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俗世妖人 (南无袈裟理科佛 新作)
第182章 表面淡定,重压博弈
提到“湘西三绝”,可以说只要是行当内的,大部分人都应该知道——赶尸、放蛊、落花洞女……
听一听,“赶尸”,却是放在最前面的。
有的人可能觉得,这个名次什么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它仅仅可能只是为了念得通顺而已。
事实,果真如此吗?
那为啥奥运会里,第一个入场的,永远都是希腊队呢?
你想这一点没有?
你品,你细品,你细细地品?
咂摸过味儿来没?
而事实上,我之所以有鼓足勇气,去试一试的原因,却都不是这个排名,而是《三王尸经》之中,在炼制“飞僵”的过程中,其中有一个步骤,叫做“引九蛊缠身”……
“九蛊”何解?
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九种品类的蛊毒,最好是蛊虫……
如何引呢?
之前我不懂,但某一瞬间,我想起了小绿姐、以及小萱宝之前的例子,却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影宝恢复本身,进阶魃的级别,需要经过“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总共八个过程。
飞僵作为第五层,已经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正因如此,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起来,也未曾去仔细思索太多。
现如今,在面临着何家的道德压力之下,我们即将被赶走,留下水水一人,在此承担着本不必要的狗屁命运时……
我终究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这一次,与之前让何水冒险下葬,经历生死关修复身体一样,都是心里发虚,一点底都没有的。
成与不成,皆由天定。
但即便如此,我却胸有成竹,仿佛手到擒来一般。
因为我知道,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又如何让别人信服呢?
就跟“只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一样。
所以我自信满满地走着,并没有与老范解释太多……
等来到何老爷子的院子,进了里面,来到正厢房这边,我瞧见门口守着两个面容严肃的老头。
其中一个,身着道袍,一看就知道是有些道行的高手。
何杏妹领头,走过去,与两人点了点头,然后问:“老七,大哥如何?”
那身穿道袍的老头面无表情地说:“刚才听到动静,醒了一下,就再难睡着,一直在翻身……”
“唉……”
何杏妹长叹一声,随后转过身来,冷着脸对我说:“跟我进去吧。”
我略感理亏,没有多言,跟在后面。
小杜这边也想着跟来,却被那″老七"给拦住了。
小杜顿时就炸毛了,怒气冲冲:“为何拦我?”
那七爷指着我说:“他进去是治病,你进去干嘛?”
小杜说:“秀哥是我老大,我是他小弟,当然是保护他安全了?”
越往里走,越能够感受得到这何家的底蕴深厚。
特别是守着何老爷子门口的这两人,一看气息,实力未必会比何杏妹差上多少。
反正我感觉山城的什么苏黄刘柳,或许经济实力会强上一些,但家族底蕴,也未必有何家强……
正因如此,小杜才会担忧这帮人来黑的,想要紧跟着我,护我安全。
但那位身穿道袍的七爷,却完全不让。
小杜气得不行,还待再言,我却拦住了他,好声安慰:“小杜,你留外面,跟老范、虎子他们一起等我……”
随后我对工具人影宝说道:“你跟着我就行。”
成为白僵的影宝,无论是表面,还是气息,都如普通人一般。
只是太过漂亮,所以才会引人瞩目。
七爷下意识地还想拦住,我却说道:“小影是我的助手,没有她在,我没办法做出准确诊断……”
七爷听了,看向何杏妹。
何杏妹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钟以后,她点了下头:“好……”
随后,我与影宝,在何杏妹的引领下,进入了正厢房,路过客厅,直接进入了卧室里。
这卧室昏暗,还未入内,便能够问道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
再往里走,我瞧见房间里有些空荡,似乎有许多家具被移了出去。
靠墙边有一款老式的红木床。
床上传来一阵低沉而痛苦的闷哼声,显示着床上的那人,似乎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坚固的床,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原本还冷着脸的何杏妹,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满的悲戚之色,三两步走到床前,低声喊道:“大哥、大哥……”
床上那人并未有回应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昏迷状态中。
我这时已经闻到了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恶臭,正好从那红木床上传来。
我的身体,出于本能地泛起鸡皮疙瘩,有一种下意识的抗拒。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床前,借着床头一盏昏黄的油灯,瞧见床上有一个白胡子老人,正裹着厚厚的绸面被子,浑身剧烈地抖动着……
他脸型削瘦,皮包着骨头,满脸皱纹,眼圈很重,双眼紧闭着,脑袋急速颤动……
这模样,一看就让人心惊胆跳。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似乎盘旋着某些黑雾。
黑雾如虫,蚕食着他本就孱弱的气息……
何杏妹等我打量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不是我们非要葬送阿水的终生幸福,只是我大哥这病,太过于折磨了——他这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为了何家殚精竭虑,出生入死,结果到现如今,却需要承受这等痛苦,我们……实在不忍……”
她是个何等刚强之人,从我认识她以来,就感觉老太太心硬如铁。
但此刻,说起自己的大哥,她的眼中,却噙满了眼泪……
我却没有感同身受,而是说道:“姑奶奶,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儿太巧了点?那慈元阁的欧阳靖,与放蛊的黑水蛊苗,真的就这么凑巧吗?”
何杏妹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一切,都得将我大哥救活了之后,再作考虑……”
她指着床上那个承受着巨大痛苦、奄奄一息的老人,说:“我大哥,才是何家的主心骨——没有他,何家就是沙滩上的城堡,没有一点意义……”
听到何杏妹的话语,我没有再多废话。
都是老狐狸,有的事情,用不着我这个局外人过来提醒什么……
我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强忍着扑鼻恶臭,打量了一会儿床上的何老爷子,我开口说道:“行了,劳烦姑奶奶你先出去,我要看病了……”
何杏妹一脸错愕:“你看病,我不能在旁边?”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对,你在我旁边,会对我造成干扰,影响治疗效果……”
何杏妹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淡定自然:“法不传六耳——我的规矩,一向如此……”
何杏妹这会却变得十分坚决:“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双方在没有建立足够信任的基础,彼此猜忌,最终的结果就是如此。
我虽然心中发虚,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绝对强势。
在何家人面前,我也唯有如此,表现得十分难缠和讲究,方才有可能得对方的尊重。
不过一味的强硬,绝对不是正路。
所以我与对方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却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来。
让何水,代替何杏妹,在旁边监督……
这个建议,如果是之前我一开始提起,何杏妹绝对不会答应。
但经过刚才两人相互之间的谈判僵局,何杏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恶狠狠地对我说道:“我之所以纵容你,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要是不然,你自己想一想后果吧……”
我平静说道:“明白。”
随后何杏妹出去,把何水叫了进来,又是交代了一番。
说的自然是何老爷子对她的好。
事实上,何老爷子对何水,的确不错,就连之前给我的那“百年何首乌”,也是老爷子力排众议之下,拍板决定的。
何水自然连连点头。
等一切交代完毕,何水进来,何杏妹关门离去。
两人交换位置。
何水走进前来,先是流着泪打量了一番自家爷爷,随后看向了我,犹豫地问:“秀哥,你真的能行吗?”
我这时方才稍微有些放松,指着旁边一直静静站立的影宝,缓缓说道:“能不能行,就看影宝够不够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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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玉人阴阳,许秀拔蛊
何水似乎也猜到了我的想法,没有一点意外,点头说道:“好,我给你护法……”
如果说何家里,真的有谁会对我充满信心,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位双腿被我“治好”的何水,有这样的想法了。
尽管有许多的事情,是不可思议的……
但这不就是她之前经历过的吗?
何水退守门边,帮忙守着,而我来到床前,朝着躺在床上那已经失去意识的何老爷子双手合十,行礼道歉:“老爷子,得罪了……”
随后我伸手,将老爷子身上的被子给一下子掀开,露出整个身子。
伴随着被子的掀开,一股腐烂的恶臭,陡然充斥了整个屋子……
呕!
