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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意义，伏笔
圣徒尤金，并不是陆林的目标。
又或者，这家伙虽然是敌人，却从来都不是陆林打算铲除的对象。
因为那家伙身上，并不具备“坐标点”的性质。
所以陆林的目光，其实是锁定在了远处血海中央那祭坛之上的无面鬼母。
隔着茫茫血雾，以及翻滚如煮沸的血海，陆林瞧见了那玩意。
那是一个披着白斗篷，有如修道士一般的家伙。
无面，并非没有脸。
而是头颅部分，一片混沌，有如旋转不定的虚空那般。
传言这位“无面鬼母”，却是饿鬼道的王者。
这样的强者，虽说受限于天道，只有五星，但却处于巅峰状态，一旦脱离此界，那便是妥妥的超凡……
也就是半神。
到了这个时候，陆林已经不再用天道的等级划分，来判定敌人的厉害与否。
能够在无数鬼王横行的饿鬼道称“王”，这位无面鬼母到底有多可怕，只有交过手之后，方才知晓。
不过想要将其击杀，就需要渡过眼前的这个关口。
另外一位超凡。
圣徒尤金……
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意志锁定，并且极具威胁的气息笼罩全身，陆林不得不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看向了圣徒尤金。
此刻的圣徒尤金，与当初他第一次与之见面的那位，似乎有着很大的差别。
除了浑身腾腾的魔气之外，圣徒尤金的外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形容枯槁，肤色黯淡，金鱼眼袋，消瘦十数斤……
这些都只是外在形象的变化。
最突出的，应该是气质的改变，就仿佛直接从“ 灰袍甘道夫”，变成了“白袍萨鲁曼”一样。
他整个人的气质直接变得阴鸷深沉，对于世间一切，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戾气与疯狂……
那双眼睛，仿佛涌动着喷发的岩浆。
如果在半天之前，陆林对于这位人间超凡的态度，是避之不及。
他甚至害怕被这家伙找到，连“真君”都不敢晋阶。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逃是逃不掉的……
陆林就好像是小的时候打“魂斗罗”之类的闯关游戏，过了一关又一关。
而现在，他需要面对的，便是曾经的大魔王。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希望圣徒尤金，与夜摩王一起出现。
那样他就可能投机取巧，直接猎杀两位超凡……
但世间事，并非尽如人意。
虽然之前他投机取巧，连续摆平了好几位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战胜的顶尖存在，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够一直侥幸下去。
所谓“侥幸”，不过是对方没有准备而已。
而圣徒尤金，这位唯一的人间超凡，一个智近乎妖的存在，绝对不可能让陆林走什么捷径。
但即便如此，陆林还是尝试着试一试。
于是他看向了圣徒尤金，问：“什么意思？”
他注意到了圣徒尤金的称呼。
“你们”！
圣徒尤金瞧见陆林一脸不似作伪的模样，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随后他问道：“你能够死而复生，难道不是因为与祂取得了联系，找回了存在的‘意义’？”
“意义？”
陆林听到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词眼，眼前却是浮现出了一个少年郎的模样。
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明白你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圣徒尤金认真打量了一会儿陆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到底是在装傻呢，还是依旧处于那可怜的迷雾之中，不得解脱？”
陆林听不懂圣徒尤金的话，不过他却诚恳地提议道：“这些先不谈——我有瞧见，你似乎并不想让那位黑天魔神降临这世间……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的目标重叠，不如我们先过去，完成此事？”
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圣徒尤金似乎背叛了自己的立场。
他也并不想黑天魔神降临于此。
既如此，大家不如放下争议，先将这血祭仪式给中断，将那无面鬼母干死，再谈其它。
这是陆林的想法。
他觉得圣徒尤金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谁能理解疯子的想法呢？
圣徒尤金听到了陆林的提议，微笑过后，果断地拒绝了陆林的提议。
陆林皱起了眉头来，说道：“为什么？”
圣徒尤金脸上满是偏执狂所特有的亢奋，他直勾勾地看着陆林，说道：“之前我的确不希望黑天下来，但现在，瞧见你之后，我改主意了……”
陆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用这种拙劣的话术，来扰乱我的内心……”
圣徒尤金却哈哈大笑道：“不，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对我而言，无论是此间混乱，迷境之雾，还是黑天魔神的降临，都不过是对鸡尊放的烟雾弹而已……我所求的，是与鸡尊拼死一搏的机会，然后就是尽可能地给这一战，增添胜算的筹码……”
说到这里，他颇有些傲然地说道：“于我而言，井下一切，都不过是蝼蚁演义，没有半点儿兴趣……”
陆林眯着眼睛，说：“哦，那你与我一战，会给你增添筹码吗？”
圣徒尤金笑了，说：“对，鸡尊在此方之界，种下了无数虫子，但真正能够成为蛊虫的，此前却只有我一个……现如今，又多了你！”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你知道吗？在蛊虫的眼里，只有同类，才是永恒的对手！”
他一跨步，却是来到了血海边缘处。
这位魔化过后的圣徒，有如打量情人一般地看着陆林，深情地说道：“我若是不能将你吞噬，又有何颜面，去井上面对鸡尊那个老东西呢？”
听到这里，陆林耸了耸肩膀，苦笑一声，说道：“好吧，看来你我之间的一战，终究是不可避免了。”
他想要对阵的敌手，是具有坐标点性质的无面鬼母。
但圣徒尤金在前，他却不能跨越。
既如此，那就赶紧动手吧……
是生是死，打了才知道。
就在陆林准备迎敌之时，却不料那老人却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随后他摆了摆手，说道：“在开打之前，我们先做一场人性的实验，如何？”
陆林眉头一扬，问：“什么意思？”
圣徒尤金颇为自得地说道：“之前我曾经针对你，留下过一些伏笔，后来听说你被青天摩罗王给宰了，还颇有些遗憾，现如今一看，终究还是用得上的——你说巧不巧？”
他说着，拍了拍手。
在圣徒尤金的右侧数米处，浮现出了一个黑褐色的光圈。
从里面，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被阴灵一般的黑手托着，浮现出来。
陆林瞧见，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却是他的故交好友……
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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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兄弟，离别
潘勇！
当瞧见老大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陆林的神志，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自从他进入这迷境之雾后，就一直处于奔波忙碌之中。
他一会儿在这边探查消息，一会儿在那边拦截魔怪，一会儿又中伏，被青天摩罗王斩杀，一会儿又潜入大地母巢内部，竭力恢复……
他太忙了，忙到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的精神警戒状态，没办法分出心思，去想无关紧要的事情。
哪怕潘勇，是他现实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好友。
但对于陆林而言，却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没有“上帝视角”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潘勇进了这迷境之雾来。
