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天师密码
第317章 调兵，遣将
虽然相隔两界，但基于合作的大前提下，夜摩王对于圣徒尤金，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那家伙，能够成为人间超凡，绝对是采用了某些不足外人道的血腥手段。
甚至那家伙之前就入了魔。
只不过成为超凡之后，又用某些神秘手段给屏蔽了去，重新洗白了。
但这一次的入魔，与之前却是截然不同。
据说，天道系统，专门为了此人，发布了“全系统终极除魔令”……此令一出，那位让无数人为之畏惧的人间超凡，清除派魁首，却是直接成为了天师公敌。
因为除魔令的存在，不但使得圣徒尤金的踪迹显露，而且还会被天道发现，随时给予最为恐怖的天罚……正因如此，他手下的鬼霸僧、圣明华等人，方才胆敢直接反叛，对他动手。
而因为这一变故，使得清除派这原本还算是可靠的合作对象，直接就面临崩溃的境地去……魔神使者听了夜摩王的解释，顿时就是一脸错愕。
好一会儿，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这……不可能吧？”
夜摩王冷笑着说道：“对呀，我们都觉得不可能，必竟那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蠢货——但聪明人干起蠢事来，反而更加不可理喻……”
魔神使者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这样的话，天洞那边可怎么办？”
当今之时，最重要的事务，便是完成血祭，将黑天魔神接引下来。
黑天魔神，是相当于超凡之上，又或者七阶的存在。
一旦祂降临于世，那么一切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正因如此，夜摩王才会将绝大部分的邪恶力量，都放在了天洞那边去，并且还让清除派的顶端力量，设伏那边。
本以为有着圣徒尤金这个人间超凡坐镇，以及这边最为雄厚的力量投入，一切皆安。
但圣徒尤金的入魔，以及那个“全系统终极除魔令”的颁布，却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巨大的变数……夜摩王面无表情地说道：“清除派烂泥扶不上墙，只有我亲自过去坐镇了。”
天洞之中，至关重要。
必须得有顶级力量坐镇其间，方才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只不过……魔神使者指着眼下的地盘，说道：“那这儿该怎么办？大地母巢还在阿赖耶识境中，找寻入侵之人，你走了，外面那帮人若是强攻，又该如何？”
夜摩王平静地说道：“我之前用了激将法，想要刺激外面那帮人进来决战，结果对方龟缩一处，根本不动，想来还是缺乏了胆气。”
接着他指着旁边的天龙八部众说道：“此处有这些顶尖神裔，以及它们麾下部众，再加上先前孕育设伏的十数头五星，以及我准备的预备队……这些人手，就算不能将外面那帮人全部吞了，但顶住压力，拖到魔神降临，问题也不大——对吗？”
最后的问话，却是对着乾达婆等一众大地母巢麾下的骄兵悍将所言。
听到这一番话，以乾达婆为首的一众天龙八部脸色直接一黑。
之前的时候，因为有大地母巢顶着，它们对这位名义上的统帅，一直都不冷不热，毫不在乎。
而此刻，夜摩王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了它们。
但即便如此，它们却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此刻的局面，已经让它们心头感觉到了说不出来的压抑。
倘若只是关乎于自己的生死性命，倒也罢了。
但问题是，若是因此让“主上”受损，那么它们真的就难辞其咎了……好在魔神使者作为润滑剂，主动站了出来，说道：“其它的还好，如果那位龙王裴武亮出手，那就有些麻烦了。我们这里能够胜过他的，有点儿难找……”
夜摩王眯眼说道：“裴武亮的确棘手，不过他今日酣战许久，能有几成实力，很难确定，基本上，五六位五星神裔，就能够牵制住他……”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却是说道：“除此之外，不是还有青天摩罗王吗？”
夜摩王似笑非笑地说道：“有着青天摩罗王这神裔第一战力在，别说是一个裴武亮，就算是再来两个，它也不在话下呢……”
说完，这绿皮侏儒的笑容转冷，淡淡说道：“我知道，大地母巢，事关后援大计，但我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要想完成魔神下达的任务，就需要所有人同心协力，恪尽职守——希望青天摩罗王，也如我一般……”
说完这些，夜摩王不再言语，直接离开了大地母巢的临时行宫。
走出门外，影子朝着它躬身问道：“王，我们真的离开了？”
夜摩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对。”
影子有些担心地说道：“那……如果这里出现变故，魔神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大地母巢，在整个计划中，是极具战略性的一环。
此处若是失手，那么黑天魔神绝对会雷霆大怒，甚至会对夜摩王进行问责。
夜摩王却是露出了说不出来的畅快之意。
随后它淡淡说道：“青天摩罗王，它一直想跟我较劲儿，那便让它继续矫情，我看看到最后，到底是它忍得住，还是我……”
净心谷景区，出入口处。
水司楼这边的动静，一直落在了龙王裴武亮的眼中。
虽然瞧得并不仔细，但基本上能够确定，有一部分敌人，却是绕过了这边的入口，去往了别处。
就在众人猜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天洞战区溃败的消息，也传到了这边来。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接到了“全系统终极除魔令”……而此刻，即便是最没心没肺的人，都知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绝大部分的力量，应该都被安排在了天洞战区的方向。
这也正是前方敌人攻势停止的原因。
中原道门的覆灭，使得眼下的阻击部队，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孤掌难鸣。
之前的一切计划，都因为中原道门的覆灭而破灭。
眼下他们面对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及时撤退，脱离战场。
第二，尽人事听天命吧……当消息传来的时候，阻击部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都围在了龙王裴武亮的身边。
听完这一噩耗，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随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龙王裴武亮叹了一口气，对身边人说道：“你们撤吧，给这世间，留下一点火种……”
中原道门的覆灭，也就意味着事不可为。
既然如此，不如离开。
能逃一个，算一个……众人都没有言语，而民宗委筹备会那位军方出身的副主任则问道：“那……你呢？”
裴武亮仰起头来，看向了远处暗沉沉的水司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我啊，终究还是需要为自己的判断失误，付出一些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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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冲锋，援兵
天洞战场的溃败消息传来，龙王裴武亮让阻击部队这边撤离战场。
但他却打算独自一人，去往水司楼那边。
他决定想办法试一试，若是能够将大地母巢的本体给破坏了去，说不定能够减缓一下灾难的蔓延……但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
战斗都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愿意独自一人苟且？
龙虎山的韩大通第一个站了出来，拍了拍龙王的肩膀，说道：“我陪你去……”
场间众人，敢拍龙王肩膀的，只有韩大通一个。
但打算与他同行的，却有一大群。
事已至此，苟且偷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索性一搏。
说不定，能够拉点儿垫背的呢？