在床头油灯的映照下,我瞧见老爷子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上,包裹着许多医用纱布,但这些纱布却浸透了脓液,泛着一股死尸一般的恶臭。
不仅如此,那干瘦的身子上,却有着密密麻麻的孔洞,出现在皮肤中……
乍一看,差不多都有五六十个。
每一个孔洞都有黄豆粒那么大,有如挖过莲子的莲蓬,又或者蜂窝煤一样,表面都是腐肉,往外流着脓液,内里发黑。
里面似乎还有蠕动的小东西在探头探脑……
这一切,看得我毛骨悚然,也终于明白了老爷子为何即便是昏迷中,也处于本能一样地挪动。
这种百虫蚀体的感觉,太可怕了!!!
这玩意,太冲击人的精神了,所以我只是略微打量一眼之后,就往后退。
随后我掐动手印,开始念咒。
一念《清光咒》,洗净恶臭之气。
二念《净身咒》,洗涤躁动凡躯。
三念《宁神咒》,安抚一切虚妄……
……
一切准备就绪,我才使出《三王尸经》中的“赶尸咒”,让影宝来到床前,并且将身体里的生命气息,骤然激发。
……
影宝乃天生玉人。
何谓玉人,传说中的“不化骨”旱魃,在成就不化之躯前,就是这玉人体质。
此番体质,有如上古的天才地宝,天生灵气充裕,乃万物精华所在。
对于修行之人,乃至一切灵性之物,都有着莫大的吸引……
正因如此,小绿姐方才会与我们有所关联。
小萱宝方才会从影宝的气息里,获得力量。
而那123木头人,也才会如附骨之蛆,屡次而来……
那么这何老爷子体内的蛊虫,会不会一样?
我不知道,只有期待。
……
影宝气息勃发,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我觉得事不可为,打算放弃之时,突然间老爷子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紧接着,从他身体表面那些密集分布的孔洞中,以及嘴巴、鼻子、耳朵甚至紧闭着的眼睛里……
都出现了异动!
我定睛一看,却是无数头大尾细、宛如蝌蚪一般的细长虫子浮现。
它们很小,不仔细看,真的很难瞧出来。
这些小虫子以游动的姿态,从老爷子的身体各处爬出来,并且彼此交叠,最后居然在半空中,达成了一道“桥梁”,朝着床前的影宝搭去。
但在中途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它们,似乎对于影宝身上的那一件银白色旗袍,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
不过我没有给它们“犹豫”的机会。
在我的指引下,影宝将左手伸出,停留在了那条“黑线”之前。
这一切,那些“蛊虫”,就再也难以忍受对于灵气的渴望,宛如一条饥饿的毒蛇,恶狠狠地猛地一下,直接扎在了影宝娇嫩的手掌上去。
不仅如此,那些汇聚于表面的细小虫子,也是前赴后继的扑来……
整个过程,仿佛都在“快进”。
前后不过几秒钟。
呼吸之间,这些蛊虫就已经全部钻进了影宝那洁白如玉的柔嫩手掌中去。
而何家老爷子这边,已经再无残留。
我只是扫量一眼,便不再多理会,而是闭上了眼睛,与影宝建立了联系。
蛊虫凶狠无端,仅仅刚才那几秒钟,就由成百上千条,进入了影宝的手掌处……
但它能够在何家老爷子这里肆意逞凶,却没办法在影宝身体里翻江倒海。
因为何老爷子是肉体凡胎。
而影宝则是法身。
玉人法身,体内除了那充盈蓬勃的生命气息之外,还有如阴阳鱼一般,对应存在着恐怖蓬勃的煞气。
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尸气”。
毕竟影宝修的道,是死而复生之法,最终攀往的,是不化之法体。
这些煞气,能够牢牢地将其锁住,不让其猖狂。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这便是“引九蛊缠身”的由来。
我这边确定那团蛊虫,已经被影宝体内的煞气镇住,不敢动弹,而何家老爷子这里,却是猛然一挺,发出了响亮的惨叫来。
这一声惨叫,直接让守在门外的何家人坐不住了。
只听到“砰”的一声,以何杏妹为首的何家人破门而入,急吼吼地冲将进来。
下一秒,好几人都闪身过来,堵在了床前。
我瞧见这帮人气势汹汹,下意识地引着影宝,往后退去。
何杏妹将我与床上的何家老爷子格档住,无比警惕地瞪看我,随后扭头望去,却瞧见何老爷子突然翻身,趴在床边,往地上哇哇地吐着。
他的呕吐物激射而出,无数钻液喷溅,瞬间就将房间弄得格外腥臭,很是上头。
何杏妹瞧见自家大哥如此痛苦,怒气冲冲地冲看我大吼:“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这般一吼,旁边的几个何家人就跃跃欲试,有些想要动手的意思。
好在小杜尽职尽贵,瞬间拦在了我的面前。
面对着何杏妹的责问,我平静地一伸手,指着何家老爷子说道:“你先问问你大哥,感觉如何?”
哈?
何杏妹没有想到我的反应如此淡定,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了何家老爷子,激动地问:“大哥,你怎么样了?”
何家老爷子吐过之后,身体有些虚脱,艰难地哼道:“水,给我水……”
立刻有人端来早就备下的参汤,伺候他喝下。
一口温热参汤下肚,何家老爷子这才感觉恢复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说道:”好像……好一点了……”
这时何杏妹已经检查过自家大哥的身体,惊喜地发现体内所有盅虫,似乎都已经销声匿迹。
她难以置信地起身,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她激动地问:“怎么可能?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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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何家事后,酒店刺杀
原本性格如同"铁娘子"的何杏妹,此刻却是激动得无法自已。
而我却显得十分“淡定”,平静地说道:“法不传六耳,天机不可泄露,还请理解——何老爷子体内的蛊毒,我已经全数拔出,不过他这些天来,元气已经被那蛊虫消耗殆尽,继续温补……这些事情,你们应该都有经验,我想用不着我多作交代吧?”
何家是修行世家,这些事情自然懂得,何杏妹也没有多问,只是连连道谢:“对对对,后面的事情,不劳烦先生了——真的是太感谢了……”
先前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吞下,现如今却开口闭口,喊起了“先生”。
果然,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会得到尊重。
首先是你得有足够的成绩才行。
经过何杏妹的确认,屋子里的其他何家人都知晓了老爷子蛊毒已拔,气氛不再对立,而是立刻变得热闹而轻松起来。
众人纷纷朝着我们道谢,表达着对之前行为的歉意。
我对此倒也没有太多欢喜,客气地应对着。
大概应付完了之后,我对何杏妹说道:“蛊毒虽然拔出,但老爷子这边,如何温养,也需要时间——你们这边很忙,我们也不再多加叨扰,就此告辞吧?”
随后我装作“无意”一般地看向了旁边的何水,问:“你是跟我们一起走呢,还是留下来?”
何水听了,有些犹豫。
这时何杏妹瞧见,也不吝表现自己的大度,满脸微笑地对何水说道:“阿水,去吧,去吧——你代我们何家,好好招待一下你的这些朋友们……至于你爷爷,有我们呢,不用担心……”
到底是人老成精的老江湖,从辣手无情的铁血娘子,到慈祥和蔼的老奶奶,这角色转变之快,让我都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这个时候,何水却开口说道:“姑奶,我的那九把法剑……”
她这却是在要属于自己的东西。
何杏妹“恍然大悟”,对着旁边的道袍老头说道:“哦,老七,你去禁制堂,把帮阿水代为保管的物品拿出来,物归原主……”
她说得十分自然,仿佛之前的决绝,都是那过眼云烟一般。
我瞧见何家此刻一番融洽,也没有在做停留,拱手告辞。
何杏妹送我们来到院中,假意挽留一会儿,又与老范“互动”了好一会儿,这才让人帮忙代送离开。
从秘密潜入,到欢送离开,今夜之事,也算是有了一个相对比较圆满的结局。
老范跟在我后面,忍不住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来:“老板,牛逼啊——你这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爷爷当年的风采,更有甚之啊……”
我这时心中的重压,也总算是减轻许多,“宠辱不惊”地谦虚说道:“都靠大家帮衬……”
随后我问小杜:“你是咋赶过来的啊?”