而此刻，再次瞧见潘勇的他，精神却有些恍惚。
他甚至都觉得这不过是幻觉。
不过，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有幻觉，能够迷惑得住他呢？
看着被无数双黑色手臂按住，五花大绑的潘勇，陆林的眼睛眯着，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而圣徒尤金瞧见这一幕，却不由得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来。
随后他一挥手，一股清风拂过了潘勇的脸。
处于昏迷之中的潘勇，睁开了眼睛来。
他醒了。
作为一位大天师，潘勇也经历过第二次全面除魔令的洗礼，已经不再是新人初哥。
瞧见这一幕，他立刻大概地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随后他苦笑一声，对着站在血海边缘处的陆林招呼道：“二林子……”
这世间，敢喊陆林这位龙虎山掌教为“二林子”的人，已经不多了。
之前石建豪喊，不过是为了抬自己的身份。
但后来却不敢喊了。
因为那个时候的陆林，地位之高，已经到了石建豪都不敢高攀的地步。
但潘勇喊起来，却是如此的自然。
就好像当初大家一起没心没肺读书的时候……
陆林看着落入敌手之中的潘勇，也是一声苦笑。
随后他说道：“我不是让你留在宗门内，不要过来吗？”
潘勇听了，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这人，向来就爱凑热闹，而且还有点儿中二的热血性子，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让你们在这里拼死，我在后方坐视不管呢？”
陆林听了，没有继续纠结此事，只是说道：“那你这是？”
潘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错信他人，误遭小人算计……”
陆林眉头一挑，心思一转，却是问道：“唐胖子？”
潘勇点头，说：“对——唉，谁能想到，唐胖子一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潜伏那么深的清除派卧底呢？活该我倒霉……”
陆林听了，看向了旁边的圣徒尤金，问：“你派的？”
圣徒尤金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对，当初只不过是一招闲棋，没想到却出奇有效……”
陆林回想起与唐胖子交往的种种，不由得叹道：“不愧是人间超凡，你这布局，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让人佩服。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只有在我身上下了精力，还是每个疑似之人，都有这等后手？”
圣徒尤金微笑着说道：“差不多吧，闲棋嘛……”
陆林没有再问，甚至都没有去理会圣徒尤金，而是看向了潘勇。
这个在他未曾起势之时，就已结交的好友。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精力更是有限……
能够结交的知己好友，其实不多。
像陆林这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潘勇算一个。
少一个，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但他却还是认真地盯着潘勇，想了想，然后对潘勇说道：“老大，这边的情况和形势，我在外面说过，现在也跟你讲一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真身前往此界的邪物，一共有五个，统帅夜摩王，以及旗下四先锋，大地母巢、青天摩罗王、橙天犬戎王和无面鬼母……”
“橙天犬戎王，先前被我和庞光伏击宰杀。”
“大地母巢，被我鸠占鹊巢，于阿赖耶识境击杀。”
“夜摩王，被我借真君进阶之时的光柱，破开迷境之雾，引导天道规则将其击杀……”
“青天摩罗王，我与它拼死决战，最终我用险棋一步胜出……”
“眼下，就只剩下了那位无面鬼母！”
……
说到这里，陆林脱下了墨镜，与潘勇对视。
潘勇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随后，他郑重其事地对陆林道歉：“兄弟，对不起，给你拖后腿了……”
陆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说道歉。”
潘勇哈哈一笑，说：“也对。”
这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几秒钟，陆林与潘勇隔空相望，叹了一口气，说道：“哥们，怕吗？”
潘勇也叹气，说道：“怕，当然怕。”
随后他却是又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不过我也知道，怕也没有什么用啊。更何况我又不是瞎子，这一路进来，有多少同行倒在了路上，我都是有瞧着的……现如今我瞧见了希望的曙光，已经比他们要更幸运了，还有啥好说的？”
讲到这里，他认真地看着陆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再说了，作为你朋友，哥们也不能给你丢人不是？”
潘勇怕不怕死？
当然怕。
作为一个小富二代，他有着太多的美好生活，还没有享受过。
生活是如此美好，能活下来，谁愿意死？
但话说回来，许多实力比他强，条件比他好，甚至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死在了他前面。
那些人为的是什么呢？
潘勇懂，所以才会不顾陆林的劝阻，偷摸着赶到了这里来。
而现如今，他有可能成为计划最终实施的阻碍，除了豁出去了，还能干嘛？
告软求饶吗？
要是如此，他潘勇，还配当陆林的兄弟吗？
说完这句话，潘勇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而陆林叹息一声之后，却是将手中的墨镜，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随后他认真地冲着潘勇说了一声：“哥们如有可能，明年今日，我来祭你；若是我输了，黄泉路上，你走慢点，我们一起……”
潘勇听了，哈哈大笑：“好！”
陆林不再多言，将真龙骨剑拔出，指向了不远处的圣徒尤金，淡然说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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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对战，群雄
既然无法避免，便只有勇敢面对。
陆林与潘勇言语壮行之后，将手中长剑前指。
他不会心存侥幸，觉得能够从一位超凡手中抢人。
也不会懦弱黏糊，以为放下手中剑，就能够让潘勇的性命得活……
再说了，就算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愿意让潘勇一人性命，换那么多人平白牺牲？
世间事，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道理的。
陆林与潘勇之间的情义再深重，都没办法超越某些东西。
而且即便是陆林点了头，潘勇也未必会愿意。
他说完那番话之后，已然一心求死。
但就在陆林将长剑前指，发出战书的时候，圣徒尤金却大笑起来。
随后他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当你表明了决心之后，我会觉得他不能用于威胁，然后就会网开一面，放他离去吗？”
面对着圣徒尤金的咄咄逼人，陆林显得十分平静：“随你怎么想。”
圣徒尤金脸上露出了恶魔一般的微笑。
随后他说道：“你知道吗，人人都称我为‘人间超凡’，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你知道，为了成为这个超凡，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亲手，将卡巴斯基家族，一百六十五口人，包括我的爷爷，一直到我的儿子，全部都给杀了，方才走到了今天……”
说到这里，圣徒尤金的身子颤抖，双目都有些通红。
但陆林却显得十分平淡，嘴角一撇，淡淡说道：“我没心情听你的心路历程，要不要打？”
瞧见面无表情的陆林，圣徒尤金脸上的悲恸骤敛，随后笑了起来：“你还说你没有被他们感染？若你真的是陆林，又怎么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陆林握紧了手中剑，缓步上前。
圣徒尤金瞧见陆林似乎已经不再打算与他沟通，脸上的笑容更甚。
随后，他的左手往虚空一拧。
咔嚓……
潘勇的脖子，毫无意外地直接断裂。