围绕着龙王裴武亮身边的这一大帮人，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确定了行动计划，随后动员令直接传了下去。
除了七八十个身上受了伤，几乎没有太多战斗力的天师被强制撤离之外，还剩下的两百多号人，有一个算一个，却是全部都朝着水司楼那边，摸了过去。
韩大通一马当先，没走多远，感觉身边有一个很熟悉的人。
他回过头来，发现却是自己女儿。
韩大通下意识地想叫她回去，但瞧见韩玲儿那清亮的眼神，万般言语竟然说不出口，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说：“小心。”
韩玲儿点了点头，说：“爸爸，保重……”
两人说完，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很久很久，父女俩都没有如此心无隔阂地交流过了。
只可惜，今日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广场前……夜，十一点二十五分。
天洞战场，全线崩溃。
夜，十一点三十八分。
北线战场，以龙王裴武亮、龙虎山韩大通为首的二百三十六名天师，向邪物大本营，魔巢水司楼，发动群体冲锋。
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散发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曹植，《白马篇》。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冲锋！
……迷境之雾，边境。
一处三江汇聚之所，河流交叉地，两拨队伍汇聚一处。
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
“南海陷空岛，临时剑主……”
“天山神池宫，雪峰未来主！”
两位真君级别的顶尖高手，手握一处，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来。
在他们的身后，各有上百的好手。
这些人里，没有一个的级别，低于大天师。
神秘宗门的底蕴，绝对不是寻常宗门所能够比得了的。
或许此番带出来的人数不多。
但论质量，绝对横扫任何宗门的高阶力量。
特别是这两位领头之人，更是人间罕有的五级真君。
两人见面之后，寒暄几句，交流着情况。
而在临时剑主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一身牛仔短打的短发少女，正在打量着对方人群之中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颜如水认得。
慈元阁的少东家。
归于业。
而对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也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随后归于业也认出了颜如水，朝着她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白云观与慈元阁，虽然关系并不算亲近，但两人却算是世交，彼此都是认得的。
有段时间，归墟甚至还想要撮合两人呢。
正因如此，见面之后，倒也还算是和睦，并无太多狗血的冲突。
归于业站在师父的身后，打量着颜如水。
原来，白云观那位据传因为逃婚而失踪许久的小公主，却是入了南海陷空岛。
难怪以白云观公子小白的势力，都没有能够找到人呢……只不过，在颜如水身后不远处那儿站着的家伙……那人，是石建豪吗？
那位传说中与陆林同宿舍出身，并且还有恩怨的家伙，那个在第二次全面除魔令中表现惊艳的男人，居然也去了南海陷空岛？
有趣啊！
如此，倒也是可以结交一二呢。
正在归于业打着小心思的时候，这时不远处的江面之上，却是行来了一支船队。
船队古朴，仿佛古代，等行至近前，却有几人从打头那艘船的船头凌空一跃，落到了两位真君之前。
来者，又是一位真君。
东海蓬莱岛，海王幻锋。
这位却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脸上有着桀骜不驯的神态，一落地便开口说道：“诸位，你们来得太晚了，据说以茅山黄衫子为首的中原道门，已然全线崩溃……”
雪峰未来主听了，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带人出来，程序太过于繁琐了……”
神秘宗门，自有神秘宗门的规则与权限。
他们即便是在这个体系之中，占据着一定的位置，但终究还是得屈服于天道规则之下。
此中细节，一言难尽……海王依旧愤恨难平，说道：“即便如此，但你们若是能够快上几个小时，情况或许就会不一样……”
听到他语气中的责怪之意，脾气原本就不太好的临时剑主直接反怼回去：“你倒是先到了，为何不过去，与中原道门的人汇合？”
简单一句话，让海王的脸色直接变黑了。
他刚要发火反驳，旁边的雪峰未来主立刻站了出来，拦住了两人，做起了和事佬来：“两位，时局艰难，事已至此，不必多言，我们还是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雪峰未来主身份特殊，两位真君都得给他面子，当下也是停止了争吵。
随后海王继续问道：“万兽宫出了鱼玄这个叛逆，我们就不指望了，但苗疆万毒窟怎么也没有人到？那个二花，当真不来？”
雪峰未来主摇头，说“的确联系不上……”
海王一脸忿恨不平：“哼，这儿离苗疆万毒窟最近，结果反倒是一个不到——她不会真的以为黑天魔神下来，苗疆万毒窟还能置身事外吧？”
雪峰未来主是场中的老大哥，当下也是直接说道：“万毒窟不来，我们便自己顶上。”
随后他看向了旁边的临时剑主与海王，缓声说道：“虽说中原道门的有生力量基本完了，但邪恶势力一方也耗损许多，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另外只要黑天魔神还没下来，我们就还有机会……”
简单几句之后，三位大佬决定带队同行，奔赴第一线。
无论如何，务必都要阻止黑天魔神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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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被迫，迎敌
伴随着天洞战场失利的消息，通过极为缓慢的通讯速度，传遍了整个迷境之雾中……
几乎所有的天师，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或许，大势已去。
县城，行政楼。
最为重视信息搜集的白云观观主公子小白，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相比于其他那些一腔热血的天师，公子小白当得起“老谋深算”这四个字，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明白了此战的关键，就在天洞战场那边。
天洞胜利，则一切都摧拉枯朽。
天洞失败，则一切都玩完……
没有第三种可能。
正因如此，所以公子小白才会在之前的时候，一直保存着实力。
他的计划，是如果天洞胜利了，他这边便全军出击，打改造基地那边一个措手不及。
先前白云观二把手带人出击，他并不阻拦，也是意在于此。
毕竟他可以说成是姜长老奉了自己的命令去试探……
死去的，可也有他们白云观的人。
至于他公子小白为什么没出手，那也很简单啊——他刚刚进阶，身体受损，需要时间恢复啊……
再加上后面的大功劳，以及他公子小白的真君之位，谁还能对他指责什么？
而既然败了，那么就赶快止损，撤离此地。
听到公子小白的指令，集聚于此的白云观诸位长老，和闲杂散人的代表，听到这话儿，不由得愣住了。
当下也立刻有人站了出来，提出质疑。
毕竟，他们聚集于此处的任务，就是要解决掉鱼玄道人这边的人体改造基地。
结果南线、北线开了花，这边却一直死气沉沉，除了二把手带着人近乎于自杀一般地冲过去，然后再无生息之外，就什么也没有水花溅起。
此刻更是在同行们最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
这样做，无异于是对那些慷慨赴死的同行们，一次让人寒心的背叛。
就算是再没心没肺的人，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犹豫。
但公子小白却没有理会几个旁宗代表的质疑，而是对着自己手下的几个长老说道：“退路其实早就已经安排了，我们在国内打造了十五个生存基地，最近的一个，就在凯里的仙人洞一带，迷境之雾很快就会蔓延过去，我们也暂且过去躲几天，到时候再返回河北主基地去……”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时代变了，新秩序下，需要领导者，我们需要为幸存下来的人类文明负责，懂吗？”