小杜说:“我就是看了留言,然后紧赶慢赶,飞奔过来的呗——我说你啊,还给我留言,让我联系你,结果事到临头,又不接电话……然后虎子这个棒槌,说话又说不清楚,要不是范老师在,我真的就错过了…….”
他一说起来,顿时就变得格外唠叨,各种后怕。
我听他叽叽喳喳,不知道为何,心里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欢喜。
真的,今夜当真幸运,各种事情都仿佛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要是不然,还真的很难收场呢。
等来到了前院这边,原本还被拘禁的何木却是被放了出来,然后找到了这边,与我们对话。
他已经知晓了后院发生的事情,对我好是一顿吹捧,表达着感激之意。
因为之前的联动,对于何木,我还是比较客气的。
至少比那些临时变脸的何家人,更让我尊重。
大家边说边笑,来到了何家门口这里,等待着何水过来。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
何木问我们怎么来的?
我说“腿着来的”。
他立刻说一会儿开车送我们过去。
也就是闲聊,中间我还借口去抽烟,将影宝收起。
大概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何水这才提了一个箱子,出了何府。
虽然脸上依旧还有泪痕,但脸上,却是挂着笑容的。
她过来与我们打招呼,而何木则问:“跟爸妈说过了?”
何水点头,说:“嗯,他们也支持我,这段时间,先去外面闯一闯……”
她话说得比较委婉。
事实上,经过这一回的“软禁”,何家对于何水而言,已经成为了“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存在。
与其留在这里,担忧着会否有下一次,还不如离开何家,去往别处。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何家很小,世界很大!
大家汇合之后,何木开了一辆商务车,带着我们去了镇子老居民区一家小店子,请我们吃早餐。
这里比较有名的,是当地特色的浆水面和菜豆腐。
环境很一般,不过那浆水面酸酸辣辣,一碗鲜嫩的面条,浇上调好的浆水,在绿香菜上再撒一小撮油炸的红辣椒丝,用热油一淋……
啧啧啧,那滋味,绝了!
再有那—碗菜豆腐,质地细嫩,色泽清白如玉,配上那蒜泥和油煎辣椒,着实是开胃得很。
大家忙碌一晚,吃上这么一口,感觉贼带劲儿。
几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聊,而最多的话题,都是在我这儿。
众人对于我的表现,多少有些意外。
而老范更是忍不住问我,说你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听了笑笑,也不说话。
随后我将话题转移到了眼下何家的局面,何木对我们说,那欧阳靖的确可疑,不过从目前来讲,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尚可,按道理讲,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人心隔肚皮,大家都是老江湖,谁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的道德底线上。
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就是与慈元阁欧阳家的婚约解除。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何家还有他们这些老爷们儿呢,既然老爷子病情得以缓解,就用不着何水来操心太多……
何水对兄长也是忍不住叮嘱,说如果大房那边逼迫过甚,那也别太过坚持。
产业什么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没必要强求。
何木笑了笑,说:“大房到我们这一辈,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就知道花天酒地,泡妞玩婊,若是真由了他们,何家败落,就在今朝——现如今爷爷醒了,他老人家何等智慧,如何能让这帮败家子主导何家?你放心吧……”
如此聊到九点多,虎子和小杜争相吃了二十多碗,我们才散去。
因为我们住的酒店,就在这早餐店附近,所以就步行过去。
小杜多日未见何水,围着这位妹妺问东问西。
虎子打着饱嗝。
老范贼眉鼠眼,看着路过的陕南大妞。
我则在思考着,复盘今日之事。
回到酒店这边,我让大家各回房间,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中午出发,返回山城这边。
大家应下,我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东西。
然而推开门的时候,我却是眉头一皱,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停了一步,没有进屋。
几秒钟之后,突然间有一道利刃,竟然直接破开那门,朝着我胸口陡然刺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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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迅速制服,白莲追杀
我的谨慎,救了我的一命。
那从门口陡然刺出的利刃,寒光乍现,带着一股所向无前的杀意,锁定在了我身上的要害处。
我感觉到了恐惧,下意识地往地上一滚,避开了这一击。
紧接着,有人破门而出,手提利刃,宛如猛虎扑击,瞬间朝着我再一次补刀而下。
我这时已经感觉到浑身被那冰霜笼罩,浑身僵住,下意识地想要使唤那黄巾力士挡刀,但随后发现两位道灵经过昨夜折腾,却还没有补充能源,并未有能够即使出现,护我周全。
我只有又往前翻滚,企图离那隐藏在屋子里的杀手远一些。
但事与愿违,对方的刀锋,已经就在我的身后。
差一寸,就要透体而出。
在那一瞬间,手忙脚乱的我甚至都没办法呼叫影宝,只有在心中哀叹:“吾命休矣!”
但下一秒,却听到“铛、铛、铛”三声响,却是在走廊那边与何水聊天的小杜瞧见这边的变故,及时赶来。
我从地上翻爬起来,瞧见—个戴着滑稽面具的家伙,正在与小杜拼击。
两人交手,电光火石……
而在我那破开的房门口,又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冲出。
那人手中,却是拿着一把铁家伙。
手枪?
瞧见对方的枪口,居然瞬间对准了我,我感觉心头一凉。
不过还没有等我有所动作,却听到几声"飕、飕、飕"的破空之声,下一秒,那人刚刚抬起的右手,却是被直接钉在了墙上去。
我回头一看,瞧见却是何水出了手。
紧接着,这个刚刚摆脱了家族束缚的天才女孩,却是宛如疾风一般掠过我的身边,朝着争斗现场冲去。
小杜也注意到了这边,瞧见何水赶来,立刻喊道:“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弄死他……”
我听到他说得凶悍,赶忙喊道:“别,留活口!”
对方藏在我的房间里,就等待着我回来刺杀。
另外还有人居然拿着手枪这种管制武器……
很显然,这是冲着我来的。
眼下局面已定,这两杀手已经不再重要。
关键的,是他们身后,到底是何人指派过来的……
所以我焦急地喊住了小杜,就怕这铁憨憨狂性大发,把人给弄死了,那么不但事情难以收拾,我们也难知晓幕后凶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好在小杜这人吧,虽然比较跳脱,但对我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我这般一喊,他那杀气十足的剑势顿时为之一敛。
随后化作缠缠绵绵的手段。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厉害非凡,三两下,便将那持剑杀手给缴了械,一拳撂倒。
而何水这边,则越过两人,过去将那手掌被飞剑钉在墙上的枪手给控制住。
随后她看朝着屋子里看去,预防第三人的出现。
这时虎子和老范也都赶了过来,瞧见眼下的局面,都不由得一脸愕然。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这平白无故,就蹦出两个杀手来?
而且照这动静,是真的要人命的……
难不成,是何家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清楚,又生了变故?