鲜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双目圆睁。
痛苦狰狞。
死亡并没有瞬间来临，而是有意识地在折磨着他……
但潘勇却没有喊出一声痛来。
他死死地咬着牙，任由痛苦遍布全身，最终将自己拖入深渊之中去。
潘勇在跟自己较劲。
死。
也要死得有尊严……
陆林感受到了那位老兄弟的痛苦。
也知道，死亡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救，肯定是救不活了。
所以……
这就是我未来需要走的路吗？
那些我曾经热爱的、珍惜的人们，就必须要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吗？
陆林心中在滴血。
但他却也没有任何的“无能狂怒”。
兄弟，我送你一程吧。
陆林腾空而起。
拔剑。
唰……
一道凌空炸响，那剑气落在了刚才圣徒尤金出现的地方。
这一剑，威力巨大，角度刁钻，速度迅捷……
寻常人或许真的就没办法躲开。
但圣徒尤金却很是自然地化作了虚无，随后出现在了另外一边去。
他背负双手，凌空而立。
脸上满是笑意。
很显然，陆林这一剑，对他没有任何的损伤。
但陆林这一剑终究还是劈中了一物。
痛苦挣扎的潘勇。
陆林这是在帮潘勇了结，送了他一程。
对于此事，圣徒尤金自然知晓。
但他没有带着潘勇离开，却是有意看戏。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陆林即便是“实际上”完成了对潘勇的击杀，却并没有入魔。
圣徒尤金有些错愕，但笑容却越发盛了。
随后他说道：“感受到了吗？那种痛苦——当年我与你一样，都承受过，但那却是我走向超凡的第一步……如此说来，你应该得谢我才是……”
陆林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钟，这个一身黑西装，满脸严肃的年轻人，淡淡地开口说道：“老尤金，你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话，有点多了嘛？”
这一句话，直接将圣徒尤金给震住了。
啊？
是吗？
自己之前，可不会像今天一般疯狂而偏执。
难道是因为入魔之后，对于人的性格，也有着巨大的影响吗？
所以，刚才的我，在陆林眼中，就如同一个“小丑”？
这般想着，原本想要张狂大笑的圣徒尤金，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看向了下方平静拿剑的陆林。
陆林也看向了他。
在某一个瞬间，陆林的脑海里，掠过了许许多多与潘勇一起玩耍的片段。
一起喝酒，一起玩游戏，一起逃课，一起看妞……
那些画面，就好像是无数的泡沫。
五光十色……
最终一戳即破。
随后他眼中浮现的，还有另外的一些人。
老干部、芒果和杨宇……
甚至还有没什么感情的红衣小鬼。
所以……
死亡才是最终的归途。
而此刻，只是行走的一些风景而已吧？
……
时间在某一秒钟，仿佛静止了。
但下一秒。
一位人间超凡。
一位刚刚完成了无数奇迹的男人。
陡然撞到了一起。
轰！
……
血海之上，陆林与圣徒尤金在交手。
陆林单手操剑，宛如战神一般。
在那一刻，他仿佛就是之前的青天摩罗王。
而圣徒尤金，却化作了一大团的黑色雾气……
黑雾翻滚，魔气昂然，却是将周遭整个一片区域，都连接成片，化作了他的专属领域中。
这一片空间里，杀气腾腾，仿佛每一缕风，都有如杀人尖刀。
在没有弄清楚陆林最终底细之前，圣徒尤金并不与陆林正面交锋，而是隐藏于迷雾之中，不断地飞射利刃过来，并且引导周遭力场，让陆林疲于应付。
一时之间，两人在血海上空，横生波澜。
劲气不断动荡。
血雾包裹天空……
……
陆林与圣徒尤金交手，两人激斗，让整个天洞底部，都为之动荡不休。
劲风过处，一片生灵涂炭。
低阶之物，于此根本无法站立，只有仓惶逃离。
但也有实力强横者，立于此间，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战斗。
各个角落，许多藏匿许久不出之人，却是都陆陆续续浮现出来。
王安石。
公子小白。
圣女格蕾。
天山神池宫，雪峰未来主。
东海蓬莱岛，海王……
以及……
茅山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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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自我，认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黑天魔神的布置，其实已经算是十分周全，甚至有点儿“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核心所在，就是夜摩王这么一位超越天道级别的超凡统帅。
再加上实力都是五星巅峰的四大先锋。
无论是魔怪战力天花板的青天摩罗王，还是对一众魔怪有着统御加成的橙天犬戎王，又或者可以源源不断摆渡魔怪大军的大地母巢，以及眼下这位主持血祭仪式的无面鬼母……
每一个，都是五星巅峰，是即便真君都不敢直面的强者。
再加上源源不断、成千上万的魔怪大军。
以及清除派这等实力雄厚的带路党……
甚至为了避免差错，祂还专门针对有翻盘能力的家伙，请了超凡之灵过来，“点对点”清除。
……
如此的实力，怎么想都感觉不会落入下风去。
这样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为了对抗眼下这点天师行当的反抗者，而是为了征服整个世界而来的……
但黑天魔神哪里知道，他给的这一副完全可以给敌人打出“春天”的牌，最终却糊了一手。
时至如今，五位大将，已然折损其四。
剩下一位无面鬼母，也只有缩在那黑天圣莲的乌龟壳中，瑟瑟发抖。
虽然这天洞血海之中，也还有无数的四阶、五阶魔怪和恶灵不断徘徊，但在最顶阶的力量上，已然出现了巨大缺口。
如此局面，那位黑天魔神降临下来，恐怕会直接发飙。
不知道有多少人需要背锅负责。
但这些，都不是无面鬼母需要去思索的事情。
事实上，对于它而言，能否将黑天魔神引导下来，这事儿都已经变得无比困难了……
更不要说追责的事情。
场中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在激战之中的陆林，与圣徒尤金。
有人听说了陆林死而复生的事情。
以及他的战绩。
有人却并不知晓……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瞧出，陆林这家伙，似乎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在这些人里面，心里波动最大的，莫过于茅山萧四。
陆林在给潘勇送行的时候，郑重其事地给潘勇说了一段话……
那些话，不是为了装逼。
而是为了让潘勇走的时候，放下心来……
所以潘勇走得没有遗憾。
但对于萧四而言，每一个消息，听着都遗憾满满……
一直以来，萧四都属于别人口中的天才。
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从小到大，他的心里，都被反复灌输了一个观念。
那就是，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这个随时有可能崩坏的世界……
为了这个信念，萧四近乎于苦修士一般的修行。
他至今如此，甚至都还是一个……
处男！
正因为禁止一切欲望，苦熬内心，才会有当初在郸寨县城的一鸣惊人……
而当迷境之雾降临之时，他也是信心满满。
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小为之奋斗的一切，终于就要来临了。
在那一刻，萧四的心情，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他御龙而来，抵达此间。
一切似乎都如同他想象的一般推进着。
而敌人，也的确如同他想象的一般恐怖，甚至有一种让人绝望的境地。
但即便如此，萧四也没有任何的灰心。
他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推进着……
他成为了真君。
然后率领大部队，进攻了天洞，准备力挽狂澜……
但在这个时候，圣徒尤金的出现，却让他的计划幻灭了去。
这个人间超凡，果然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萧四自懂事以来，就一直习惯了越级杀敌，但在这位圣徒尤金的面前，他却仿佛用不上任何的力。
在这里，没有了师父的支持，他似乎什么都不是。
反倒是陆林……
那个传说中已经死去了的家伙，居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要知道，当初即便这家伙在郸寨县城表现优异，但在萧四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还算不错的配角而已……
谁能想到，一个他眼中的配角，此刻却干起了他主角的活儿？