这些事儿，有人知晓，有人不知。
但话说开了，众人也都知晓了，公子小白其实对眼下的一切，都是有着准备的。
比起黄杉子那些人的热血，或许这才是最终务实的答案吧？
保存火种，保留希望……
在那一瞬间，公子小白的形象，似乎从一个避战苟且的角色，变成了人类最后的守护神来。
但就在众人勉强达成一致，准备撤离的时候，外面却有人慌张跑了进来。
一帮大佬在这里开会，突然闯来这么一人，这事儿让颜烈焰十分恼火。
他直接转身就骂：“慌什么？天塌下来了吗？”
那人瞧了办公室一帮人，感觉气息为之一滞，但最终还是喊道：“不好了，县人民医院那边，涌现出大批的改造魔人，顺着长街，朝着我们这边杀过来了……”
什么？
听到这话儿，下面一帮人都有些惊愕——那帮改造魔人的实力有多可怕，他们之前，都是有见过的。
而公子小白则是感觉一口恶气，从心口烧起。
老子不去找你，你们反而打上了门来？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紧接着，似乎周遭的某些建筑，直接倒塌了……
公子小白来到了窗边，往外望去，却瞧见有数百的黑影，从人民医院方向，从南往北，沿着三条主干道，朝着这边狂冲而来。
最近的一批，却是已经来到了跟前的行政大楼前，与在外驻守的天师，发生了冲突。
瞧见这一幕，公子小白顿时恶向胆边生，喊道：“走，下去——就算是要走，也得给这帮家伙瞧一瞧，我白云观，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众人原本有些憋气，听到此言，顿时齐声允诺。
一时间，气势如虹。
……
北线战场，水司楼下。
别看眼下发起冲锋的这二百多号天师，人数比起之前，算得上是锐减。
但整体实力，却其实还要加强了一些。
毕竟，许多死去的天师，资料却是被这帮人给继承了下来。
这里面，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不仅如此，一直在控场，没有怎么出手的龙王裴武亮，在这个时候，也施展出了只属于真君级别的恐怖战力来。
在龙王裴武亮以及一众千锤百炼出来的强力真人带领下，没有用多少时间，冲锋队就抵达了水司楼下。
但这并不算远的距离，却已经有将近五十人倒下。
净心谷景区，水司楼，毕竟是大地母巢的驻地，也算是邪物的大本营所在。
即便是缺少超凡坐镇，但高阶邪物，却还是存留着一些的。
之前夜摩王想要引君入瓮，靠的可不仅仅只有它一人。
更多的，是那十几头五星魔怪、以及围绕在水司楼附近的全体邪物，整体的力量……
夜摩王再怎么夸大，也不会在大地母巢的地盘，唱起《空城计》。
所以一时之间，战斗显得无比的激烈。
特别是抵达这大楼之下，层出不穷的魔怪冲出，天龙八部中剩余的七名首领，也都全力以赴，死死拦在了下方。
加上之前鱼玄道人支援的改造魔人。
还有之前的储备力量……
双方却是僵持起来。
魔神使者站在以前夜摩王常驻的楼顶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下方惨烈的战局，有些忧心忡忡。
虽说以眼前的态势，这边的确能够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但大地母巢的安危，毕竟是最重要的事情。
稍微出一点儿差池，都难以向黑天魔神交代……
所以魔神使者一遍又一遍地朝着青天摩罗王发出祈祷，希望那位不知所踪的大佬能够返回战场，将眼下那些极具威胁的敌人，给铲除干净去。
但让她担忧的，是青天摩罗王，仿佛失联了一般，绝无回应。
这，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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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岂能事事如意？
青天摩罗王完全没有回应的这件事情，有点儿超出了魔神使者的意料。
因为在魔神使者的心中，觉得青天摩罗王恐怕也只是发自内心地抵制夜摩王的领导，但对于黑天魔神而言，还是保持着极大尊重的。
毕竟黑天魔神，算得上是所有“神裔”的共同信仰……所谓“神裔”，就是神的后裔。
而那个所谓的“神”，讲的就是黑天魔神的前身，大黑天创造神——一位有如“女蜗”一般，创造万物的“初始原神”……事实上，之前魔神使者与青天摩罗王的沟通联络，也一直都没有问题。
一直到那家伙出动，将陆林击杀，又与萧四对决之后，回来就一直消失不见了。
它，到底是真的在领悟战斗感受呢，还是另有所图？
不知道！
同样作为异人族的顶尖族群，天赋异能点在了“魅惑”之上的魔神使者，对于驯龙摩罗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和杀戮的物种，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魔神使者虽然获得了“神眷”，并且有着好几件顶尖级别的法器，但却不并具有战斗属性。
她的等阶，也仅仅只有四星而已。
虽然因为各种的加成，她的整体实力相当于四星顶阶，甚至媲美五星，但从战斗属性来讲，却与通常意义上的五星魔怪，还是不能比的。
所以她除了像无良老板一样，疯狂给“技术大手子”去“留言”之外，别的也什么都干不了。
顶多，就是当一个观众而已。
而在楼下，战况已然激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除了摩侯罗伽死守水司楼大门之外，天龙八部众的夜叉、乾达婆、紧那罗、阿修罗、迦楼罗和那伽龙王，全部都主动出击，冲向了水司楼的楼下广场去，与一众冲锋而来的天师们激斗起来。
这帮天龙八部众首领，个个都是五星级别，而且还是实力很强的那种五星。
这六位，再加上埋伏于此的其它五星，以及其余高低阶的魔怪，一时之间，也是将整个水司楼和周边建筑全部挤满，与冲锋向前的天师们打了个你来我往、难分胜负……那些拼死冲来的天师，当真悍勇非凡。
特别是那个龙王裴武亮，即便是被四五头五星魔怪围着，居然都一副所向披靡的样子。
如此场面，着实让人心生担忧。
魔神使者很担心，让那个家伙，以及旁边的那大光头，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的狠人冲入楼中，会不会对大地母巢的本体，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就在这时，魔神使者瞧见那个龙王裴武亮直接一跃，跳到了那伽龙王化身的数十丈狂蟒头顶，似有所感，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两人之间，隔着迷雾，却仿佛能够瞧见了彼此。
魔神使者的心头疾跳，感觉似乎被刀子戳中了一般。
而另外一边的裴武亮，却疑惑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眼睛来。
所以，夜摩王不在此处？
得出这个结论的裴武亮，不由得满心惊愕。
此时此刻，夜摩王不在这里，又去了何处？
那么这里，又有什么恐怖存在，在等着他们呢？
……原本最是平静的县城方向。
在北线、南线齐开花的时候，这个原本被认为是绝对主战场的地方，却是一片寂静，宛如鬼蜮。
而就在负责此片区域的白云观准备撤离之时，反倒是变得热闹起来。
这里的热闹，是真的“热闹”……将近四五百的黑西装，以三股队伍，顺着大街主干道，从县人民医院，从南往北，朝着白云观驻守的阵地方向陡然袭来。
这些家伙乍一看，各种歪瓜裂枣，但都是寻常百姓。
然而仔细看，却能够发现它们的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红眼睛”。
而除了红眼睛之外，大概就是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西装。
甭管这些西装合不合身，如此整齐划一，带给人的震撼感，还是挺大的。
不仅如此，这些家伙的行进速度也是飞快，身手矫捷无比，就好像是武侠片里，吊了钢丝绳的那种……各种飞天遁地，有如蜘蛛侠一般。
而且它们似乎还分族群的——有的迅捷、有的力沉，有的身影发虚，有的气息汹涌……特别是为首的那一小撮人，更是浑身被血气包裹，乍一看，却有点儿“驯龙摩罗”的感觉，杀气腾腾的……与魔怪相比，这帮改造魔人更具有隐蔽性。
所以差不多最早一批抵达眼前时，方才被发现。
紧接着，战斗几乎是一触即发。
随后立刻生死激增……改造魔人，顾名思义，是将不同魔怪的某些特性，加诸于人体身上来，并且加以改造，注入某些“思想钢印”的东西，让它们从有思维的人，变成无意识的军队。
这事儿，听着似乎很玄乎。
但在天才术士鱼玄道人的手中，却早已经初步实现。
这一回，得益于大量的合格承载体，便已经达到了量化标准。
这些改造魔人，既优选了某些魔怪的特性，又保持着人体的灵活，从某种程度而言，却是比普通的魔怪，要更具有威胁性一些。
而且它们大多配合默契，整齐划一，几乎是在短暂时间内，就对白云观的外围战力，造成了巨大伤害。
面对着如此情况，作为观主的公子小白自然瞧在眼里。