我也是一脸茫然,阴沉着脸,对几人说道:“先把人拖进屋子里去——虎子,把门守住,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虎子听到,立刻应了一声:“好。”
我一声令下,大家各司其职,将两人押进了屋子里去。
老范自告奋勇,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老板,让我来吧?我跟人学过审问的手段,十八般武艺,精通得很……”
我点头说道:“那辛苦你了,帮忙问出幕后主使者来。”
老范摩拳擦掌,回自己房间翻了一下包,随后摸了几把手术刀之类的利器过来。
紧接着,在小杜和何水的控制下,我们对这被擒住的两人,展开了审讯。
整个过程,主要是由老范来主导的。
这老兄的确如他所言,精通审讯之法,上来就施展了下马威,将两人的面具拿下,打量一番之后,对着两人的身上,连着捅了好几刀。
这刀法落点,十分有讲究,又让你痛,又不会伤及要害,很是了得……
不过那个破门突袭我的家伙十分死硬,怎么拷打,都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屈服之意。
老范尝试了一番之后,没有办法,只有朝着小杜使了个眼色。
小杜很懂,抬手就讲人给打晕了过去。
随后老范开始主攻那个使枪的家伙……
这个家伙,是个练家子,却只能算半个行内人。
老范虽然没有修为,但手中的锋利刀片,如蝴蝶纷飞一般,没多一会儿,便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细密的精致刀痕。
这些刀痕乍一看仿佛没事,但不断有血液,从内中渗透出来……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如狂潮一般的疼痛。
这疼痛让他浑身颤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咬着牙说道:“你们,有本事弄死我……”
“弄死你?”
老范阴测测地笑了,随后对何水说道:“水水,转过头去……”
何水很是听话的转身,而老范则一把将那人的裤子给脱下。
连外带内,全部脱下。
紧接着,他打量了那家伙裆下一番,捂着鼻子摇头:“妈的,跟某作者一样短小,还有包皮……”
随后,他直接扬起刀片,开始动手。
只是几下,那人便陷入了崩溃之中,哭喊看说:“别,别,别,我什么都说……”
啊?
这么简单的吗?
刚才还那么死硬呢……
我在旁边瞧着,忍不住想笑,而老范却贼贼地笑了一下,说:“讲吧,你们为啥要在这里藏着,对我老板下死手?”
那枪手哭着说:“我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过来堵人的……”
老范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问:“上面?你直接说,是谁!”
枪手犹豫了一下。
老范的刀片,又朝着下面过去。
这时枪手终于惊慌地松了口:“我说、我说——是使徒!我们是山城白莲教的,使徒这边收到消息,得知你们离开了山城,来了汉中,就让我和螳螂尾随过来,想办法要你性命,一报先前的仇怨……”
对方崩溃之后,立刻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就全部抖落出来。
而我听到他的讲诉,立刻就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发寒……
山城,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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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递交官方,丁生来电
在遇到刺杀的第一时间里,我脑海里想过好几个念头。
首先是何家可能不服气,然后是那慈元阁的欧阳靖,又或者与此番事件相关的人等……
之所以如此,大概也是因为我的思维,还沉浸在眼下的局面。
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我动了杀心的,却是“千里之外”的山城白莲教,那个被钢局打击得头都不敢冒出来,隐匿踪迹,悄然无声的那帮人……
使徒!
就是之前戴着鸟语面具的领头人。
那家伙,居然知晓了我的身份,并且还在得知我的消息后,直接派了精锐杀手,不远千里过来,夺我性命。
嘶……
好尼玛狠!
我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之前的我,又或者眼下的我,虽然已经入了行,但从心态上来讲,却还保留着普通人那种与人为善、和平相处的想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行当,是有着远远超出我想象的险恶……
这么不讲究的吗?
我听着那枪手的讲述,感觉到阵阵后怕。
而这个时候,因为刚才的动静,酒店这边也有了反应,有人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虎子将人拦着,却拙于言语,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让老范去应付外面的人,然后去洗手间抽了一根烟。
一根烟抽完,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我也处理不了了,当下也是给远在山城的钢局打了电话。
钢局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上来还询问我关于何家老爷子的病情。
我含糊说了几句之后,随后与他聊起了眼下的情况来。
随后,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钢局,似乎为之一凛,紧接着他呼吸急促地问我:“那两人,都叫啥来着?”
我说:“枪手这个,自称蒋成,那个死不开口的家伙,只有个外号,叫什么‘螳螂’……”
螳螂?
钢局大吃一惊,然后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我还好,就是被吓了一跳。”
钢局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吓死老子了……”
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钢局对我说:“这个螳螂,是我们这边那个假白莲教组织,首领使徒手下的头马,专门干黑活的家伙,手上沾了许多人命官司,血债累累,凶悍得很……”
大概解释了一遍之后,他吐出一口浊气,对我说道:“许秀,这回真的得亏有了你——假白莲教这个案子,因为那帮人断尾求生,迅速隐匿,使得我们虽然有了点成果,但很快就断了线索,有些停滞……不过有了你这边的突破,我想后续就会好很多……”
他对我好是一顿夸奖,而我则谦虚地说道:“都是碰巧了……”
随后我问:“现在该怎么处理?”
钢局说:“你们先把人押着,我这边打个电话,立刻联系西北局那边,找人过去接收……”
他挂了电话,没多一会儿,又打了过来,告诉我半小时后,有一个姓严的同志会过来与我交接,让我务必将人给转交过去。
我点头同意了,然后出来,瞧见外面也被老范给打理得清清楚楚。
这时何水过来,对我说道:“事情传到我姑奶奶那边去了,她打电话过来,问这边怎么回事,是否需要帮忙?”
听到这话,我并不意外。
毕竟何家是这里的地头蛇,任何风吹草动,知道得快一些,也是正常。
我对她说道:“没事,你跟你姑奶奶说一声,讲我们这边已经联系到了官方,让人过来押走就行……”
我谨守“江湖规矩”,不会过多的借助官方力量,但适当地表露自己与官方的良好关系,也的确能够镇得住旁人。
对于这里面的度,我还是能够把握得住的。
何水这边去打电话,然后我拉着小杜来到一边,跟他表达着感谢。
小杜这人吧,比较简单,三句离不开一个事儿,那就是秀哥你别来这种虚的,回头带我去酒吧玩儿,咋样?
我指着一下门口在打电话的何水,笑嘻嘻地说:“要不要叫水水一起去?我给她也点一个妹儿?”
小杜立刻怂了:“那就算了——不行咱们就去唱k,找个音响不错的豪华包厢,我给你们好好地展示一下我的个人才艺?”
呃?
我也立刻怂了:“这个可以,不过我能去买单,不全程跟着吗?”
小杜幽怨地看着我:“咋了?我唱歌不好听吗?”
我苦笑着说:“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就是太走心了,搞得我整晩整晩做噩梦,感觉自己躺在了车底……”
两人说笑着,不多时,有个陌生电话进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那人开口就介绍了自己:“你好,许秀同志吗?我姓严,是老尹让我给你打电话的?你现在在哪儿,我们已经到了龙王镇这边……”
我赶忙与对方招呼,然后指引着那位严同志过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一伙穿着中山装的人,为首的是一个扑克脸一般的中年男人,过来与我握手。
两人寒暄一番,然后公事公办,提出要接手转交。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给钢局那边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对方似乎有些不满,不过还是保持了克制。
钢局这边似乎也一直都在等待着我们的消息,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让我把手机交给对方,聊了几句之后,那位严同志把手机交还给了我。
随后钢局跟我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让我将人转交给对方。
挂电话时,他还对我说这件事情,算是我立了一功,回头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偿我的。
我笑了笑,随后与严同志握手,将人给转交了去。
那帮人接收了人,客气地与我告辞。
老范和小杜几人,对这帮人公事公办的态度比较不爽,等人走了,开始跟我抱怨。
特别是老范,牢骚最多,哼哼说道:“这帮真的是大爷来着,我们这边把人擒住了,一句感激都没有,好像天经地义一样,真的是……”
小杜眯着眼睛说:“有个家伙,老是拿那三角眼盯着我——妈的,好像跟他打一架……”
几人唠叨着,我只有安慰,让他们理解一下。
就在我劝解之时,突然间我的手机又响了。
打来的,居然是江边小院不远处的那位农家乐丁老板。
瞧见这个,我有些意外。
毕竟自从老范入伙以后,我们就自己做饭,很少有跟农家乐那边打交道了啊?
我不明就里地接通了,随后电话那边,却是传来了丁老板的声音:“是许老板吗?你们家的那个孩子,跟个泥猴一样,找不到你们人,正在我这儿,哇哇大哭呢……”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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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莫名其妙,萱宝失踪
“什么?”