不！
我才是那个救世主。
唯一的救世主！
萧四的双目通红，死死盯着半空之中。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注意力扭转回来，盯向了血海深处的祭坛之下。
因为圣徒尤金的离去，那边立刻堆上了十数头的五星魔怪镇守。
还有无数恶灵环绕……
而祭坛之上的无面鬼母，似乎开始变得疯狂，开始跳大神一般地抽搐起来。
这个，似乎是在加快祭典步骤。
在那一刻，萧四的眼睛亮了起来……
所以，不管你陆林到底做了多少。
真正完成致命一击的，永远都是我萧四……
我才是那个一锤定音的主角。
这般想着，隐藏于暗处的萧四动了。
他的身影，在波涛无数的血海中纵跃……
他绕开了圣徒尤金与陆林交战的区域。
足尖点着沉浮于血海的尸块。
每一步，都仿佛是精心计算过的一样，准确无比。
不多时，萧四已经越过层层关隘，抵达了血海阵中处，随后一把桃木剑飞起，在他周身旋绕，将其包裹住，沉入下方。
萧四这是打算去毁掉那具躯壳。
但在这个时候，却有十几头五星级别的魔怪，拦在了他的面前。
每一个，气息深沉而恐怖。
无数气息交叠一处，却是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
萧四即便身为真君，但面对着这么多的五星魔怪锁定，终究还是难以硬闯。
他，毕竟不是如圣徒尤金一般的超凡。
他的战力，或许比这些五星魔怪强上一些，但以一敌众，却还是没办法做到的……
但既便如此，萧四的脸色却依旧淡然。
在那一瞬间，他的气息，也陡然拔高，竟然直冲云霄去。
随后，不止是这一片区域，就连远处的人们，也都感受到了。
“四阶？”
一直在远处暗自打量的两位神秘宗门大佬，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荡。
下一秒，雪峰未来主与海王，两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越众而出，冲向了血海之中的祭坛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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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大威，天龙
嗖……雪峰未来主与海王，一前一后，相继腾起，绕开了圣徒尤金与陆林交战的区域，冲向了血海深处的祭坛之处去。
所过之处，不断有魔怪从血海之下腾起，朝着两人扑去。
面对着如此局面，两位真君级别的大佬仿佛提前有所察觉一般，足尖一点，直接跃过。
而祭坛之上的无面鬼母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内中传来一阵尖啸，立刻有无数魔怪从四面八方卷涌而出，朝着血海这边纷纷扑来……隐藏于暗处的公子小白瞧见这一幕，知道此间战事，似乎已经陷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你死我活，似乎也不再是说说而已。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打算加入其中，帮上一把劲儿。
因为在公子小白的心中，好好苟着，然后伺机而动，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方针和原则。
此刻亲临战场一线，都已经算是他的底线了……但就在他还打算继续藏匿暗处的时候，余光处却是瞧见了一道白色身影，在无数魔怪的爪牙之间翻飞着。
那人是……水水？
那个熟悉的人影，让公子小白有些恍惚，随后他认真打量过去，瞧见那被四五头深渊魔猿围攻着的白衣短发少女，正是他许久没有消息的孙女颜如水。
那个傻女，深陷重围而浑然不觉，居然还硬生生地要朝着血海之中冲去。
疯了吗？
在那一瞬间，刚刚失去了一个孙子的公子小白再也按捺不住，一股黑风席卷，他便冲向了颜如水陷身的战场去。
战斗，无处不在。
不仅仅是陆林与圣徒尤金这种超阶级别的战斗算战斗。
在其余的地方，那些由神秘宗门领衔的天师，已经从各个方向，聚集到了天洞底部来。
条条大路通罗马。
这血海之地，是天洞最深处的地方，也是秘穴规则最浓郁之所在。
即便是陆林与夜摩王、青天摩罗王的战斗，将洞口打破，让规则之力消散许多……但在这底部，依旧存在着。
血腥味充斥场中，让人脑仁儿发晕……不知不觉间，此处已经变成了“莫斯科守卫战”，真真正正的血肉磨盘。
尽管邪物一方的顶阶力量出现了缺口，但是在高阶力量，以及数量上，却几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其中还夹杂着一帮清除派的天师。
这帮人自从高层叛乱之后，就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
一会儿捡漏击杀天师。
一会儿又躲藏起来……偶尔还跟邪物死磕。
但因为群龙无首的缘故，所以这些清除派的天师就跟孤魂野鬼一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即便如此，这帮人也依旧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事实上，场间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的收场……或许，要等到那位圣徒尤金，与陆林的战斗，最终分出胜负，方才知晓吧？
……陆林与圣徒尤金之间的战斗，一时半会儿，似乎还瞧不出胜负。
一个是人间超凡，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得到的资源，以及对于这世间规则的透彻理解……一个是人间奇迹，单枪匹马，却是将黑天魔神的诸般布置，一一推翻。
这样两人，当真是棋逢对手，不相伯仲。
于是战况就变得有些僵持。
但在另外一边，萧四却显得十分凶悍。
特别是当另外两位真君的加入，使得他距离那具完美躯壳，已经越来越近了。
然而眼看着即将触碰得到，突然间一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那是无面鬼母引导血海大阵的力量，于此凝聚。
无数的力量灌注，在这周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护屏障。
无论是萧四，还是雪峰未来主，又或者海王，都难以破开……这一幕，让三位真君都头疼不已。
特别是后面两位。
眼光毒辣的他们，此刻已然知晓，眼前的这玩意，不过是无面鬼母之前放出的诱饵而已。
人家在此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手段，又怎么可能让人如此轻易突破？
甚至有可能那位圣徒尤金，原本就是在这儿，跟无面鬼母唱着双簧呢？
这般想着，原本一鼓作气的心思，却多少有些发凉。
所以，终究还是少了些谋算吗？
……大战，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
不知道扩散了多少的迷境之雾内，黑暗似乎也褪去了。
大批的邪物，蜂拥一般地朝着天洞战场而去。
散落在外的，似乎并没有多少了。
可能还有一些低阶魔怪，有如野狗一般，在荒凉的城市与乡村里游荡着，宛如孤魂野鬼一般。
在某些角落，一些逃过大劫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打量着周遭。
他们发现，危险似乎已经过去了。
那整夜、整夜的怪物吼声，仿佛很久都没有出现了……而在县人民医院的废墟中，鱼玄道人也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皮肤裂开，宛如一个血人。
周遭是无数经他亲手改造出来的魔人，宛如兵蚁一般，双目赤红，打量着他。
这些家伙，原本应该奉他为神灵。
但此刻，却全部都把他当作美味的食物一般……唉！
还是疏忽了。
真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居然忘记了在控制权上，多做一些限制与防火墙。
现如今被人入了暗门，夺了掌控权去，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不服。
但不服又有什么办法么？
艰难地爬了起来，鱼玄道人喘着粗气，看着那个赤足少女，咬着牙说道：“你是不是盯上我很久了？”
赤足少女点头，说：“对。”
鱼玄道人有些气愤地说道：“我在这帮家伙里面，并不算是什么厉害人物，为什么你非要跟我较劲儿呢？”
吃足少女犹豫了一下，说：“观察者告诉我，所有人里面，唯独你是最有可能改变局势的变数，所以让我紧盯着你……”
改造魔人，不但能够将普通人化作兵蚁一样的怪物，而且还可以转化天师……一旦起势，的确可以成为一支席卷世界的洪流大军。
这件事情，之前无人知晓。
即便是魔神使者提供许多支援，也只是在观望而已。
唯独鱼玄道人了然于心，并且示敌以弱……但却被那所谓的“观察者”，给洞察了。
鱼玄道人不由得一阵气恼，随后却一咬牙尖，化作一团血雾，朝着远处退去。
