我感觉不对了,努力翻找通讯录,找到了黄成衣的电话,终于拔通了。
电话那头的黄成衣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而当我问起林小君的消息时,他也很是错愕,说:“她们不是回山城了吗?星期五我还跟彩衣打过电话,说人在龙水峡地缝游玩呢……”
龙水峡地缝?
我听到这几个字,两眼顿时就眯了起来,感觉太阳穴一阵跳动。
下一秒,我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下意识地问道:“等等,你说周五?确定是周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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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抵龙水峡,与杨局说
我与黄成衣确认了时间地点之后,心头立刻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龙水峡地缝,周五!
那天在龙水峡地缝,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我没听过、但**有名的西川大侠祁连风,被南宋道人冯鼎,当着众人直面击杀。
此事目击者甚众,后来我还跟新到任的山城宗教局lao大杨操聊过此事,也得到了确认……
击杀祁连风的,应该就是冯鼎。
毕竟见过冯鼎的人少,但见过猪狂那死胖子的人却还是有的。
将近四百多斤的胖子,无论在哪儿,都是吸引人目光的风景线……
匆忙结束了电话之后,我想了想,立刻招呼虎子:“走,跟我出去一趟。”
虎子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多问,憨厚地应了一声:“哦。”
我又让老范照顾好新来的馨月姑娘与小萱宝,然后匆匆出门。
龙水峡地缝在武隆那边,位于山城东南部,靠近黔贵,大山连绵,路途也有些麻烦。
等到了风景区附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让虎子打电话给林小君,结果无一例外,一直都在关机中,失联了……
景区一切正常,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把汽车停在外面的一块平地上,并没有进入那风景区,而是给王总打电话,询问关于发生在周五的那场冲突细节。
王总很奇怪我的电话,不过还是大概跟我说了一些。
原来,发生地并不在龙水峡地缝的景区里面,而是附近的一条溪流边上。
至于是哪里,这个王总也不太清楚。
毕竟他也只是听人描述而已……
我没有多问,下了车,然后去附近找人打听。
然而一连问了好几波人,都没有任何发现……
果然,修行者与普通人的圈子,没有交集,就真的是没有交集。
像川西大侠被人击杀的这事儿,圈子内估计很多人都听说过了……
但在事发地点,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这儿发生了命案。
同样的世界,不同的认知。
我无奈,带着虎子围绕着地缝这边,到处溜达了一番,结果在南坡附近,瞧见有几个中山装穿着的人,隐隐约约出现在林中。
当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却有人走了过来,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前面山林有行政管制,暂时不能过去……”
行政管制?
我有些错愕,不过却还是开口说道:“你们是宗教局的人?”
那人原本还算和善的脸容,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
他严肃地问:“你是谁?过来干什么的?”
我微微一笑,说:“我叫许秀……”
“许秀?”
那人听了,脸色一变,却是又变得很是恭敬起来:“原来是和秀镇的许秀先生啊,您稍等,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听到我的名头,那人却也不再盘根问底,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按住耳麦,低语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林子那边走来几人,领头的,居然是新任局长杨操。
他居然亲自赶到这边来了?
可见祁连风遇害一事,当真影响重大。
要不然原本应该在单位交接的杨操,怎么可能会出现此处?
杨局快步走到我这边来,与我招呼:“许秀同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的态度很热情,眼神清澈而纯粹。
我对杨操挺有好感,当下也是直截了当地说起了我的来意。
当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杨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堪起来……
他拉着我来到一旁,低声对我说道:“你确定,事发当天,那位林小君,和她朋友正好就在这龙水峡地缝附近?”
我点头苦笑:“对,这个事情,我已经跟荆门黄家的黄成衣反复确认过了……”
杨局听了,脸色越发苦涩:“荆门黄家?”
我瞧见他脸色不对,立刻问道:“到底怎么了?”
杨局对我说道:“我这两天,仔细盘点了整个案件,据说事发当日,有目击者提起,有女性被那冯鼎与猪狂掳走,而且似乎也是修行者……”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冯鼎这个人,虽然我算是这个时代,第一个与他认识的人,而且还相谈甚欢……
但我对这家伙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
让我印象最深的,除了他言谈之中涉及到的一些修行秘闻之外,就是厢房里面的那六个瓷像,以及化身之后的侍女。
有一说一,这位老哥是真的会玩。
那些收藏硅胶娃娃的宅男们,跟他比起来,简直都要羞愧而死。
但当我知道,他这等妙法的背后,却是用了活人魂魄炼制,心中多少也有些恶寒。
抛开善恶不讲,冯鼎这个人的性子,绝对是好色的。
又或者说,喜爱双修之法。
林小君和黄彩衣倘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脸色阴晴不定,弄得杨局还反过来安慰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是别人呢?”