听到丁老板的话语,我不由得一愣,随后脱口而出:“你是说我们家小萱宝?”
丁老板说:“对,我爱人今早从你们附近过路的时候,瞧见那孩子蹲在门口一直哭,她就过去看了一下……多好的孩子,脏得跟个泥猴一样,看上去好像饿了好久……她去喊门,你们院子又没有人,她就把人带回我们农家乐这边来了……”
丁老板在电话那头叨叨:“你们家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啥剌激,虽然跟了回来,但谁也不理,我爱人说帮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她也不肯,惹急了还咬人……吃也不肯吃,反正就是拒绝跟任何人打交道……”
我听着他的讲诉,只感觉到一阵扎心的疼。
虽然不知道小萱宝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晓得,她绝对没办法与自己母亲,重新相处。
我下意识地想要给所里的李娜警官打电话,让她先过去看看情况。
但这个念头刚刚冒了出来,却被我犹豫了一下,又掐灭了。
这个时候,我不能再从世俗的视角,来对待问题了……
一切,都得等我们回去之后,跟小萱宝进行深入沟通之后,再作决断吧。
于是我对丁老板说道:“我在外地,现在马上往回赶——丁老板,拜托你一定帮我看住她,别让她走了……”
丁老板笑着说:“你放心,我让我儿子,和民宿俩小孩跟她一起呢——小孩子嘛,对大人有戒备心,但对同龄人,应该不会太过提防……”
我这边交代过后,连连感谢。
挂了电话,我直接召集大家,说明缘由,打算立刻往回赶。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虎子了。
毕竟他与小萱宝的感情最深,得知小萱宝居然离奇回返来了,激动得像个两三百斤的孩子,差点儿跳起来。
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去,而我们又何尝不是?
当下大家也就收拾了不到五分钟,然后匆匆下楼,开车就往山城赶。
一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是不错,虎子因为体型的缘故,坐在副驾驶上,眼巴巴地看着我,说:“秀哥、秀哥,这回,小萱宝应该不能走了吧?”
小萱宝为何会突然一个人跑回来,具体情况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大概是经历过了失去,我越发舍不得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儿,当下也是没有管其它,直接对虎子说道:“不能!”
虎子听了,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好家伙,那牙花子都笑得咧了……
大家围绕着“小萱宝”的话题,很是欢乐,然而刚刚上了高速不久,我却接连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一开始,是个陌生的当地号码。
我以为是推销电话,也没有理会,不过后面两通,却是钢局推荐与我交接的那位严同志。
我正开着车呢,为了安全的缘故,起初没有接。
不过对方一直锲而不舍,我知道应该有事,便直接让车机语音连通了。
电话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了严同志略微有些严肃的低沉声音:“许秀,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大概是一直打不通的缘故,严同志的口气,多少有些诘问的态度。
我也能理解,当下也是跟他解释道:“严同志啊,我正开车呢,刚才不太方便接电话——怎么了?”
严同志:“开车?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刚上高速不久,从汉中开往山城的方向……”
电话那头的严同志很明显就不高兴了:“搞什么啊?你们离开,为什么不跟我们这边报备一声?你们……唉,行了行了,你马上找最近的一个路口下,倒回来——我发一个地址给你,你直接到市区驻地这边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找你们几个核实一下!”
电话那边的语气,有点儿不容置疑的意味,听得我不由得一阵错愕:“哈?”
严同志听到我这边迟迟未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领导刚从长安那边赶过来,正等着见你呢,还有一大堆人……”
我这时终于回过神来。
得,敢情这是把我当手下了啊?
我很是尴尬,后视镜中的小杜和老范,也是满脸怒气。
按道理说,我们将人给逮住,然后如此重要的嫌疑人移交官方,就算不是需要表彰的英雄,至少也算是见义勇为吧?
但西北局这边的同志,对我们的态度,多少有些……
这回更是颐指气使,让人觉得好是诧异。
怎么听,都感觉严同志似乎对我们有了误会,又或者我们不小心,得罪了对方?
要不然以对方的身份和年纪,不应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啊?
没道理啊?
我有些懵,不过却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对方官方的身份而惯着对方,直接说了一句:“抱歉,开车呢,等回头再说。”
随后我挂掉了电话。
我这边刚挂了电话,没几秒钟,立刻又打了过来。
依旧是严同志。
我这回没理,直接让虎子帮我把手机给关机了。
虎子照做,然后世界一片安静……
小杜这时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着,对我说道:“秀哥,咋回事啊?”
我耸了耸肩膀,说:“没闹明白——是不是把我们当做山城地方局的小线人了?”
老范在旁边分析:“应该是。又或者这人跟你那位钢局私下有矛盾,所以才会将私人情绪,发泄到工作上来……”
说完他又立刻否定:“不对啊,既然是钢局联络的,应该关系不错才对?”
小杜嘿嘿笑了:“我师父说得没错,少跟官方打交道——那里面鱼龙复杂,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也不一定呢……”
我瞪了他一眼,说:“少说点不行?”
小杜:“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我直接出杀招:“你是要我说那天跟王芳露和苏奉荷……”
我还没有说完,小杜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何水,摆手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何水却来了兴趣:“什么王芳露?”
小杜生怕我搭话,立刻接茬:“就是湘西王家的那位王小姐,喜欢我秀哥的那位……”
我瞧见他在那里找补着,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因为担忧小萱宝着急,所以一路我归心似箭,车速不知不觉就飙得很高(当然是不违反交规的范围内)。
即便如此,我们也快到天黑时,才赶回了镇上这边。
接着我们马不停蹄,一路开到了农家乐那边去。
到了地方,我直接进了院子里去,大声喊着“丁老板”……
农家乐这边,正是最忙的时候,院子里四五桌,屋子里还有好几桌,老板娘流着汗到处招呼,瞧见我过来,热情地说道:“来了啊?”
我说:“我们家小萱宝呢?”
老板娘指着外面,说:“正跟孩子玩着呢?”
哈?
我一愣,想着刚才进来,没有看到小萱宝啊?
结果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虎子立刻冲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他却是又折了回来,带着哭腔冲我喊道:“秀哥,萱宝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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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一场乌龙,坟山奇遇
虎子这人,别看着牛高马大,铁塔一般的汉子,但本质上就是一个脑子有些轴的少年而已,情绪一来,直接就哭了起来。
我赶忙过去,问:“怎么了?”
虎子哭得悲伤无比,我瞧见问不出个啥,直接来到院子外面,瞧见那儿有几个小屁孩,其中一个,正是丁老板的儿子小豆丁。
我过去,蹲下来问:“看到我们院的孩子没?”
小豆丁指着河边说:“刚才有个老头过来,把她领走了……”
哈?
老头?
我不由得眉头一跳,问:“老头?什么老头?”
小豆丁被我那骤然变色的态度给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丁老板的媳妇,匆匆赶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稳定住情绪,试图与那孩子沟通。
结果那熊孩子根本不搭理我这一茬,嚎啕哭着,一副没办法跟任何人交流的样子。
好在丁老板媳妇也不是那种只知道护短、不明事理的娘们儿,知道我这边着急,立刻抱着自己孩子,好言安慰几句,又问怎么回事?
那孩子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着说起了大概经过。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就在不久前(具体多久他也说不清楚),有个老头过来,跟小萱宝说了几句之后,就把人给带走了……
时间很短,他们几个小孩子在玩,也没有怎么注意到。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听到那小破孩的叙述,我只感觉手足发凉,整个身子,似乎都往下沉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居然最终却是扑了一个空。
带走小萱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小萱宝为何会突然跑回江边小院来,又为什么又突然被人带走了?
这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蹊跷
小萱宝才多大啊,脑子又不清楚,落到那坏人的手里,会不会出事?