在接触的几分钟内，他已经连着击杀了二三十头的改造魔人，感觉到对方都是硬茬子之后，立刻产生了退意。
毕竟眼下的这些力量，都将会成为他今后的班底。
他公子小白能否成为新秩序的守护者，看的就是这帮人了……所以他立刻下达命令，分批安排撤退。
毕竟这帮家伙的首要目标，似乎是去往北线战场的净心谷景区。
对于他们这边，似乎更多的，只是威慑？
这般想着，公子小白且战且退。
一众手下知晓后，也不与敌方缠战，而是分批后撤，不去拦住对方的洪流……公子小白一番安排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抓来一个手下问道：“烈焰呢？有瞧见烈焰吗？”
那手下听了，指着斜侧方的一栋小楼，说道：“烈焰公子？我看他去了那边……”
公子小白有些焦急。
毕竟他孙子颜烈焰虽然被强行催成了真人，但与人交手的实力，却到底还是欠妥。
毕竟是温室里培植起来的，想要真正地独当一面，到底还是差了点儿。
于是他足尖一点，直接腾身跃了过去。
抵达那片楼宇废墟，往下一看，公子小白却是一脸骇然。
但见他孙子颜烈焰，这位新晋的烈焰真人，别人眼中的白云观继承人，正在被七八位改造魔人围攻。
而在他望过去的时候，却有一人，直接一抓，从颜烈焰的胸口，将那心脏给掏了出来。
一口，咽了下去。
公子小白瞳孔急剧收缩。
下一秒，他发现那个改造魔人，他居然认得。
此人生前，叫做……冯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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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便宜不能占尽！
对于很多人来讲，公子小白是一个无情之人。
正因无情，所以他才会对于北线、南线战场中那些奋力拼杀、慷慨赴死的同行们，完全无感，并且决定骑在墙头，坐观后续发展。
正因无情，他才会对跟随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老兄弟姜长老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正因无情，他才会在天洞战场失利之后，直接选择带队离开，撤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对于公子小白来说，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在这混账的世界，努力地活下来，并且活得更好。
若不是之前的种种谋划，他公子小白，能够成为人间真君，顺利晋阶五级？
笑话。
说不定，他真的就跟黄杉子那个一根筋的老东西一样，惨死战场，无人记挂。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心底柔软之处。
这位以战国齐桓公为号的老人，对于家族与亲情之事，其实最是在意。
不管是颜烈焰，还是颜如水，又或者那些没有出头，甚至都不是天师的子孙，以及家族晚辈，他都是尽可能地尽到大家长的责任，将每一个人都安排妥当……尽管都是他自以为的那种“妥当”。
但从内心而言，他对于家人的重视，终究还是秉承了老一辈人的传统与慈爱。
不管对外人如何冷漠无情，他对于家人，都还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与维护……对于颜烈焰这个孙子，他也是十分的上心。
即便这孩子有着各种不如意，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将颜烈焰给推上了四级天师这个本不属于他的高度……要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晋级真人，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
但颜烈焰却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都是他公子小白给安排好的。
而安排这些，背后需要花费多少的付出，当真是不足外人道也。
但公子小白还是帮着颜烈焰办到了。
因为他是真的将颜烈焰，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继承人，不但需要继承自己的事业，也需要继承他公子小白的理想和意志，甚至是野心。
颜烈焰，将是他公子小白来到这个世界最深刻的印记。
也算是他的退路之一……就算是哪一天，他公子小白没了，那么整个颜家，还有一个支柱撑着，不至于骤然倒下。
但……所有的一切谋算，在刚才那一瞬间，全数崩塌。
他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退路”，他唯一在行当里有所成就的孙子，居然在这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几个改造魔人给弄死了……我尼玛！
如果需要形象一点描述，那么公子小白的心头，一定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随后他瞧见，围攻孙子的，除了那个“冯玉林”之外，居然还有一个眼熟的人。
老姜。
那个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了将近二十年的老伙计。
那个不久前违背了他的意志，私自带人冲击鱼玄道人改造基地的家伙……那个被他以为必死无疑的助手。
此时此刻，却也是双目通红，以某种手段，将颜烈焰控制住，不让他动弹。
正因如此，冯玉林方才能得手。
所以，鱼玄道人这个家伙，他开发的改造技术，不但能够针对普通人，还能够针对天师咯？
这，到底是怎样的手段啊？
“啊……”
愤怒之中的公子小白，再也顾不得先前的撤离命令，直接一跃而下，朝着那边的改造魔人俯冲而去。
……一名五级真君，全力奋战下来，却与其余天师截然不同。
当公子小白决定报复、发泄心中怒气的时候，那七八个参与击杀颜烈焰的改造魔人，就只剩下了姜长老一人。
亲手将孙子击杀的冯玉林，却是被疯狂之下的公子小白第一时间极尽全力，击成了碎片去。
经过鱼玄道人之手，成为改造魔人之后的天师，不但没有保留自我意识，似乎也不再具有天师的某些特性。
所以冯玉林击杀颜烈焰，并没有入魔。
公子小白击杀那冯玉林，也没有入魔……仿佛变成了改造魔人之后，性质就截然不同。
至于是什么……天道似乎都还没有定义。
不过很快，无数的改造魔人，有如蚂蚁一般，依附上来，层层叠叠，将公子小白给围堵住。
一时之间，超过百人的战阵，瞬间形成。
战况一时激烈无比。
而在距离战场不到五里地的一处大厦。
就是之前魔神使者待过的酒店高楼顶上……作为这无数改造魔人的缔造者，鱼玄道人与五行上人，两位并肩而立，正在打量着眼下的战况。
清除派十二子，讲真，没有几个正常人。
外面打生打死，在他们的眼中，却仿佛只是一场游戏一般。
五行上人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而鱼玄道人则一脸嫌弃的样子……起初的时候，暴怒的公子小白杀伤力极强，连续差不多有二三十头魔人全部都死在了他的力场之下。
好在随着人数的增多，整体构建的战阵稳固之后，局面却反而僵持下来。
这时鱼玄道人才开了口：“你可知道，为了完成你的要求，我硬生生顶住了魔神使者无数次的要求，在这里拖延下来——若是等到黑天魔神降临，那小娘皮绝对会找我麻烦的……”
五行上人吐了一口青雾，缓声说道：“老弟你这份情，我记在心头……”
鱼玄道人有些不解地问道：“话说，老尤金都已经入魔了，鬼霸僧与圣明华直接反叛，你为何还要帮着他做事？”
五行上人冷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圣徒的手段——真当一个胆敢去井上之境，单挑天道子的强者，是个弱鸡？”
鱼玄道人说道：“老尤金的想法，我其实能够揣摩到一些——那家伙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黑天魔神下界来，所有一切，都不过是将这些邪物，当做是一条鲶鱼，将局面搞浑，扰乱天机，好偷袭天道子，对吧？”
五行上人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鱼玄道人说：“我能给你拖多久，取决于公子小白是否给力，如果不行，那就别怪兄弟我不给你面子了——理解吧？”
五行上人点头，说：“懂！”
话音刚落，那边的战况，却是已然见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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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真的要输了吗？