这一句安慰很是无力,我苦笑一声,然后说道:“现在有关于冯鼎的消息吗?”
杨局想了想,说道:“祁连风遇害一案,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局里面的高度重视,介于他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影响力,西南局也很关注,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排查,一路上也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不太好?
我的心头一沉,赶忙问道:“怎么说?”
杨局说:“我们昨天抓捕到了一个假白莲教的分子,从那人的口中,审讯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我问:“什么消息?”
杨局看了我一眼,缓声说道:“那人说他们白莲教,来了一个顶尖高手,将取代阴西华,成为白莲教的护法长lao——而根据我们的推断,那个所谓的护法长lao,极有可能就是这位刚刚‘出土’的道人冯鼎……”
冯鼎,加入了假白莲教?
这消息直接把我整麻了。
但随后我立刻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假白莲教这座小庙,如何能容得下冯鼎这尊大佛?”
杨局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就不知道了。主要是敌在暗我在明,因为线索太少,实在是没办法得知更多的信息……”
我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话说,杨局你了解神霄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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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海后出事,心情郁郁
听到我的话语,杨局眉头一皱,问:“怎么突然问起神霄派来?”
我说道:“那冯鼎,自称神霄派道士……”
之前我虽然与马贾做过笔录,但也只是大概聊了一下过程。
至于我与冯鼎之间交谈的内容,我却多有增删,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一来是我觉得没必要,二来我也觉得有些事情,不必事事交代出去。
但现如今,那冯鼎颇有种与假白莲教合流的趋势,让我不得不争取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供杨局他们这边追查。
杨局听了,沉吟一番,跟我讲解起了这神霄派的情况来。
所谓“神霄派”,其实是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产生于北宋末,代表人物便是王文卿、林灵素。
“神霄”之名,来源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据说是道家最高一重天的称呼。
神霄派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其理论基础是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之说,谓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必彼应……
它并无仙山,曾于北宋开封建万寿宫,后因战火被毁,门下弟子行道于关、陕、荆、襄、江、汉、淮、海、闽、浙之间。
势头于南宋年间最盛,而后逐渐凋零,道法被各大宗门融会,而道统则渐渐成为了小众,多流传于民间修行之中。
时值如今,以“神霄”之名的道场寥寥可数也。
听完杨局的解释,我的心中,多有感慨。
难怪那冯鼎谈及茅山龙虎,多有艳羡之意,原来是因为那洞天福地,对于宗门传承的意义,无比重大。
没有洞天福地的神霄派,即便是在两宋年间一时昌盛,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销声匿迹,厮混民间……
那冯鼎,自南宋沉眠,大梦千年,物是人非,又延时百年而醒。
失去了人生目标之后,他会干什么呢?
或许,他选择与假白莲教合作,也有重振神霄派威风的想法吧?
只不过,你该干嘛干嘛去,为啥非要为难林小君呢?
人林小君看着像是一绝美尤物……
但她跟你一样,也都好美女这一口啊!
我越想越糟心,而杨操同样如此。
他告诉我:“祁连风这个人呢,毁誉参半,喜欢的人很喜欢他,不喜欢的人很厌恶他,而对于我们官方来讲,这个人野心很大,并且时常会有出格之事,暗地里的能量也极大,是个不可控的风险人物……他的死,我们持中立态度,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安抚生者……”
讲到这里,杨局叹了一口气,说:“但如果按照你提供的消息,青城山的林小君,和荆门黄家的黄彩衣,有可能被那冯鼎等人掳走了去,事儿可就真的大了……”
我之前听王总说起祁连风的时候,各种头衔,仿佛西川这地界的无冕之王。
不过实际上,这样的人死了,唯一让官方头疼的,恐怕就是如何安抚而已……
甚至他们还会私底下偷偷开心一下。
但林小君和黄彩衣就不同。
林小君的背后是老君阁,而老君阁又属于青城山这个“集团总公司”下面几个强力“子公司”之一。
西南局,又与青城山有着极为紧密的合作。
林小君要是出了事,且不管冯鼎如何,至少杨局这个位置,是坐不稳了的。
而黄彩衣背后的荆门黄家看似普通,但在荆襄一带,也是影响力巨大的大家族,据说有长辈还在朝中,身居要职。
这样的两人,正要被掳走,那还了得?