无数的问题,在我脑海里纷呈出现……
一时之间,让我有点窒息。
真的不怪我多想,最主要的,是就在今天,千里之外,我就遭遇了一场刺杀。
在此之前,我对于这个所谓的“江湖”,只是有点儿模糊的概念。
但当杀意临体,感受到死亡的那一瞬间……
我突然间明白了。
这个江湖,到底有多么的凶狠无情。
千万不要用自己的处世标准,却想象别人的道德底线……
我这边手足发凉,但就在这时,旁边的小杜却挤了过来。
他冲着那熊孩子挤眉弄眼,逗弄几句,随后问起了那老头儿到底长啥样。
他问话,跟我们不同。
我与老板娘都是让这小孩去形容老头长啥样,但小杜却直接问:“他是不是长这样……”
他来形容,让孩子判断。
结果没想到他形容得还很准,弄得那小破孩一直连连点头……
等小杜问完一圈,回头瞧见我们一帮人如丧考妣的模样,他突然“噗嗤”一笑:“行了行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是说?”
小杜点头:“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我师父路过,瞧见小萱宝,把人给带走了……”
“真的?”
我、虎子、何水和老范,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小杜瞧见我们紧张不已的模样,指着旁边那脏兮兮的小脸上,挂满泪痕的小破孩,说:“我刚才问的,你们也听了——那老头,说的可不就是我师父吗?”
瞧见我们还不放心,小杜又说:“再说了,你们真当咱们萱宝傻啊?她连饭堂这边的丁老板都不理睬,凭什么就跟陌生人走了啊?还不就是认出了那人,是我师父那个老头子?”
这时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一想也是,在外人眼中,小萱宝是一位歌舞伎面谱综合征患者,智力发育有问题。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让我们知晓,外人眼中的“小傻子”,却是罕见的修行天才……
小萱宝也正是认定了莫道长这小杜师父的身份,才愿意跟着人走的。
我这边宽心下来,然后问小杜能否联系上他师父。
小杜说:“向来都是他找我,哪有我找他啊?先回小院那边去呗,他还能带萱宝去哪儿?”
我们不再逗留,直接驱车,赶回了小院。
回来之后,开门进院,小杜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吸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他刚才来过,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
听他这么说,我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定。
小杜师父何等人?
我们都不知道,但瞧见小杜这等手段,就知道是个了不得的俗世奇人。
小萱宝跟着莫道长,我不但没有担心,反而觉得这是她的一场造化……
说得直白点,我恨不得小萱宝多跟他一段时间呢。
大家先前神经紧绷,此刻放松下来,多少也有些饿了……
老范很是主动,立刻下厨做饭。
我让小杜帮忙安排何水——何水先前住的房间,因为被老范给占了,所以我让何水去小绿姐住过的房间暂住……
小萱宝也住那儿,回头两人正好一起。
小杜屁颠屁颠地去搬行李了,我则回到房间,掏出了笔记本来。
开始复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
毕竟这些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有些事当时面对着,可能所思所想都很有限,摸不清楚底细。
事后复盘回想一下,会有一些别的发现。
比如……
那个什么假白莲教的使徒,是如何知道我远赴汉中,并且去了龙王镇的呢?
这一点,不想不知道,一想了不得……
细思恐极。
重回江边小院,各人心情皆有不同。
小杜这个没心没肺地就不说了,虎子听说小萱宝即将回归,胃口都好了许多……
而何水适逢巨变,离开了家中,远赴山城这边,心情多少还是有一些沮丧的。
好在她之前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与我们都还算熟悉。
并且大家彼此相处得也还不错。
特别是老范这家伙,除了嘴油这个坏毛病之外,手上的厨艺是真的不错。
美食在前,也让她多少忘却了思乡的痛苦。
大家边吃边谈笑,气氛似乎还算不错。
入夜之后,各人都去休息,旅途劳顿的我却并没有睡下,而是出了小院,去往了先前小绿姐在坟山那边布置的聚灵阵里,给影宝补充天魂给养。
汉中一行,之所以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最主要的功臣,便是月光下这位明媚动人的赤足少女。
若不是影宝足够给力,只怕我们就要被留在了汉中何家……
至少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我先是检查了一下影宝身体里的蛊虫,确定这所谓的“绝蟆蛊”,威胁不了她之后,便让她盘腿静坐于阵中,安心摄魂。
而我则找了一处草丛,静静打坐。
因为有影宝的气息影响,山林中常见的蛇虫鼠蚁,皆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黑夜里,我与影宝相隔不远,隐匿于草丛中,彼此默然。
这种感觉,很好……
让我莫名有些喜欢,也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大脑,仿佛都获得了放松一般。
但很多时候,你越想安静,却偏偏又不能如愿。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过来多久,不远处却是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眉头一皱,睁开眼来,借着月光,却是瞧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在调笑着,然后男的将女的给扑在了草丛中……
紧接着,两人似乎就要幕天席地,来一场灵魂交融。
我:……
一脸黑人问号的我,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影宝,随后想起她就是个“工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听到不远处那“嗯嗯啊啊”、发出声响的年轻情侣,犹豫着要不然今天就到这儿?
不是别的,主要是对方这战况激烈,我实在静不下心来修行……
话说,七十八、九十八的快捷酒店不香吗?
您两位啥爱好啊,非得来这荒郊野岭,还是坟山来整这活儿?
我很是尴尬,犹豫半天,突然间感觉不对。
那边的呻吟声,突然变成了惨叫。
是绝望的恐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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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林中救人,特殊纹身
糟糕,出事了。
我的心中一跳,随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冲向了那边两人滚下的草丛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回头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恶气息,就如同小火苗一般跳跃,随后将周遭一片燃起……
虽然在少数场合,我的战斗力等同渣渣。
但作为一位玄门四品,我的身体还是得到了一定的强化,再加上这些天来的勤练不辍,段时间内的爆发,还是相当迅捷的。
我几乎以国家一级运动员的速度,跑到了这边,瞧见那女人却是骑在了男人身上,然后双手死死抵住了男人的脖子,仿佛疯狂一般,死死掐住对方。
男人先是惨叫,随后拼命挣扎,但反抗却渐渐有些无力……
两人的身形对比,其实有着很大落差。
男的虽然躺着,但差不多得有一米八的大个儿,而且体型健硕,女的却小巧玲珑,顶多不到一米六左右、八九十斤的样子……
但就是如此显著落差,那壮汉却被死死掐住,就要陷入昏迷之中。
这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爆发力啊?
瞧见这一幕,我的心中其实有了几分答案,没有任何犹豫,单手结印,口念破地狱咒,然后朝着她的后背猛然一拍。
那女人身体很是奇怪,有如煮熟的大虾一样弓着,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下的男子。
然后被我一拍,浑身一震,却有一股浊气,从胸前冒出。
下一秒,那个浊气陡然回身,随后她猛然扭身,朝着我恶狠狠地瞪来。
月光下,她那张韩式半永久的俏脸,显得分外狰狞。
而且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住我……
我没有与她多加啰嗦,而是口中念着破地狱咒,又是拍了一下。
砰!
玄门四品,自有道家之法加持。
泉源沸涌,浩气云浮。
那女人到底不过是有着一股邪气支撑,此刻被我克制,当下也是猛然摔倒在了草地上,昏了过去。
因为场景特殊,我多少有些尴尬,不敢乱瞅。
但余光处,却瞧见女人雪白的腰间,有着一个很显眼的刺青。
一个花体黑桃3。
周遭藤蔓勾勒……
而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个,是因为刚才被我压制的邪气,正是来源于此。
女人倒下,那男的却从濒死昏迷的绝境中挣扎回来。
他如沙滩上快晒干的鱼,挺了两下,狂喘一阵,方才回过神来,瞧见旁边的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开去。
我瞧见,忍不住地笑骂一声:“跑个屁啊!老子救了你,就不值当说声谢谢?”