既然此处受挫，那便远遁而走。
反正实验数据他全部都在心头，相关的溶液配方也都留了标本，随时可以重新复制这些改造魔人大军……然而眼看着鱼玄道人血遁而走，却有一股黑雾，将其包裹了住。
雾中传来一个男人冰冷的哼声：“犯了事就想跑，当我庞光是傻子呢？”
……萧四看着眼前那层层叠叠的防护法阵，知晓前方事不可为。
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管了吗？
不。
在旁边两位神秘宗门的真君大佬，都流露出一丝绝望之时，萧四的嘴角，却微微翘起。
他终于明白了当初师父为何指引自己，去降服真龙之灵。
所以……他在心中默默念着：“大威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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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神后，软星
真龙，自有传闻以来，众人皆知——此乃高维度生物，是唯一能够自由穿梭各界的存在……
这里所说的各界，既指的是所谓的“六道轮回”，也指的是含糊不清的“井上井下”。
此物，对于时间与空间，似乎有着天然的操纵能力。
萧四降服的这一头“青龙”，与传统的真龙，似乎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它只是一条幼龙。
也就是还未有成年的那种。
能力弱到连挣开这迷境之雾，都显得十分困难……
而且来到此间，似乎也是有着某些缘由的。
但无论如何，它对于空间的理解，绝对比世间九成九以上的存在都要强。
正因如此，萧四从一开始，瞄准的目标都不是那一具所谓的躯壳。
那玩意是凝聚了十数万无辜亡魂的血肉之身浇筑而成，其强度绝对不是简单手段能摧毁的。
更何况如此重要之物，即便没有周围的无数高阶魔怪，与重重法阵……
也绝对有着数不胜数的防御性法器守着。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捣黄龙。
眼下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那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而是主持整个血祭典礼的“人”。
又或者，应该称之为饿鬼道的王者——“无面鬼母”……
唯有将其击杀，所有的事情，方才可以迎刃而解。
毕竟，具有坐标点性质的邪物，陆林已经解决了四位。
如果再将这头无面鬼母清除了，那么不但那恐怖的黑天魔神不再降临，就连笼罩当下的迷境之雾，也会因为没有坐标点的锁定而消逝……
到了那个时候，两个原本有所交集的世界，便再一次回归平行。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
能否实现，就看今朝……
唰！
萧四极尽全力，将真龙之灵引导入内，然后目光锁定在了血海之上的悬空祭坛之上。
却听到一声炸响，原本稳固的空间屏障似乎就被轻而易举地撕裂了。
那简单的样子，就好像随手撕开了一张白纸。
下一秒，萧四出现在了不大不小的祭坛之上。
这是一个宛如地坛造型一般的石台。
下方有三层，最顶上的平台，有一个朝着上方指向的石柱子。
石柱顶端，是无数旋转不定的灵团……
无面鬼母站在了石柱之下。
在它的侧边不远处，则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绝色女郎。
就在萧四出现的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他这边望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祭坛有着据说先天碎片属性、最强防护的黑天圣莲庇佑，居然也能够被人悄无声息地闯入其间。
随后无面鬼母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来。
萧四。
茅山萧四……
在那家伙最开始进入迷境之雾中的时候，它曾经与这位交过手。
并且还将这家伙打杀得藏匿起来，不敢妄动。
但谁能想到，时也命也，当初的小家伙，现如今居然已经成为了天师这个行当的顶尖人物，并且还毫无意外地闯到了这中枢里来。
在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达到了真君级别，无面鬼母立刻知晓糟糕了。
有着这家伙的入侵，自己势必不能安心完成血祭仪式。
怎么办？
几乎是在一瞬间，无面鬼母便朝着魔神使者密语吩咐道：“仪式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由你点燃圣火，召唤魔神大人降临吧！”
魔神使者听了，满脸错愕：“等等，不是说那躯体还未构建成功吗？现在怎么可以……”
这一具费尽无数血肉凝聚的躯壳，即便是最完美的状态，也只是达到了魔神降临的最低标准而已。
如果继续降低要求，或许因为完全承载不住强度，直接破裂。
那么将魔神引下，极有可能会失败……
然后一切都白费！
作为魔神的使者，以及钦定的禁胬，软星自然知晓一切仪式与规则，所以才会有如此疑问。
但无面鬼母却没办法给她交代太多。
它只留下了一句：“再不召下来，所有人都得玩完……”
随后便猛然一跃，冲了下去，与闯入其中的萧四交手。
这家伙一身长袍，腾然于空，看似轻飘飘，毫无定数。
但作为饿鬼道的王者，此间又是它的地盘，随手一下，便仿佛直接将整个空间都给掌控。
面对着如此强敌，萧四也没有半分轻敌。
他往后退了数步，随后左手作揖，单掌而立……
一瞬间，左边火焰凤凰，右边青黛真龙，直接浮现而出。
与此同时，右手拿剑。
桃木剑。
迎敌！
……
无面鬼母跃下石台顶层，与萧四交手，留下一身时髦装扮的魔神使者呆立场中。
此刻的她，心中多少也是有一些茫然的。
毕竟时局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原本想着就是过来混混资历，并且调和一下各位大佬之间的矛盾，然后恭迎魔神大人降临，最后在魔神大人的带领下，统御世间，给所有的神裔一个远离苦痛的出路……
想法是美好的，但却不切实际。
这世间，从来都不简单。
事到如今，原本气势汹汹，宛如狂潮一般的邪物一方，却是落到了如此局面。
一众心高气傲、自以为天下无敌手的骄兵悍将，到最后却只剩下这点阵地，不得不需要魔神大人亲自过来，收拾残局……
而这一切，认真算起来，似乎都是当初在仙女岩遇到的那位“张天师”造成的。
对，那位叫做陆林的“张天师”。
祭坛之上的软星，瞧见了这一切，也知晓了陆林这家伙，似乎并没有死。
在他与清除派魁首圣徒尤金交谈之时，软星也正好看着他。
那家伙似乎朝着祭坛这边瞥了一眼。
但软星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瞧见过自己……
又或者在意过自己？
若是他瞧见了自己，会否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一个阳光熏熏，慵懒的下午，一个亭子里与姐妹共进下午茶的她呢？
回想当初，大家之间的交往多么纯净，似乎完全不牵扯任何的恩怨情仇……
那样的日子，多么让人怀念啊？
只可惜，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
一切的美好，都不过是残酷现实的备注而已……
正邪不两立。
神裔与天师，本来就天生对立，世代为仇啊，又怎么可能和解呢？
而我，现在可是魔神大人的宠妃，以后更将是神后！
想到这里，软星那性感艳丽的丹凤眼微眯。
薄唇抿着。
意识也坚定起来。
下一秒，她开始了全心全意地吟唱，将仪式直接推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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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疑惑，对决
被魔神使者记挂的陆林，依旧在与圣徒尤金激斗的僵局中。
作为一个老油条，圣徒尤金何尝不知晓自己刚才的手段，逼迫陆林不得不失去了一位挚友，那小家伙心中，必然是憋着一口气的。
既然胸中有怨怼，必然是杀意浓烈，士气如虹。
若是时间往前推回一天，他绝对不会在意这些。
因为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不顾一切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直接以碾压之势，将其制服。
就如同最开始遇到陆林所做的一样。
举手之劳。
但现在不同了……当初他完全不在意、甚至只当做一步闲棋的小家伙，却是突然快速成长起来了。
那崛起的速度，就连他都感觉到无比的惊疑。
照理说，他留在藏宝阁顶层的那些东西，是不可能催生出这么一头怪物来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想来想去，恐怕还是天道子那老阴逼的布置吧？