五级真君，相当于天师这个行当的天花板，自然无比强大。
但五级上面，还有超凡。
超凡上面，还有神！
从这个层面来讲，真君到底还是没有超脱于“天道”系统之外。
在个人武力上，还是有上限值的。
特别是像公子小白这等刚刚晋阶不久的真君，与龙王裴武亮那种，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差距……
正因如此，在感受到眼前黑压压的改造魔人，组成战阵，宛如一个整体那般，公子小白在愤怒消失了一些之后，居然直接激发出了领域的力量，硬生生地打通了一道缺口。
随后直接夺路而逃。
鱼玄道人的改造魔人虽然厉害，但公子小白作为一位真君，真的一门心思想要逃离，到底也还是有些难以阻止。
瞧见那位“德高望重”的白云观观主，居然抛下大堆手下，直接弃子而走，五行上人直接就是一脸愕然。
而鱼玄道人则哈哈大笑道：“五行兄，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公子小白太无耻了……”
说完他单手一挥，却是召唤出一股紫蓝之气来。
他的双手，在那团雾气上不断操控着，随后整个改造魔人的大队人马，除了一部分还在一线交火的之外，大部分却都扭转方向，朝着北线进发……
五行上人一边痛骂公子小白“无耻”，一边试图说服鱼玄道人：“他走了，白云观的人可都还在这里呢？”
鱼玄道人却说道：“老哥，公子小白算是一位五级天师，被他拦住，我可以解释，但如果被白云观一帮人拦住，无法及时救援大地母巢……这事儿我可没办法跟魔神使者交待……”
随后他似有所指地说道：“老尤金到底有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但‘养寇自重’的好处，古往今来，都是简单可见的……”
说完这些，他大袖一挥，带着一大帮改造魔人，呼啸而去。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断章》。
……
当鱼玄道人劝五行上人好自为之，然后带队离去的时候，在县人民医院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身白西装的庞光，与一个白衣赤足的女子，也正在打量着这一切。
瞧见大队人马离开之后，庞光小心翼翼地问那少女：“开始？”
少女点头，说：“他不在，我应该可以……”
庞光有些担忧地说道：“鱼玄这家伙，天才之辈，智近乎妖，说不定这会儿的离开，却是等着杀一个回马枪，把暗地里觊觎他的所有人，都给钓出来呢？
少女笑了，说道：“若是如此，那便算他技高一筹，我认栽又何妨？”
庞光盯着这少女，犹豫了一下，脸容有些转冷。
随后他说道：“我感觉，自从陆林死了之后，你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劲了——尽管你说你不在意，但行事就开始变得偏激，太过于莽撞，充满赌性……”
少女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有吗？”
庞光点头，说：“有。”
少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发现，世间没有必赢的棋局，也没有必输的——有的时候，人还是得有点赌性，方才能够活得充实一些，用不着那么累……”
庞光听完，变得有些生气了：“你要单独是你一人，我也无话可说；但请你记住，在你的计划中，我也是其中的参与人员。”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陆林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
少女打量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哦，其实……你可以不必跟着我去发疯……”
这句话说完，庞光的脸直接就变黑了。
他阴着脸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少女却懒得理会庞光的这点儿小性子，而是直接说道：“事已至此，再多的猜测都没用了；我们就赌这一把，能赢的话，或许能够多份希望；若是不能……”
她没有说“不能”的结果，但双目清澈，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淡然。
原本还有点儿小性子的庞光，听到这话儿，突然间就释然了。
他笑了起来，说道：“也对，若是不能，一切都完了，我就算是苟且偷生，又能如何？”
少女开始布置任务：“不过你说得对，鱼玄胆敢带队离开，说明这基地里，还是有些布置的，你得帮我将人引来，我好潜入其中去……”
庞光点头，说：“好。”
少女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庞光兄，此战凶危，务必保重。”
说完她准备出发，但这时庞光却叫住了她：“等等……”
少女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庞光。
庞光被她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原本打算说出来的话，也憋了回去，下意识地找补：“你不想知道，我背后，到底是谁吗？”
少女笑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庞光叹了一口气，点头。
他不再说话。
随后两人离开了小楼，朝着县人民医院方向摸了过去。
……
净心谷景区，水司楼。
战斗依旧在持续。
战况惨烈。
天师一方，已经死去了一半以上的数目。
但活下来的，却是越战越勇。
杀红了眼的人们，方才发现自己是这般的能打。
许多隐藏在基因深处的可怕能力，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陡然爆发了出来。
很多人临死之前，居然都解锁了二阶、三阶甚至四阶基因锁。
虽然不少人解锁之后，并不能持续多久，就已然死去。
但在此之前，却凭藉着陡然爆发的恐怖力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魔怪……
起初漫山遍野、乌央乌央的敌人，却是变成了周遭那层层叠叠的尸骸。
原本无比珍惜，让无数天师垂涎、甚至争抢的材料，此刻却没有人去多看一眼。
当然，除了像王封这样一边砍人，一边吞食的疯子之外……
事实上，王封正是凭借着这近乎于疯狂的举动，在开启了四阶基因锁之后，居然能够一直维持，以战养战，成为了除裴武亮之外，最为恐怖的天师之一。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天师，在战斗中表现得十分优异。
比如同样是“温室花朵”、“长辈安排”的韩玲儿……
这位小姐姐，居然利用无数的魔怪尸骸，培养着自己的真菌，甚至制造出了杀人真菌丛林，将战场化作了自己的阵地。
如此局面，又有谁能想象得到？
至于龙王裴武亮……
这位老哥，已经连续斩杀了四头普通的五星魔怪，就连八部天龙众中的迦楼罗，这个鸟人也惨死于他手。
此刻的他，已经是浑身浴血。
但借着连续斩杀了好几头五星魔怪的凶威，他却是陡然冲入了水司楼中去。
杀疯了的他，打算来一个“中心开花”……
就算不能掐灭大地母巢，也给它来一个重伤，拖延进程。
但这个时候，从水司楼中涌出来的六十多头改造魔人，却是将他给层层拦住。
其余剩余的天龙八部众，也舍命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外围战场上，突然间又涌现出了大批生力军。
起初韩大通等人瞧见那些人影，以为是援军。
但当无数黑西装踏入战场之时，却在一瞬间，陷入了绝望中……
改造魔人！
难道，真的要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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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援兵气势如虹
天师一方，真的没有援军吗？
当然有。
天山神池宫、东海蓬莱岛，以及南海陷空岛，这三处神秘宗门，都有派出大批力量来。
并且都由之前无比罕有的五级真君带队领衔。
三方汇合一处，却差不多有四百多号人员，几乎都是三级以上……这样的高阶力量，相当于又一个中原道门。
而且这些人手，都是去往过异域战场那种地狱一般的战场历练过的强者，面对着魔怪、恶灵这样的邪物，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所以论起战斗力来讲，这些人，绝对强于之前在天洞中覆灭的中原道门。
无论是哪一方，在前期进入迷境之雾的天师里，都有眼线，对于当下的局势，也还算是比较了解。
所以三位巨头简单一商量，便直接确定下来，奔赴天洞。
四百多人，行进如风。