那人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又打量了两眼,这才说:“谢谢,谢谢兄弟伙……”
我指着地上的女人,说:“来,帮忙把裙子穿上……”
那男人却不敢上前,心有余悸地说:“她会不会又发狂啊?”
我听了,不由得气乐了:“这不有我呢?你怕个啥——真的怕,怎么又有胆子跑这坟山来玩花活?行了行了,赶紧给你女朋友穿上吧,别着凉了……”
那男人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这不是我女朋友……”
我一愣:“不是?”
男人穿好裤子,说:“就是约个炮而已,划一划约到的……”
他一边解释,一边还是过来,给那姑娘也穿上了裙子。
我忍不住笑了:“我不管你俩啥关系,但没事跑到这坟山里面来浪,的确有点过分了……”
男人瞧见我语气和善,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一些,对我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咱开着大g呢,不是那种缺钱的人,市里哪个五星,咱住不起?但她非要来这里,不然就散伙——我这不是精虫上脑了嘛,又瞧见她长得真的不错……”
我撇嘴说:“不错?这种韩式半永久,流水线上出来的,你也……”
男人嘿嘿笑,说:“咱们出来玩,不就是找个乐子吗?又不是找老婆,你管她是不是整的?”
这家伙仿佛自来熟一般,跟我闲扯着。
我虽然有些不耐,但还指望着他收拾眼下这摊乱局,也就强忍着听。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清亮的铃声,在这山林中突然响起,把那哥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要跑。
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钢局打过来的。
我笑着让那家伙别慌,安慰完后,这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钢局,依旧沉稳:“许秀,回山城了?”
我点头,说:“对。”
钢局问:“搁哪儿呢?”
我说:“和丰镇这边……”
两人聊了两句,然后突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中。
过了几秒钟,钢局突然笑了:“得,听出来了,你这是心里有气呢?”
我也笑了:“没有,我只是在犹豫你要是劈头盖脸喷我一顿,我该怎么接着……”
钢局说:“行了行了,我也没有想到,严克那家伙,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抱怨了一大堆,我听着就不对劲,后来找了别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上面有个傻逼玩意儿,在那里耍官威呢……”
他大概跟我解释了一下,然后对我好是一通道歉。
我连忙表示:“这没得啥子的……”
两人沟通一番,去除嫌隙之后,钢局对我说人他已经申请押送回山城这边来了,到时候他会亲自跟进,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不让那帮人再多嚣张的……
我与他客气几句之后,说起了眼下的事情来:“正好我这又碰到一件事情……”
我大概讲诉了一下,特别是那女孩纹在腰间的黑桃花纹。
钢局一听,顿时就骂了一句:“艹,又是那帮货色……”
不愧是坐镇山城这地方的领导,比我都要江湖……
我问:“怎么讲?”
钢局说:“先前那个刚比斯,你还记得吧?就是那帮狗东西闹的乱子……”
我点头,说:“这姑娘应该不是行内人,就是中了邪。”
钢局说:“我现在不在山城,马贾你记得吧?我让他过来找你,把人给接走……”
我说好。
钢局说:“这次我又欠你一人情,回头有机会一起找补回来……”
我说:“咱俩就甭客气了……”
……
电话打完,旁边那男人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等我看向他,他有些慌张地问:“兄弟,你是干啥子的哦?”
我笑了:“老子救了你,你管我干啥子的?一会儿有人过来处理就行……”
男人有些慌,眼珠子一转,说:“那,那我能不能先走?”
我说:“你就不伯下山的路上,又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听我这话,他顿时就老实了。
我也没有理会他,在山林中等了一会儿,接到了马贾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不想让马贾这帮行内人过这边来,免得暴露了小绿姐设置的聚魂阵,所以告诉了他山下的地方,然后我这边收了影宝,准备下山。
我这边让那男的帮忙背一下人,结果那家伙却不断推脱,说他脚软,自己都走不动路……
我瞧见这家伙有些虚胖,的确也不像是装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上阵,将那昏迷过去的女人给背上。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
男人尝试看跟我套近乎,打听些什么,但我却心里有事,懒得理他。
没一会儿,他也安静了。
等快要到陵园这边的殡仪馆附近时,突然间我感觉背上的女人突然间一沉。
紧接着,她脑袋拱到了我的脖子上……
使劲儿……
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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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宛如毒蛇,莫名心暖
那女人的嘴巴,就好像是章鱼吸盘一样,死死吸住了我脖子右侧,把我给惊到了。
还好她不是咬,否则我在应激反应下,一个过肩背摔,估计能够将人给直接摔残去……
不过对方这突然一下,还是让我很是惊愕。
紧接着我发现这一“吻”,很不对劲……
它不但没有一点温度,反而有一个阴冷湿滑的感觉。
就仿佛我的脖子上,盘旋着一条毒蛇那般。
所以我立刻双手交叉,将对方的脑袋锁住。
但那女人却仿佛中了邪一样,死死抱住我的肩膀,然后猛吸……
我已经感觉奇怪,无奈之下,半蹲下身,随后双手交叉反锁,将那女人腾过肩头来,反锁在地上。
直到此刻,她的嘴唇方才离开我的脖子,并且还拉出长长一条丝……
我不明白她这是何意,不过下意识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巾,去擦拭脖子。
确定没有伤口之后,我这才放心,低头望去。
这时的她,却仿佛刚生完孩子一样虚弱,脸色惨白,呼吸都变得迟缓了许多……
旁边的男人一脸慌张:“怎么了?怎么了……”
我制止了他的慌乱,开口说道:“喊什么?你打算把殡仪馆的人都给喊出来吗?”
男人这才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我这时不敢再背着那人,用“公主抱”的姿势,随时反锁对方,继续下山。
等下到山脚这边,马贾那边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我将人给交接过去,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随后准备离开。
旁边那哥们不打算跟着,说自己的大g好在旁边,自己开着走……
马贾哪里能放人,说要带着一起去做个笔录。
那哥们起初不愿,闹腾好一会儿,说自己的车子是租的,过两天就还了……
反正各种欢乐。
但我却没有理会,直接返回了江边小院。
进了院子,我瞧见老范和小杜两人,还在那儿喝酒聊天呢,瞧见我,都起来招呼……
我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我则回房去了洗换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喷头下,我将水温调到最高,使劲儿喷着我被啃过的地方。
一直到我感觉没有那么恶心了,这才停下。
但等我洗完,回到洗脸镜这边,却瞧见脖子上,到底还是种上了一个大大的“草莓”……
不过它并不是鲜艳的红色。
反而边缘处,有些发黑,很像是发高烧刮痧时的那种情况……
我洗过澡之后,回到了院子里。
小杜眼尖,一子就瞧见了我脖子上的异样,嘻嘻哈哈地过来,调侃着说道:“哎呀,秀哥,可以啊,不声不响,跑出去私会哪个美女了?还搞得这么激烈,弄了这么一个回来……”
我没有说话,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小杜多少有些怕我,瞧见我不接茬,立刻停止了闹腾。
不过随后,他皱起眉头来,喊了一声:“咦?”
我问:“怎么,瞧出点什么来?”
小杜说:“你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啊?”
我点头,把山上那边的遭遇,跟他和老范说了出来……
老范听了,忍不住笑:“老板,你这也太倒霉了吧?这三更半夜的,荒山野岭,也能碰到这种事情?”
我一脸郁闷:“我特么怎么知道?”
小杜围着我的脖子打量了一会儿,说:“秀哥,我感觉你这个像是什么印记,或者诅咒之类的,反正透着一股子邪门……你自己感觉如何?”
我说:“当时感觉好像毒蛇盘颈,现在就没有了……你有什么办法没?”
小杜挠了挠头,说:“我师父就让我练剑、练剑、练剑……说什么一剑破万法……”
我听了,耸了耸肩膀,不由得苦笑。
我问这家伙干嘛?