所以，眼下的战斗，不过又是一场“斗蛊”……因为没弄清楚陆林的手段，所以圣徒尤金显得十分谨慎。
毕竟橙天犬戎王也还罢了，那头老狗不过就是一个没头脑的家伙，而后面的大地母巢、夜摩王以及青天摩罗王，有一个算一个，就连圣徒尤金，都感觉无比棘手的角色……这样的顶阶强者，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陆林的手下。
是投机取巧吗？
如果只有一位，那么也就罢了。
但每一个，都倒在了此子剑下，那么需要认真重视起来了……然而一番交手之后，圣徒尤金却陷入了疑惑之中。
因为一阵激斗之后，他并没有瞧见陆林除了那昂扬犀利的剑气之外，其它的东西。
要知晓，天师并非魔怪，赖以横行于世的，也并非是肉身强度。
论肉身强度，作为人类的天师，除了解开基因锁的那一会儿爆发之外，是很难与魔怪去争锋的。
即便是圣徒尤金，也是如此。
但为什么高阶天师，看上去要比大部分的邪物都要强悍呢？
这里就不得不提及天师的另外一个成长序列。
神通、结界、领域……而这些，终归到底，其实就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并且世界与天师个人之间的契合。
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天师对于这个世间规则的理解。
肉身强度，永远都只是片面的一个序列。
就比如说青天摩罗王的战力强无敌，即便是面对着真君级别的高手，似乎也能够完成秒杀……但如果圣徒尤金与之对上，却完全不与其正面交锋，而是不断的利用领域力量，让对方扑上一个又一个的空，让那位的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活生生将其耗死，又或者将其禁锢封印……甚至直接将你扔到某个无序空间去。
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便是人间超凡的真实手段。
比真君，还要超出一个档次的超凡力量……正因如此，圣徒尤金一直在等待着陆林施展出他的规则之力。
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陆林在步入真君的这个级别，到底领悟到了什么样的领域力量。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陆林前前后后，似乎一直都在拿剑冲杀。
那家伙，似乎就准备凭借着这等武夫手段，与自己交手迎敌。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真的蛮干呢……还是与之前一样，跟自己藏拙？
圣徒尤金一开始的时候，还耐着性子，与陆林交锋。
他知晓陆林必然在先前几位顶阶魔怪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这肉身之上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所以并不与其正面交锋，而是不断地游斗，以远攻为主，辅以规则法阵手段，将陆林的战意层层消磨，让他懈怠下来……但后来，圣徒尤金发现陆林居然没有使出全力的样子，便开始层层加码。
他的目的，是不让陆林好过。
这位人间超凡，一旦使出了真本事，又岂是陆林所能够轻松应对的？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一片黑暗。
黯淡无光。
仿佛一切的光源都被遮蔽。
大地宛如鸡卵。
又或者一个球体，四面八方传来力量，将其不断挤压，最终仿佛又凝结成为一个水晶球去。
这手段，正是当初圣徒尤金擒拿陆林的那一招。
但就在这时，一股浩然长存的剑气陡然刺出，连绵万里……那仿佛要禁锢一切的场域，却被直接荡开。
原本坚固无比的场域，在这一股恐怖的剑气之下，却变得难以维持。
圣徒尤金感受到了内中压力，不由得一阵气苦。
青天摩罗王的那一抹先天煞气，居然被陆林给吸收了去……若是如此，问题可就难办了。
感觉目的落空的圣徒尤金并没有慌张。
他的场域全开，虽然没有将陆林再一次压缩成球，但却依旧将周遭的空间给禁锢住。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居然冒出了无数金光，将场间照得透亮。
此乃“无上法相金身”。
也是至刚至阳的本体，堪比黑天圣莲一般坚固的存在。
这也是圣徒尤金步入超凡之后，炼就的法身。
当感觉到了陆林的实力超强之后，这位一直藏于迷雾之后的强者，终于决定亲自下场，与陆林捉对厮杀了。
他打算从陆林最擅长的领域，与其交锋。
然后把陆林打败。
超凡者，自然有着超凡的傲气……那不只是你投机取巧，就能够战胜得了的。
要知道，“超凡”的另外一种叫法……可是“半神”！
轰……圣徒尤金浑身金光，径直闯入了场中，打算与手持长剑的陆林，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决出谁才是最后那个能够出瓮的“蛊王”。
但这个时候，他却失去了陆林的踪影。
那个被他一直以为只能够使用蛮力的家伙，在这一时刻，却是突然间人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对，不对……到底什么情况？
以我的超凡之力，将其锁定于领域之中，他陆林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脱离我的掌控。
但既然他在其间，为何又突然凭空消失了呢？
又或者，这家伙的天赋手段，便是……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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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片段，消失
圣徒尤金在做了无数次的试探之后，最终决定真身下场，与陆林决一死战。
此事于他而言，已经是许久都未有做过的事情了。
他自从步入超凡，就习惯于幕后策划与指挥，将世事化作棋盘，各人当作棋子，于幕后布局下棋，悠哉悠哉……之所以如此，最主要的，是尽可能地抹除自己存在于世的痕迹，瞒过天道探索。
当然，也与他本人的心气有关。
这世间，能让他出手的人，屈指可数。
即便是真君级别的高手，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不出手，不代表他实力不强。
恰恰相反，修成了“无上法相金身”的他，有如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一般，金刚不坏，不死不灭……与人交手的实力，也绝对不会比那所谓的“青天摩罗王”差上多少。
再配合上他对于天地规则的理解……正因为有着如此胆气，圣徒尤金才敢与虎谋皮，耍弄黑天魔神……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实上，一直以来，除了黄杉子与毕湘联手，引他入魔这件事情之外，其余的事情，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就连陆林的成长，背后都有着他的推波助澜。
这家伙，就仿佛一个幕后黑手……笼罩着无数人身后的黑色阴影！
但这样的掌控感，在陆林这个家伙身上，就突然间消失了。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几乎是在一瞬间，圣徒尤金的念头就宛如闪电一般，掠过了场中所有的空间。
每一个空隙，都被他扫量过。
却并没有发现陆林的身影……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存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徒尤金的心中，第一次感觉到发虚。
无数的疑惑，从虚无中生出。
那家伙，到底去了哪儿？
是凭借着步入真君境界，领悟的领域规则，藏匿起来了？
还是……凭借着手中的真龙骨剑，破开了一道口子，逃了出去？
又或者别的手段？
各种疑惑，让圣徒尤金感觉十分难受。
他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格外讨厌……而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心烦意乱的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去。
随后他瞧见了那个叫做萧四的家伙，居然闯入了祭坛之中，正在与无面鬼母激斗。
乱了，乱了……一切似乎都乱了。
……一片混乱的天洞底部，突然间又多出了一支生力军。
来者却是四百多号的改造魔人，以及三百多的半成品……这些家伙拥有着魔怪本身的气息，而且令行禁止，宛如一支军队。
而它们的目标，则是此间邪物。
这支部队一出现，立刻朝着那些邪物发动了冲锋，直接打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很快，邪物一方立刻有了反应。