不多时便来到了天洞附近的区域，瞧见场间一片狼狈，除了少数地方还发生着零星战斗之外，到处都是奔涌而出的魔怪。
天师一方，几乎形不成有规模的抵抗力量。
三大神秘宗门在林中打量着，方才能够感受到这“溃败”，居然如此惨烈。
就在这时，离这边不到半里地的土丘上，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正在被一头四级的山岳魔猿追逐。
那魔猿何等强健，一拳一个小朋友的级别，所过之处，山石粉碎。
而女子则似乎受了伤，行动十分艰难。
临时剑主瞧见，犹豫着要不要出手，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惊呼声：“小鱼道人……”
他回头，看向了一头短发的颜如水，问：“你认识？”
颜如水很是焦急地说道：“对，认得——小鱼道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却是茅山掌教真人的侄女……”
临时剑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旁边的雪峰未来主。
雪峰未来主发了话：“我们此行，去往天洞，也需要一些经历过先前战斗的天师，帮忙提供信息……”
还没有等雪峰未来主发话，临时剑主身后的石建豪立刻站了出来，开口说道：“我来！”
入得南海陷空岛，成为内门弟子不久的石建豪，因为擅拍马屁，已然是位真人。
此刻需要出风头的时候，怎么少得了他？
当下石建豪也是踏空而去，几个闪身，人便到了那山岳魔猿之前。
山岳魔猿是位四星级别的强悍魔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即便是面对一名真人，也是有着极大的身体优势。
山岳！
这两个字，仔细体会一下，就能够知晓不少。
正因如此，所以它对于突然闯到跟前来的石建豪完全不惧，反而在感受到对方的威胁之后，直接舍弃了追逐小鱼道人，对石建豪发动了进攻。
那家伙一掌拍来，简直有山崩地裂之势。
此处已经是在溶洞群之外，因为没有法阵与秘境之灵的守护，魔怪们得以发挥出巨大的破坏性。
眼看着石建豪就要被一掌劈死，却不料这家伙足尖一点，围绕着那山岳魔猿转了个圈，很是突兀地出现在了对方身后。
随后石建豪在那家伙毛茸茸的后背上，划下了一道符箓。
这一下宛如闪电，行云流水，倏然而至。
下一秒，一头凶暴莫名的山岳魔猿，便直接轰然倒地。
浑身炸成了八瓣血肉去……小鱼道人倒在了不远处，错愕地看着那个小白脸从血泊之中，捡起一颗珠子，有点儿不敢相信这现实。
这个强人，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之前怎么没见过？
而这边，雪峰未来主瞧见临时剑主的手下如此简单凌厉地解决一头高阶魔怪，不由得称赞道：“剑主兄手下，当真是人才济济，个个了得……”
临时剑主瞧见石建豪帮自己挣了面子，当下也是老怀大慰，却还故作矜持地说道：“一头四星魔怪而已。”
雪峰未来主却说道：“那山岳魔猿，可不是普通的四星魔怪，而且如此凌厉果断，的确厉害！”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随后来到了那小鱼道人面前，表明了身份。
小鱼道人一听，顿时就哭了起来：“你们怎么才来？”
她已经瞧见了神秘宗门的人手，几乎都是高阶天师，人数超过四百……这么多人，若是能够在先前的激战中作为生力军出现，她大伯黄杉子，未必会死掉。
这句话让三巨头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那位东海蓬莱岛的海王，更是直接黑了脸。
好在雪峰未来主是个沉稳的性子，当下也是好言安慰了小鱼道人几句，又轻描淡写、故弄玄虚地解释了一番，随后一边与小鱼道人交谈，一边朝着天洞进发。
小鱼道人虽然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天洞之中逃了出来，但并没有吓破胆，听到神秘宗门的大部队打算杀个回马枪，立刻主动领路。
她一边走，一边跟几位神秘宗门的大佬解说着天洞之中发生的事情。
这几位虽然各有眼线，但对于场中具体发生的事情，了解倒也不多。
听到小鱼道人说起先前战事，特别是黄杉子以己身为诱饵，谋算那人间超凡尤金入魔，几位真君大佬也忍不住抚掌叹道：“黄杉子当真人间真豪杰也……”
一路前进，继续遇见残兵，七七八八，居然又收拢了五六十人。
茅山的李会鹏，与崂山的方河山便在其中。
另外还有几位青龙山长老级别的人物……总体来讲，能在这溃败之中，还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没有孱弱之辈。
这里面也有一些人直接被吓破了胆子。
又或者是心里存着怨恨……即便得知有三位真君，带着天山神池宫、东海蓬莱岛以及南海陷空岛等神秘宗门的骨干力量杀到，却也不敢再战，直接仓惶逃去。
但还是有一小半的人，与小鱼道人一般，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了下来。
大队人马，持续收拢散兵游勇，又将那些邪物追兵打退，等快到天洞前广场的时候，却有一人带队，在此迎接。
来者，却是慈元阁的东主，八大高手之一的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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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后备力量对决
归墟作为行当内商业势力慈元阁的东主，以及归于业的父亲，即便有着之前震旦商会镇宁塔事变，也依旧还是被雪峰未来主所器重。
之前一直游走于边缘，专注投机的他，此刻也选择站了出来。
人生是一场豪赌。
之前只不过是没有找到值得下注的牌而已。
而现如今，天山神池宫，以及雪峰未来主站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雪峰未来主对于归墟的到来十分高兴，随后与他在相对比较混乱的战场中，交流了起来。
归墟属于最早一批进入迷境之雾中的天师，对于场间局势，自有了解的渠道。
毕竟这家伙，跟清除派都有一定的勾结……
所以他告诉了雪峰未来主一个消息。
那就是，北线战场的净心谷那边，也就是大地母巢的驻地，似乎出现了问题。
有内部消息传来，说大地母巢暂时失去了摆渡魔怪前往迷境之雾的能力，似乎是有天师潜入了敌方的大本营，将能源导入己身，让那些本在孕育的魔怪失去了瓜熟蒂落的机会……
另外据说那一位，极有可能是天山派被传为“十二子”之一的王安石。
听到这个消息，雪峰未来主不由得笑了起来。
之前的种种疑惑，却是一下子就释然了……
原来如此。
为什么感觉北线战场一直没有支援这边，却是因为敌人的后勤系统出现了重大问题。
这使得双方的兵力，从悬殊的差距，变得可以弥补，甚至持平了……
只不过，这样的问题，到底会持续多久？
雪峰未来主忍不住问道：“确定是王安石？”
归墟却摇头，说：“不，这件事情，只是清除派内部的猜测而已，至于到底是谁，目前还不得而知——不光是我们，就连邪物一方，也是一脸茫然……”
雪峰未来主当机立断地说道：“不管是谁，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旁边的临时剑主也说道：“我们务必赶在大地母巢的功能恢复之前，攻占天洞，将血海中的祭坛摧毁，阻止黑天魔神降临……”
海王也说道：“自当如此。”
三大巨头确定之后，立刻开拔，迎着前方乌泱泱的魔怪群，发动了攻击。
李会鹏瞧见了前边那些人的交流对话，故意落到了后面来，找到了方河山，低声说道：“归墟这个摇摆不定的狗东西，这个时候居然站了出来，什么情况？”
方河山在刚才的溃败过程中，不知道见过多少熟悉的宗门同伴倒在了敌人的爪牙之下。
见多了生死的他，反而显得比之前要更加成熟。
这个之前只是一个大一新生的男孩子，双目深邃，平静地说道：“跟进去，瞧一瞧就知道了——李兄，珍重自己。”
李会鹏一头黄毛早就被鲜血浸染，脸容削瘦，似笑非笑地说道：“当然。”
一众人等，士气如虹，很快就击破邪物追兵，重新抵达了天洞口子处。
那些仓皇后退的魔怪，此刻也集结于此。
众人往着天洞的洞口处打量过去，瞧见被无数魔怪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却是一位个头不大，满脸皱纹的绿皮侏儒。
不知情的天师，瞧见这个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儿威胁的家伙，心情很是轻松。
但三巨头瞧见这一位，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来。
这一位，却是在异域战场之上，堪称boss级别的终极强敌。
夜摩王！
……
无论是魔神使者，还是大地母巢麾下的天龙八部众，都觉得夜摩王突然间去往已然全线胜利的南线战场，其实是对大地母巢手下的这群骄兵悍将，以及那位无故失踪的青天魔罗王不满，反将一军。