按道理来说,这玩意,算是我的专业。
只不过它此刻“不显山、不露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就还是等它“发作”,到时候再说吧?
我开了一路车,又经过山上的事情,感觉疲惫,于是就招呼一下两人,然后回房睡觉了。
一夜乱梦。
次日清晨,我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昏脑胀,浑身酸软。
不仅如此,居然还跑马了……
我昏昏沉沉,赖了一会儿床,最终还是强忍着疲倦起了床。
然后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把内裤洗了,出了院子,瞧见家里就只有虎子一人……
我问他人都去哪儿了?
虎子说小杜不知道,老范和水水姑娘去镇子里买菜了。
我点了点头,对虎子说:“你给老范打电话,让他回来,开车带我去一趟市里……”
虎子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脖子,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去检查一下……”
虎子瞧见我有些慵懒的模样,赶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不一会儿,老范骑着个女式电动车就赶了回来。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瞧见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这是抢了谁的车子?”
老范告诉我是农家乐老板娘的,他知道我这边生病了,就借用过来。
一会儿让虎子还回去。
随后问我感觉如何……
我让他别担心,可能是着凉了。
老范过来,用手背给我试了一下温度,说:“哎呀,的确有一点……”
随后他交代了虎子一番,又回房拿了点东西,叫我上车。
我慵懒无力,坐在副驾驶上,调整好座椅。
老范问我去哪家医院。
我想了想,报了一家医院的名字。
就是……
我之前确诊了“胰腺癌”的那一家。
自从授箓之后,我已经许久,都没有关注过自己的身体了。
这回突如其来的生病,让我不由得生出了去复查一边的想法……
老范听了,直接导航,随后发动车子。
车子朝着镇上行去,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瞧见……
虎子居然直接将那女式电动车,扛在了肩头,然后朝着农家乐那边走去。
这一幕看得我忍不住会心一笑。
旁边的老范瞧见,笑了笑,随后收敛笑容,对我说道:“许秀……”
我点头,说:“嗯……”
范说:“没什么……”
我眉头一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扭捏捏个啥呢
老范这才说道:“就是,想让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若是没了,这一家子人,老弱病残的,可就得散了……”
一大家子人?
听到这会儿,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莫名就是一暖。
不知不觉,我在别人心中,竟然变得这么重要了啊?
不过呢?
被人需要的感觉……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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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勇敢面对,惨淡人生
几个月前,我在山城这边已经定居了两年,有个旁人羡慕的漂亮女朋友,还有两家剧本杀线下店,几个合作伙伴,以及二三十个员工……
我自以为我在自己的这个年纪,算是混得不错了,心中多少也有些心满意足。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绝症,却将一切都给打破……
那个时候的我是绝望的。
但谁能想到,绝症的背后,却是让我有机会走进了这个世界罕有人知晓的另外一面。
在这里,我挣扎求存,又陆陆续续,结识了一些人。
这个普通的江边小院子,里面的住客,来来去去……
最终我身边,却是多出了这么一群人。
住在这儿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社会弃子”的感觉。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厉害的一面。
而这些人,却渐渐成了我的牵挂……
正因如此,我才突然心生念头,借着生病的这个契机,不再逃避,直面那个曾经让自己感到绝望的病症。
当老范陪着我,重新来到这家医院,我又与那位胡金荣胡医生见面之事,对方倒是被我吓了一跳。
随后,这位胡医生尽职尽责地给我开了各种体检单子,让我去检查。
他甚至因为担心我撑不住病魔,居然还叫来护士,让她带我去加急……
对于胡医生的好意,我表示了感谢。
随后一路检查做下来,到了下午四点多,大部分的结果出来了。
我拿着找到胡医生,他看过之后,很是惊讶。
随后他告诉我,说我的胰腺癌,居然神奇地控制住了,并没有扩散出去。
并且堪称奇迹的,是它居然还在正常的运转工作……
对于此事,胡医生十分好奇,问我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我之前,告诉他我并没有转院,去往别处治疗……
我没有如实与对方说起,只是问起我的病症。
胡医生似乎也知道我有所隐瞒,居然也略过这个话题,然后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可能是因为胰腺癌的缘故,我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
从中医的角度讲,这个叫风邪入体……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抵抗力,已经降低到了平日里最低的状态,随便一点什么病症,都会扩大,最终让我尝到苦果……
他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有些尴尬。
很显然,作为一个西医,讲这些东西,不专业不说,而且会有风险。
大概讲了一遍之后,他征求了我的意见之后,给我开了点感冒药和维生素,然后想了想,给了我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山城中医院一个老医师的电话号码。
胡医生让我若是有空,可以去找一下那位老医师,开一些虚补的中药,说不定会有奇效。
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没有多说,收了纸条。
出了医院之后,我将那纸条给撕碎,放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去。
中医进补,这个我也懂。
不过我之所以身体虚弱,抵抗力骤降,却并不是因为胰腺癌的原因。
而是昨夜那个女人,在我脖子上啃的一口。
我有些惆怅地点了一根烟。
抽完之后,我给钢局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起昨天事件的后续。
并且我还说起了自己脖子上的印记……
钢局表示明白,他让我先别着急,他这边立刻去问一下;然后他明天就从京城回来,立刻接手此事。
我点头,然后挂掉。
脖子上的印记,让我分外虚弱……
不过问题不大。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绝症虽然没有痊愈,但已经得到了控制。
这说明爷爷的遗训,是有效果的。
这就很好!
老范去停车场将车开来了路边,我上了车,他问我去哪。
我想了想,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让他去附近的药材市场那边。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熬点中药。
补一补。
到了药材市场这边,我给自己抓了几付中药,另外又给影宝张罗着接下来晋级的普通配药。
虽然影宝还未到达瓶颈,那两味主药连影子都没有……
未雨绸缪,做好万全准备,终究是没错的。
正抓着药,我的手机响了。
我瞧了一眼,上面显示了三个字——“王阿姨”。
瞧见这个,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挂了。
结果连挂了三次,对方居然锲而不舍,一直打了过来。
我瞧见对方这么坚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电话那头传来王阿姨有些焦急的声音:“喂?是许秀许先生吗?”
我点头,说对。
王阿姨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没有与我多做废话,直接说道:“许秀,阿姨这回,还得找你帮忙……”
我没有问话,直接说道:“王阿姨,我这边正在忙着,要不你试着找找别人?”
王阿姨却赶忙说道:“别别别、许秀你先别挂,先听我说可以吗?”
我说:“不是,那个刚比斯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了……”
王阿姨说:“不是刚比斯,是我女儿莫小棋,她人不见了。”
我眉头一挑,说:“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阿姨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见人了……”
我问:“没去别的地方找过?”
王阿姨说:“找了,都找了,她好几个闺蜜那边都问了,到处都找不到人……”
我想了想,说:“这个,阿姨,你女儿这个事儿呢,的确挺头疼的——她说不定有点接受不了,找地方一个人待着,静一静,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不如让她先待着,等冷静下来了,到时候就都好了……”
听到我提起这个,王阿姨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在电话那头抽泣着说道:“许先生,你是不知道——小棋自从检查出那病之后,整日就一直不吃不喝,以泪洗面,好几次甚至有轻生的想法,我劝都劝不住啊……”
她哭诉一番,然后说:“阿姨我这不是怕她想不开了,一个人偷偷寻了短见吗?”
王阿姨说得十分可怜,我若是刚出学校那会儿,说不定一脑门热血,就应下了。
但见识过她女儿当日那崇洋媚外、鄙视国人的自私性子,以及王阿姨那种磨磨蹭蹭、斤斤计较的精明表现,我的心中却是波然不惊。
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等停下话来的时候,我回复道:“王阿姨,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一般呢,建议你……”
“报警!”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旁边的老范瞧见,问我情况,我大概说了一下,他笑了笑,说:“你做得对,像她们这种人,离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时手机又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却是大嫂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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