除了奋力抵抗的魔怪之外，还有大批的恶灵在半空中徘徊着，随后朝着这些改造魔人扑去。
它们试图附身其上，然后改变现状。
但很快，那些企图附身的恶灵就仿佛触到了高压电网一般，浑身战栗，如遭雷轰。
稍微低阶一些的，甚至直接烟消云散了去。
而在队伍最后的赤足少女瞧见这一切，却显得并不在意。
她抿着嘴唇，十指牵连丝线，朝前推进。
而在她身前的，却是一个面色苍白、宛如纵欲过度一般的清秀少年。
少年的脸很白净，仿佛很多年没有见过光了一样。
脱下面具的他，无人知晓。
但如果戴上面具，恐怕就有人能够认出来，这位便是北疆万兽宫的天才法师。
只可惜，此刻的鱼玄道人，也成为了他野心的一部分。
一位强悍无比的……改造魔人。
……血海边缘，混战一片。
有人专注于血海之上。
有人专注于祭坛之上。
有人专注于祭坛之下。
还有人，专注于一颗血肉之球。
那人便是大佬瓶。
一直以来，她都在追踪着这位血魔宫执掌者。
因为那家伙掳走了她弟弟田小冲，却并不杀死，反而一直藏于血团之中，随身携带着。
到了后来，那位血魔宫执掌者抛弃了自己的血奴，甚至曾经的附身……大佬瓶知晓血魔宫执掌者已经附身在了那肉团，也就是自己弟弟的身上，并且通过某种手段，不断地从血海之中，摄取营养，充实自己。
在圣徒尤金还没有抵临之前，大佬瓶就准备对这玩意动手了。
但经过前面的一系列变故，她却反而犹豫了。
因为从头跟到尾的大佬瓶，却意外地发现，这位血魔宫执掌者，似乎与黑天魔神这帮人，并不是一路的。
它的这种行为，似乎在撬那批邪物的墙脚。
正是因为有着这大坨神秘肉球的存在，使得无面鬼母拼命炼制的、能够容纳黑天魔神降临的躯壳，却一直没有成功。
无面鬼母一直以为是精血数量不够，又或者熔炼的时间太短……殊不知，却是有一头血蛭，悄无声息地吸收精华。
尽管不知道那血魔宫执掌者在干什么，但自己倘若是将其暴露，或许会间接性地帮了黑天魔神一方……这般想着，大佬瓶感觉脑海里面，有两个小人打架。
天使，与魔鬼。
何去何从，实在是太过于头疼。
纠结无比的大佬瓶浑身颤抖，身后却是渐渐浮现出了一股暴戾残酷的气息来，将她整个人都给笼罩。
天洞底部，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拼命战斗。
但有的人，却还是十分机灵，想方设法地脱离战斗，找到一处无人注意的地方躲着，关注场间局势。
石建豪便是其中一人。
这天洞底部，血海边缘的战场，十分广阔。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作为一位新晋之辈，石真人觉得自己已经混得相当不错了。
特别是他的同期生，能够比他混得更好的，屈指可数。
但人的幸福感，大部分时间，是通过对比来产生的……而陆林，这位曾经与他同一个宿舍住过三年的家伙，就仿佛一座大山那般，死死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让他无论何时，想到此人，都不得劲儿……此刻，当瞧见那人与清除派的魁首，人间超凡圣徒尤金激斗之时，石建豪的内心，更是有如毒虫噬咬一般难受。
面目阴沉的他，死死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怎么，是不是觉得，那个人，怎么不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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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解构，分身
“是谁？”
这声音，就仿佛魔鬼一般，直接将石建豪的内心所想，给全部猜了出来，让他为之错愕。
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来的恐慌。
作为真人的石建豪，左右打量，却并没有发现声音的出处。
这让他越发惊恐，下意识地全神戒备，并且打算施展并不算纯熟的结界之力，巩固周遭。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影浮现在了他的不远处，冲着他笑道：“老朋友，别紧张……”
石建豪定睛一看，瞧见这人，居然是石小川。
两人都曾经在莽山大魔麾下混过——石建豪是莽山大魔的干儿子，而石小川则是莽山大魔最为信任的麾下阴灵……
交集自然也是有的，但却论不到“交情”的份上。
特别是莽山大魔已死，而身为他麾下阴灵的石小川，却突兀出现于此，着实是有些诡异。
所以石建豪并没有放下戒备，而是死死盯着石小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小川瞧见石建豪一脸警戒，不由得笑了。
它淡淡地说道：“既然有野心，又何必瞻前顾后呢？”
听到这一句话，石建豪的双目陡然一亮，随后笑了起来：“嚯？我倒是有些疑问，小川兄你到这儿来，意欲何为呢？”
石小川毫不介意地来到了石建豪跟前，指着血海半空中的那一片迷雾说道：“我知道，你对陆林这家伙，一直有着执念，不过如果你听了我的这么一番话，或许就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石建豪收起戒备，脸色严肃地说道：“请教。”
石小川淡然说道：“瞧见这些顶尖强者，各种天花乱坠，是不是觉得高山仰止，望尘莫及？”
石建豪阴沉着脸，没有正面回答：“你要是想打击我的话，那就不必开口了……”
石小川呵呵一笑，说：“那换个话题，你跟陆林四年大学，学的是什么？有没有学过计算机技术？”
石建豪盯着他，回答：“工商管理，至于计算机技术嘛，略懂。”
石小川点头，说：“略懂就好，我尽可能地用比较简单的语言逻辑，跟你解析一下当前的局面……”
讲到这里，这位看上去有些发虚，不太正常的阴灵，开始了它的讲述。
“我们都在莽山大魔手下共过事，所以我不必跟你再重复‘我们这个世界，极有可能是虚拟、至少算是被人为的、有意识操控的’这个命题了……”
“一直以来，莽山大魔，包括我们，都在疑惑一点，到底是谁，操控了这个世界……”
“之前的时候，他一直觉得是所谓的天道……”
“但现在我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可能一直在由一个系统在管理和运行着……”
“这个系统，被称之为‘天道’……”
“如果引入计算机的概念，那么一切谜团，就都豁然开朗了……”
“天道，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操作系统……”
“六道轮回，说白了，其实就是c、d、e、f……等分区，而我们所处的世界，极有可能是最重要的c盘，也就是系统盘……”
“黑天魔神，说白了，就是一个获得了部分管理员权限的人工智能，或者小程序……”
“而我们，都不过是一堆的数据流而已……”
讲到这里，石小川看着一脸错愕的石建豪，然后平静地说道：“讲到这里，我需要先跟你确认一下，我上面讲的这些，你都理解了吗？”
石建豪回过神来，并没有露出石小川想象中的震惊，而是一副打量神经病的模样。
毕竟任谁正经儿活了二十多年，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人间喜乐，却听到这么一番话，被告知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假的，是毫无情感的数据流，都会如同石建豪一般的反应。
你特么在逗我呢？
石小川瞧了一眼石建豪的脸色，立刻明白了。
它开口说道：“所以，你不信？”
石建豪瞧见石小川一副高智商精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我不是不信，只是我所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所以你讲的这些，让我没办法去相信……”
石小川也不与他争执，只是说道：“当然，我们所处的世界，比我讲的计算机系统，要复杂百倍、千倍、亿倍甚至百亿倍，而且也的确是一个相对存在的世界——但原理，却是相通的……”
它盯着石建豪的双眼，缓声说道：“你将你入行的这段时间，以及所发生的事情，好好想一想。”
石小川没有继续解说，而是任由石建豪消化。
石建豪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来，盯着石小川，说道：“你继续……”
石小川瞧见石建豪似乎已经开始进入了节奏，点头说道：“明白了之前的概念后，让我们继续解构眼下的一切……”
“所谓的‘井下’、‘井上’，这种玄之又玄的理论——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单个计算机，以及整个网络，又或者计算机与计算机外的世界……当然，受限于我的见识与认知，具体是哪一种，我也不太清楚，唯有去往井上，方才知晓……”
“再来。所谓的等级，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不同的软件程序和数据——越是复杂的数据，占用的运算资源就越庞大……”