毕竟一边是敌人崩溃，而另外一边则是敌人杀到门口，内部又出问题……
孰轻孰重，这个“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够分辨出来的。
正因如此，天龙八部众的心中，其实是充满了怒火，也憋了一股气的。
但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也都是有因果的。
既然前面表现得那么骄狂，现如今夜摩王反过来将他们一军，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也只有拼命守住此处，不让那家伙看轻，给大地母巢丢脸才是。
于是前期的抵抗，显得格外激烈。
留守此处的天龙八部众，加上之前设伏于此的十几头五星魔怪，以及大批中高阶魔怪，低阶魔怪，再配合上水司楼周边的法阵系统，的确也是跟敌人打得有来有回……
但实力大体一致的时候，高端力量的对比，就显得格外突出。
缺乏了夜摩王的镇守，龙王裴武亮这位老牌真君，就产生了巨大的威慑性，在受到几倍于自己的五星级魔怪的围攻下，他却也是游刃有余，甚至还连着斩杀了多头敌人。
如此势不可挡的局面下，他陡然出击，打算来一个直捣黄龙。
但这时鱼玄道人的改造魔人大军，却骤然来袭。
这一股有生力量的来袭，直接打破了原本还算僵持的局势。
改造魔人那整齐划一，宛如军队一般的整体席卷，原本就有些力竭的天师部队，直接就有点儿呈现崩溃之势。
即便是先前那几个出彩的超卓之辈，此刻也是节节败退，似乎就要重演南线战场的结局。
这一幕，龙王裴武亮自然瞧在眼中。
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他知晓自己折身回去，配合着部下，以及龙虎山等天师，去应对那帮疾掠如风的生力军，也是没有半点儿希望。
所以他直接撞破敌阵，冲到了水司楼的大厅之中来。
一入其中，就仿佛来到了一处诡异之地。
四周墙壁，到处都是肌肉组织、黏液、筋膜与生机勃勃的孢囊……
让那种密集症患者瞧一眼，都能够立刻去世的那种。
然而龙王裴武亮却完全无感，反而激动起来，祭出了超卓杀器，朝着那些有如活物一般的孢囊挥去。
此刻的他，已然知道此行必败无疑。
但在临死之前，他或许能够将大地母巢眼下的一部分重创。
或许，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呢？
不是吗？
……
就在龙王裴武亮强行闯入了水司楼里，对着大地母巢本体进行不知效果的摧毁时，在一片四处都是白光的田野上。
那个美丽的女人，拨开了一片云雾，瞧见了一张面色平静，眼中却含着怒气的脸。
随后，她一伸手，便将那人，给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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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船娘，论道
这一片田地，被天龙八部众，称之为“阿赖耶识境”。
对于阿赖耶识，在《入楞伽经》中，是这么解释的：“大慧！阿梨耶识者名如来藏，而与无明七识共俱，如大海波常不断绝，身俱生故；离无常过，离于我过，自性清净；余七识者心：意、意识等念念不住，是生灭法……”
在佛教理论来讲，人间有情，具足八个识。
眼、耳、鼻、舌、身、意，为前六识。
与意根，合称前七识或七转识。
第八识则为阿赖耶识。
又被称之为如来藏、本际、涅槃、一切种子识、异熟识……
啊？
听不懂？
总而言之，此处乃大地母巢的心灵深处，用计算机的术语来讲，算是电脑的“c盘”。
系统盘。
在这个地方，大地母巢对此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之前的时候，因为杨宇的极力表现，将天机蒙蔽，把陆林这个“木马”给植入了进去，使得正在执行主要进程的“cpu”并未发现资源被大量侵占，等回过神来，全力进行盘内搜索，却是最终将陆林这个小木马给揪了出来，准备动用杀毒软件查杀……
这么讲，有没有感觉恍然大悟？
当然，因为杨宇的缘故，陆林其实是隐藏了许久的。
但在大地母巢的绝对领域中，即便是隐藏，也会有被找到的时候。
此刻的陆林，却有如先前的杨宇一样，被那个女人一把握在了手中，死死拿捏不放。
之前的时候，陆林的视角望去，发现那摆渡的女人其实与常人一般大小，并无差异……
但真正当自己被捏在手中的时候，却发现那船娘，宛如巨人。
随后他明白了一点。
所谓“远近大小”，在这个地方，其实并无任何意义。
他所“瞧见”的光点，也并不仅仅只是一群光点……
他所“瞧见”的船娘，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万物不定法……
故而所有的一切外在，其实在这里，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他被对方拿捏，这件事情，却是真实可靠的。
陆林被对方死死捏住，快要爆炸一般，而随后，那张看上去完美绝伦的脸靠近自己一些，喷着香气，打量了自己一会儿，随后说道：“你是谁？”
此刻的陆林，已经不是之前迷茫的自己。
当他想起了“杨宇”的名字，也自然记起了自己到底是谁来。
所为何来，欲去何处……
这些事情，他都已然知晓。
他知道了杨宇的死。
甚至透过某些感应，知晓了洛晓青的死……
一定程度上，他共享了大地母巢的部分感知。
一切，他都知道了。
但如果有可能，他宁愿自己永远沉睡其中，不愿醒来。
因为他不愿意相信眼下发生的一切。
一“觉”醒来，孤家寡人。
真的，如果有可能，陆林宁愿自己死在了被青天魔罗王一剑两截，被腰斩之后，剑意侵蚀的那一刻……
但这些都不过是他的懊恼与悔恨而已。
杨宇与芒果，两位相伴甚久的小伙伴——他，与她，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将陆林救回来，绝对不是想要看到他撂下挑子，凄凄惨惨的模样。
既然重活一次，就得要感恩。
以及肩负起本就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所以他必须努力地活下去。
哪怕是面对着像大地母巢这样级别的对手。
而且还是在它的阿赖耶识境。
所以陆林回答道：“我就是我。”
大地母巢打量着他，摇头说道：“你不是王安石。”
陆林回答：“自然不是。”
大地母巢又说：“你甚至都不是一个五级天师。”
陆林回答：“只有四级。”
大地母巢问：“所以，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陆林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哼……
大地母巢沉默了一下，似乎厌倦了这样的问答。
它之前，只不过是保留着一份好奇心，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已。
结果对方一副茫然的样子，让它有些厌烦。
既然得不到答案，那便赶紧将这个小麻烦给处理掉，恢复原来的运转吧？
想必夜摩王对自己这边，已经是十分不满了。
所以，大地母巢没有再问。
它直接张开了“樱桃小口”，将陆林有如一颗樱桃一般，直接塞进了嘴里去。
就仿佛，之前吞食杨宇一般。
巨口覆盖。
陆林有如樱桃，或者糖豆人一般，被含在了嘴里，正要被那湿溻溻的舌头裹挟着，吞服下去时，他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力量涌荡而出。
下一秒，陆林却是被又一次地钳了出来。
望着掌心中浑身皆是黏液的陆林，那位船娘却是变得有些凶恶起来。
它杏眼一瞪，恶狠狠地说道：“你对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竟然能够让我感觉到若是将你给杀了，我就会直接宕机？你什么时候，居然将我们的命运线，牵连在了一起？”
浑身狼狈的陆林艰难地爬了起来，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要说是巧合，你相信不？”
大地母巢突然想明白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陆林抬头，说：“哦？”
大地母巢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叫做陆林的家伙，对吧？是啦、是啦，你身上有我之前分身的能量核心，所以才能够隐瞒过我的意识感知——竟是如此，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陆林也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我叫做陆林……”
眼前的船娘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方才点头说道：“你很好，很不错，竟然能够从摩罗王手中活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了……”