杨局越想越慌,当下也是与我说了一声,然后去打电话汇报去了。
……
从龙水峡地缝景区回来之后,我也没有与馨月姑娘多作隐瞒,直接与她说起了林小君可能遭遇危险之事。
馨月姑娘大惊,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去。
事实上,这会儿我估计青城山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第二天清晨,当我还在房间里研究着雷部三将的存在机制,以及为何雷鼓力士在药厂地宫失联后依旧无恙之事,老君阁的阁主李腾飞,却是来到了江边小院。
我赶忙下去,与他会面,并且邀请去了茶室品茶。
茶水滚烫,李腾飞在雾气腾腾的对面,脸色有些难看。
随后他询问起了林小君失联的前因后果。
面对着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李腾飞,我哪里还敢隐瞒什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我心里暗暗道歉一声,当下也是“实事求是”地与李腾飞说起了当初之事。
听完之后,李腾飞沉默了许久。
那会儿,我感觉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腾飞拿起茶杯,小饮一口,然后叹了一声:“唉……”
我立刻说道:“对不起,李兄,你把小君交到我这里,我却没有给你看好她……”
李腾飞依旧叹气:“跟你没关系,以她的性子,你如何管得了她?”
我低头不说话。
的确,以林小君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我的确是管不了这小妮子。
李腾飞与我聊了不到半小时,然后就离开了。
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位馨月姑娘。
我与馨月姑娘接触不多,但感觉她虽然打扮很萝莉,但性子却成熟稳重,远比林小君要靠谱许多。
但这会儿的她,终究还是流露出了年轻人的脆弱,眼睛一直到都是红红的。
情绪也没办法控制住。
……
青城山的人走了,连续好几天,我的心情都恶劣得不行。
虽然整件事情,似乎都怪不着我。
但人吗,总是耐不住琢磨。
一来林小君是李腾飞拜托在我这儿的,结果现在却出了事。
二来冯鼎的脱困,与我多少也有些关系。
所以之后的大半个月,我一直都在积极关注此事,也通过杨局知道无论是官方,还是青城山,以及荆襄之地的黄家,都在努力找寻着冯鼎等人。
但那些家伙,却仿佛水滴融入大海,再无消息出现。
为此我还特地卜过几卦,都没有头绪。
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参加了一个堂姐的喜酒。
喜酒当天,我心情郁郁,代表娘家人与接亲的伴郎团喝酒,这时大伯的小女儿、堂妹许澜突然找到我,告诉我最近附近,隐约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那些人,似乎是冲着我许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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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瞬间识人,极限施压
许澜的话语,让我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要知道,我出道以来,是见过这个行业里许多险恶的——有些家伙的行为,简直都不能称之为“人”……
倘若真的有人将目光注视到了巴中,投向了我老家的家人这里,那事儿,可就真的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了。
江湖规矩,叫做“祸不及家人”。
这是老辈的潜规则,但伴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多没有下限的人出现,谁能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如约遵守呢?
事实上,巴中许家这一大家子人,除了我许秀之外,其余人,估计都没有谁在这一行吧?
那么是谁,会跑到我老家来,鬼鬼祟祟呢?
听了许澜的话语,我又多盘问了几下,得知那帮人很小心,一般都不会与我的家人正面接触。
他们往往是调查周围的人和亲戚,然后偶尔远远地观察。
其实许澜一开始也没在意,但有一天她一个同学突然跟她说了一声,讲有人好像在调查你家……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随后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
当然,也不一定是……
她讲得有些含糊,但我却听懂了。
当下我也是回桌招呼了一下伴郎团,随后装作喝多了,来到了旁边的洗手池。
我一边洗脸,一边打量着四周。
作为玄门三品的我,所谓的“感应”,提升的不只是微观层面。
更多的,还是不可描述的第六感。
这是一种在众多信息流中,迅速且敏感地抓住主线,并且加以判断的感觉。
我打量着晒谷场里吃酒席的各色人等,以及来往的村民们。
每一个人的装扮、言谈与表情,都落入了我的眼中。
不仅如此,有人还与我有过目光交流……
尽管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我却能够分辨出不少的信息来。
一刻钟之后,我突然间走向了晒谷场角落,在桌子上吃流水席的老兄。
这位老哥穿着大裤衩和红白色背心,脚上是一破旧的解放鞋,此刻正在与旁人喝酒划拳,好不欢乐。
从任何一方面,都瞧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分明就像是大部分的乡间农民老哥一样……
但我却来到了那人身边。
我站在那儿……
那人依旧在喝酒,似乎喝得有些酒气熏熏,但旁边的人却认出了我,起身拉我:“秀哥儿,来,陪你伯爷喝杯酒?”