石小川说到这里，石建豪双目一亮，直接插话说道：“也就是说，一旦抵达五级，就会触发防御机制，就会限定分区，甚至定点清除？”
石小川听完，居然不恼他的打断，而是笑着说道：“你终于进入节奏了——不愧是与我一样的存在。”
石建豪点头说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人间无真君，以及神秘宗门之地，和域外战场这些东西了……”
说完，他愣了一下，说：“你刚才说什么？我与你，一样的存在？什么存在？”
石小川脸上挂着微笑，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
他眯着眼睛，缓声说道：“讲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天道子……”
“天道子，又或者鸡尊，这位井上的存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取了部分管理员权限，因为受限于某些规则，所以他与黑天魔神这位计算机内部诞生的人工智能起了冲突，双方权限相互冲突之下，便只有更改了部分规则，并且在系统中，植入了许多带有祂主观意识的蠕虫病毒，感染了不少的数据流……”
讲到这里，石小川盯着石建豪，脸色古怪且庄严。
它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说起来，不管是圣徒尤金，还是那个陆林，又或者你，以及我……我们，其实都是天道子的意识分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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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天师，密码
石建豪听完，一脸惊愕地看着石小川。
他仿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艰涩地说道：“你说圣徒尤金与陆林……还有你，是同类，是被天道子蠕虫病毒感染的存在，也是天道子的意识分神，那么凭什么说我也是？”
石小川淡淡说道：“因为当我们的个体，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认知越多，就越容易触发群体记忆，也越容易认知自我，找寻同类……”
随后它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说道：“你知道吗？其实说起来，陆林身上的那份气运，本应该是由我来继承的？”
由你？
石建豪有些不屑，随后他下意识地隐藏了起来。
但石小川何等敏感，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石建豪的表情细节，冷笑着说道：“你可知道，陆林那份天道软件，可是由谁递给他的？”
啊？
这句话，直接让石建豪整个心头，掀起无数波澜。
随后他看向了石小川，问：“你？”
石小川点头说道：“对，本来是想要找他，李代桃僵，当个替死鬼的，结果他不但没有被我替换，反而将我身上的那份气运，给夺走了去……”
石建豪听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夏天。
联系前后，他大概是将事情给捋清楚，也明白了石小川对于陆林的恨意，为何会那般浓烈。
但即便如此，他对石小川所说的这一切，依旧充满怀疑。
毕竟任谁跑过来，跟你说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不过是虚妄……你都会这么质疑。
毕竟，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是如此的真实……又怎么可能如石小川所说，什么c盘、d盘、f盘呢？
老子还他妈的“学习资料”盘呢！
石小川讲的这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让人觉得那家伙就是在瞎咧咧而已。
不过石建豪虽然怀疑，却并没有在这个时间点，与石小川作过多的争执。
他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如果照你说的，那岂不是天道子这种电脑操作员直接无敌了？即便像黑天魔神，都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吗……”
石小川说：“我刚才说了，天道子，只是获得了有限的管理权限，而不是全部！”
随后它不屑地说道：“而且我拿眼下的世界，当做是一台电脑，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比喻而已——它代表的里世界，远比一台电脑，或者一个简单的服务器要复杂千亿辈，复杂到天道子即便是有点儿权限，也不可能完全掌控，在里世界的相对权限，远没有里世界诞生的人工智能‘黑天’来得多，所以祂只有反复不断地布局，就仿佛输入命令行一样……”
讲到这里，它又说道：“另外，并不是里世界就很弱——事实上，即便是天道子，对于里世界的力量，也是无比垂涎，故而才会有了天道系统，和真君培养计划……”
石建豪抬头，缓声说道：“你是说，天道子将此间，当做了蛊瓮，而那些达到了五级的真君，则是他悉心培养出来的蛊虫，对吧？”
石小川点头说道：“对，至于蛊虫的作用，是作为祂的食物，还是助力，这个无人知晓——因为知道的，都已经离开了此间……”
石建豪看着他，问：“就算你讲的这些，是真的，那你又能如何呢？”
尽管石建豪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若是真的如此，你又能如何呢？
作为一串数据流，你还能造反吗？
但石小川却笑了，淡淡说道：“我之前跟你所形容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解读一个东西……”
“既然我们所处的整个世界，可以当做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系统——那么你想过没有，有没有存在着一道后门，门上有一串密码，只要掌握了这个密码，便能够越过那道后门，进入到管理员的殿堂，拥有掌控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
石建豪听到这话，浑身为之一震：“天师密码？”
在这一瞬间，不管他相信与否，都被石小川的这个理论，给直接震惊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回过神来，浑身颤抖地说道：“你，你这岂不是在作弊？”
石小川刚才，讲了一个玄之又玄的概念。
但简单说来，其实就如同石建豪所言……作弊。
小时候玩《魂斗罗》，那几条命，怎么都没办法通关。
但如果你在标题画面时，输入密码“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然后选择好p1或2p玩后按start，之后便可以30人的状态进行游戏。
后来你玩电脑游戏，《帝国时代》，打困难电脑无比困难，每一次都被人拆家。
但如果你按回车，输入相关代码，就能够获得各种资源。
甚至如果你输入“i－r－winner”，就能够直接胜利……同样的例子很多……后来《传奇》、《奇迹》等无数网游，再到后来的吃鸡游戏……但那些都是游戏。
现实生活，哪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入魔吗？
石小川微笑着说道：“算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天师，解开基因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基因锁？
密码？
……无数概念，在石建豪的脑海里回荡着。
他感觉分外恐惧，有些艰涩地问道：“所以，你知道那道密码咯？”
石小川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却没有一口应下，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差不多吧……”
石建豪却下意识地反驳：“你到底还是在诓我——你若知晓那通往‘管理员’的圣殿密码，又何必混成这个惨样呢？”
石小川诡异地笑了，说道：“不，我很快就会给你展现神迹了……”
石建豪问：“怎么做？”
石小川指着周遭说道：“我先前在大地母巢那里，被陆林麾下的洛晓青那小娘们儿暗算，实力大损，目前没有太多的自保能力，但我需要接近前方，特别是尽可能地潜伏到黑天魔神降临的近处去——这需要你来帮我……”
这话儿一出，石建豪顿时就感觉眉头一阵疾跳。
他一脸骇然地低声喊道：“你、你……卧槽，你居然打上了黑天魔神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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