陆林厚着脸皮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船娘打扮的大地母巢，想起种种，对陆林突然生起了爱才之心：“你若是主动切断与我的共生关系，将我们之间的命运线剥离，我可以向黑天魔神求情，并且让你成为人界的统领、代理人，如何？”
陆林摇头，说：“给人当狗，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大地母巢说道：“的确如此，但对你而言，却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你很强，也有傲气，但对于我们而言，却还是欠缺了许多底蕴……”
陆林说：“此话怎讲？”
大地母巢昂起头来，说：“你可知，天地原本如同鸡卵，凝于一处，后来爆炸开来，轻者上浮，重者下沉……”
这些陆林在“梦”中，亲眼瞧见过，所以点头说道：“知晓。”
大地母巢继续说道：“大爆炸之后，便有三道半的神光，数块先天碎片——一道演化天地，第二道演化灵池，第三道演化天地规则，也就是你们称之的天道，而那半道，你猜变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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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对立，天敌
大地母巢，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在与陆林扯淡。
它讲的这些，绝对是实实在在的干货……
因为有很多东西，陆林在“梦境”之中，却都是有见过，并且亲自感受过的。
所以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是剩下的半道，演化成了什么？”
大地母巢用一种虚无缥缈的语气，缓声说道：“变成了大黑天创世神。”
陆林为之一愣：“大黑天……创世神？”
“对！”
大地母巢不知有何企图，此刻居然有如神棍传道一般，耐着性子，跟陆林认真解释起来：“大黑天创造神，乃混沌初开的第一道灵，它肩负起了创世的职责，演化天地，并且以数块先天碎片为基础，创造了万物——而我之灵韵，便是混沌之前的一块碎片‘五彩灵石’，孕育而出……”
“大黑天创造神用我的原体孕育无数种族躯壳，又从灵池中抓取生灵注入，而我便也在这演化过程中，逐渐成灵……”
“尔后大黑天创造神功成幻灭，一缕融入天道，一缕融入灵池，一缕藏于万物序列深处……”
“黑天魔神，经历万年，无数轮回，最终于灵池中诞生了意识主体，重归神位……”
“而我，因为先天碎片的底蕴，以及五彩灵石功德，得丹书铁券之规则，哪怕是剩下一个细胞，都能够吸取六界物质位面的能量，重回本体……”
……
说完这些，大地母巢不由得傲然起来，对着陆林说道：“现在，你还有之前的想法吗？”
陆林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谁都知晓，敌人的实力无比强大，甚至会超出想象。
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背景，会这么的硬。
硬到让人头皮发麻。
但即便如此，陆林却也没有服软，而是说道：“既如此，那么为何你们前来此间，还如此费劲儿？”
听到这话，大地母巢原本有些得意的表情，却是一下子僵住了。
随后它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此间的确是除了一些差错，不过问题应该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的……”
差错？
陆林的心中冷哼一声，知晓前面的那些，或许真的如同大地母巢所说。
但大地母巢，以及黑天魔神，却绝对不是不可战胜。
这里面，似乎也与那位掌控了天道的天道子有关系？
毕竟，那位可是来自于“井上”……
陆林想到便问：“是不是天道子？”
大地母巢闻言色变，突然间变得格外严厉起来：“你，与那养鸡的有关系？”
养鸡的？
您这称呼，似乎有点儿太过于刻薄了吧？
陆林想着，不由得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他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有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单从天道系统来讲的话，所有的天师，都与天道子有关系；但如果你指的是私底下的联系……这个真没有。”
大地母巢严厉地打量着陆林，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过了一会儿，它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天道子，自然也应该知道，六道轮回之上，晶壁之外的已知世界，还有别方势力。但你千万不要对那些外来者，抱有太多的善意与好奇——事实上，无论是天道子、沉默的观察者，又或者传闻中的虫尊，祂们，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我们而言，都是心怀叵测的外人……”
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黑天魔神不管再如何，都是我们本土的神灵，也是此方的守护者——你可知道，若是没有祂，我们的世界，或许早就已经毁灭了去……”
瞧见这位被自己视之为“恐怖魔王”的大地母巢，在谈及天道子，和其它乱七八糟的井上势力，那一副不寒而栗的样子……
陆林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叹的。
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
就在陆林试图着思量着这多方势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时，心头却是一跳。
一股气息，似乎绕过别处，朝着他的本体一带，侵袭过去。
所以，这位大地母巢与自己掰扯这么久，所为的并不是答疑解惑，而是拖延时间，好找到自己的本体，将自己的肉身给毁灭了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陆林却并没有太多的慌张。
他只是淡淡地笑，随后说道：“万事万物，应该都有阴阳对立——有光，便会有暗；有生，便会有死；有天师，便会有魔怪……所以即便是你，应该也有天敌存在着吧？”
大地母巢瞧见他居然又绕了回来，于是饶有兴趣地说道：“自然有。”
陆林顿时就笑了：“哦？”
大地母巢似乎也知晓他心中所想，居然毫不藏私地说道：“天地破裂，有一缕煞气溢出，对于代表着生的五彩灵石——能克制先天碎片的，自然也是先天之物……”
陆林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大地母巢却也笑了，随后说道：“你若是同意与我的命运线解绑，那么我告诉你又何妨？”
陆林听了，陷入犹豫中。
而就在此时，那大地母巢的双眸却是为之一亮。
随后它笑道：“哦，找到你了——看来是不必劳烦你来解绑了，我……”
就在它得意之时，陆林的口中，却是喷出了一口剑气来，直刺那女人的眉心之中去。
吐出那股与众不同的极煞剑气之后，陆林也一脸平静地说道：“对，不用了！”
……
天洞战场，敞口处。
杀了一个回马枪的神秘宗门大部队，原本气势如虹，打算再一次冲进天洞之中去，将那地底之下的血海祭坛给破坏掉。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阻止黑天魔神的到来。
因为不知道那仪式，到底完成了多少，所以几乎每一个人都显得无比焦急。
死亡的倒计时，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归零。
所以即便是瞧见了夜摩王这样级别的顶尖强者，三位来自不同神秘宗门的真君大佬，却也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下一秒，三种不同的领域力量，却是被更为雄浑、庞大的领域给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恐怖而激烈的战斗，陡然打响。
整个山体，似乎都在翻滚……
大地震动，宛如七八级的地震那般。
终极力量，于此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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