同桌的一个老妇女则喜笑颜开地说:“秀哥儿,听你妈说,你在城里头,一个月能挣一两万呢?耍朋友没得?二嬢嬢娘家有个表侄女,出落得一表人才,而且还是华西师范毕业的,哪天你俩见个面?”
另外一个老头儿戳着牙花子笑:“肥花婶,你还真敢说——你那表侄女个子一米六,体重一百六,长得跟个土豆精一样,你就放过秀哥儿吧!”
几人笑嘻嘻地说着,我也礼貌地回应。
如此聊了几句,我蹲在了那位红背心老哥的身边,低声问:“兄弟,借一步说话?”
老哥似乎喝得有些多了,双眼迷茫,发直,仿佛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把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这时旁边的村民开口了:“秀哥儿,这哥子喝多了,你有事回头在找他呗?”
我问:“肥花婶,你认识他吗?”
肥花婶一脸迷茫:“不知道啊,不是说男方家的亲戚吗?”
几人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我手上用劲,将那人扶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我的力道拿捏住,动弹不得。
这时与他同桌喝酒的几个乡亲反应过来了,说:“RNM,这个家伙,怕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最先跟我打招呼的老叔说道:“妈的,亏我还跟他称兄道弟,没想到是个骗吃的混子……”
我将那红背心揪到一边,这时我五叔赶了过来。
他就是出嫁堂姐的父亲,听到消息后,过来劝我的:“秀哥儿,秀哥儿,算了——这大喜日子的,来者都是客,没必要闹成这样子……”
他开口劝说着,我却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五叔,跟你开玩笑的——他是我哥们,闷不吭声跑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找他聊事儿呢,不是算账……”
五叔听了,这才停住,说:“这样啊,那就好。”
大喜日子,他也不想闹出什么事儿来。
听到我是“开玩笑”,也就放心了……
我将那红背心“拽”着,来到了离晒谷场几十米外的一处坡坎下,然后将人推在墙上,平静地问:“说吧,谁叫你来的?同伙在哪里?”
那人依旧醉醺醺的,冲我打了一个酒嗝,说:“秀哥儿,你说啥子哦,我是你青叔……”
砰!
我一拳,直接擂在了他的胃袋上:“我是你大爷!”
噗……
那家伙本就喝了些酒,胃部鼓鼓胀胀,被我一拳下去,顿时就化身为“喷射战士”,一大堆的秽物,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早有预备,直接侧开身体,避开了这一下。
那人哇啦啦地狂吐着,我也不管,等他稍微消停一些,我这才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膀,脸色木然地问:“说吗?”
那家伙依旧死不认账,嘴硬地说道:“不晓得你说啷个……”
我的指向性,已经足够明显了,但这人居然还嘴硬,说明他对于自己的装扮,十分有信心。
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够硬扛着,我未必能够拿他有办法。
所以我也没有惯着他,直接从蟠龙佩中,取出了一瓶矿泉水来,倒在了他的头上。
一瓶水倒下,红背心的脑袋,立刻变得湿漉漉的。
我却将空瓶子随手一扔,右手五指微张。
那水却不再往下流……
而是形成了一个覆盖在红背心头上的水罩,将整个脑袋包裹。
五行,控水。
当初在程寒的高压之下,我努力完成了对于水元素的亲和,而进阶玄门三品之后,这能力更进一步,让我能够短时间内,对于水元素的掌握,达到了一个相对微观的境界。
这么讲或许比较绕,但在一瞬间,红背心就仿佛坠落水底,整个人双目圆瞪,却是仿佛溺水了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我瞧见那家伙脸上的肌肉几番扭曲,双眼翻白,达到了极限之时,方才将手收拢。
化爪为拳。
呼……
重新恢复呼吸,红背心大口喘着气。
我慢条斯理地又摸出了一瓶矿泉水来,微笑着说道:“刚才是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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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幕后真凶,探子怨念
我全程都保持着微笑,仿佛一谦谦君子。
但行事,却如同恶魔……
之所以如此凶狠,一上来就极限施压,对这家伙施加此刑,除了因为自信,觉得不会抓错人之外,最主要的,是我心里的压力太大了。
毕竟林小君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对于我来说,多少有些煎熬。
即便李腾飞十分克制,全程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责怪的话语。
但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我的责任很大。
正因为心里压力太大,所以才需要有发泄的口子。
这位试图在我家人身上找突破口的家伙,就成了那个宣泄口。
红背心看着我没有任何情绪的冷冷微笑,身子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刚才我的极限施压,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刚才,我的杀心,无比决绝。
说不定真的就把他给弄死了……
至少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
眼看着我即将又拧下第二瓶矿泉水,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等等,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哈?
突然听到这家伙,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直接把我给逗笑了。
我一边笑,一边平静地说:“没事,只要没人看得到,就不算违法……”
那人着急了:“你、你怎么这样子?”
我问他:“我应该如何呢?”
红背心说:“别人都说你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怎么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笑了:“我这人,从来都秉承着‘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真当我是初出江湖的小年轻,撕不下那脸呢?”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回答我刚才的话,不要再消耗我的耐心了……”
那人不敢与我的目光对视,低下了头。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了:“我是巴南柳家的人……”
我眯眼,淡淡说道:“柳南风?”
提到这个名字,那人心底里终于多出了一点勇气来,对我哀求道:“我只是奉了老板命令,过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打听打听消息,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兄弟,你就绕过我吧,我以后不不敢了……”
这人也是能屈能伸,苦苦哀求着,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孩子”这种话术,立刻就扔了出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就仿佛如果我不放了他,真的就罪大恶极了一样。
我任由他做苦情表演,等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的时候,我这才缓声说道:“你不是柳南风叫来的……吩咐你过来的人呢,应该是柳眉吧?”
哈?
那人还沉浸在刚才卖力的表演之中,有些难以自拔。
但当我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瞳孔却是骤然收缩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去,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拧开了矿泉水瓶,开始继续往他头上浇水:“看来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别怪我心黑手辣……”
“等等、等等……停!”
这会儿那家伙终于开始惊慌了:“是,是柳眉派我过来的!”
那人叫喊着,整个人慌得一批,显然是害怕我真的动手。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瞧见这家伙有如那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我将手中的空瓶子又扔开,继续问道:“所以,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这回的红背心,却是被彻底“打断了脊梁骨”,老老实实地开始回答起了问题来。
随后他告诉我,他是一个月前接到的命令,跟着另外一个同伴,抵达的巴中。
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外围进行调查和了解。
另外就是记录相关的行动轨迹。
几天之前,他们终于打通了我一个堂哥的路子,以两万块的代价,从他口中问出了不少关于我许秀的线索。
随后那人便回去汇报了,就留了他一人在这里,继续观察。
没曾想,我昨天突然就回来了。
他本来可以保持距离的,但错就错在太过自信,想要靠近一些,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劲爆消息,所以就混进了酒席这里面来。
毕竟这酒席一开,全村吃席,十里八乡也来了不少……
七八十桌,谁也未必能够查得到他。
更何况,他还随了礼呢?
我听那人说了一堆,又问起柳眉的交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柳眉,人在哪里?”
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在达州真佛山,据说是去见一个了不得的长辈……”
我说:“好,你带我过去找她。”
那红背心顿时就有些慌:“我……这……”
我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不敢?”
红背心没说话,低下了头去,怯懦地说道:“她会弄死我的……”
我说:“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我现在就弄死你,第二就是你带我过去,我弄死她,或者等她没死,再弄死你……”
我这话说得有些绕,但红背心却听懂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在我耐心没有消耗完之前,选择了第二条路。
我当下也是伸手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说:“走。”
从阴影处出来,我路过晒谷场,对着小心翼翼望着这边的许澜说道:“我出去一趟,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喝醉回去睡了……”
许澜听了,点了点头,又担忧地说道:“你小心点……”
我笑了笑,表示知道。
随后我押着那红背心来到了村口停车场,将人带上了车。
坐在主驾驶上,我没有立刻启动,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摇下车窗,从口中喷出一股水箭。
紧接着,我用矿泉水漱了漱口,确定没有酒味,这才发动。
红背心全程看着,脸色有些难看。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红背心的脸色有些难看:“情报上说,你属于文夫子一类,虽然能接引道灵,但没有童子功,还身患重病,战力不强……”
讲到这里,他有些怨恨地骂道:“我真想弄死那帮搞假情报的人——能够徒手逼体内酒精的大佬,他们居然跟我说是个菜鸡,我草草草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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