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公共卫生部门8日晚间首次发布新冠病毒新毒株在全国各地传播的具体数据。2月27日至3月5日的一周内,英国新毒株感染占法国新增病例的约64.7%,在82个省已占据病例的大多数。南非和巴西发现的新毒株占新增患者约5%。
但不同省份的情况有很大差异,英国新毒株感染的占比从22%到85%不等,受影响最严重的是在南科西嘉省(Corse-du-Sud)占85.1%、在奥布省(Aube)占84.5%、在滨海阿尔卑斯省(Alpes-Maritimes )占81.2%。但另外20个省,英国新毒株占比仍不到一半。海外领土瓜德罗普(Guadeloupe)和马提尼克(Martinique)受英国新毒株影响广泛,但当地分析样本相当有限,因此必须谨慎解读。
法国公共卫生部门指出,在过去两周内,英国、南非、巴西发现的三种新毒株占比日益扩大,这与发病率上升之间关系密切。不过,并非所有地区都存在这种相关性。例如,瓦尔省(Var)和滨海阿尔卑斯省的发病率在过去一到两周内有所下降,但现在大约五分之四的新增病例属于英国新毒株感染。有证据表明,地区性的限制措施和天气因素也发挥了一定作用。
南非和巴西发现的新毒株在法国全国范围内的传播仍然有限,目前占新增病例的5%,而两周前这一比例为4.3%。到目前为止,与德国接壤的摩泽尔省(Moselle)是这两种新毒株影响最严重的省份,新增病例中46.4%的感染情况属于二者之一。摩泽尔省附近的孚日省(Vosges)和默尔特-摩泽尔省(Meurthe-et-Moselle),这一比例在15天内从不足2%上升到超过22%。
法国公共卫生部门援引初步研究结果称,巴西发现的新毒株传染性更强,而南非发现的新毒株会导致二次感染的风险更高,而且一些疫苗对南非新毒株的效力会降低,例如牛津/阿斯利康疫苗针对所有形式的南非新毒株感染有效性预计会下降50%。
【巴黎大区暂不封锁】
法国卫生总局总干事杰罗姆·萨洛蒙(Jérome Salomon)表示,法国疫情尚未出现爆发局面,但形势非常紧张,尤其在上法兰西大区(Hauts-de-France)和巴黎大区。但他表示,目前巴黎大区不会实施封锁。
杰罗姆·萨洛蒙认为,法国仍将面对六周的紧张局势,所有人必须全力应对。他了解巴黎大区医疗系统的紧张情况,现在已经取消40%的手术,调动了一切可用床位和工作人员,但封锁只能作为一种“终极手段”,当局每天都在关注疫情演变,如果医疗系统已经无法维系,会向总统提议实施封锁。法国卫生部8日对法新社表示,总统马克龙10日将召开的疫情防御委员会上将审查全法疫情形势,尤其是巴黎大区的形势。
杰罗姆·萨洛蒙谈到,法国人非常理解接种疫苗的重要性,接种疫苗也开始在老年人中产生效果,养老机构的感染和病亡人数大幅减少,住院老年人也少得多。
法国国家抗癌联盟主席阿克塞尔·卡恩(Axel Kahn)在接受BFM电视台采访时回应说,卫生总局总干事称巴黎大区不会重启封锁,这是一个错误,这个决定为国家制造了双重标准,也为医疗系统带来了沉重负担。巴黎沙普提厄医院(hopital de la Pitié Salpêtrière)肾脏病科主任吉尔伯特·德雷(Gilbert Deray)在做客BFM电视台时也评价说,巴黎大区不实施封锁是一个错误决定,导致了如今的恶化局面,他认为最好启动六至八周的封锁。
据巴黎大区卫生机构总干事奥雷里安·卢梭(Aurélien Rousseau)介绍,在更具传染性的新毒株影响下,巴黎大区重症患者达到964例,而巴黎大区可用的重症床位不足1050张。巴黎大区卫生机构8日已发布指令,要求整个大区所有医院取消40%的非紧急手术,以应对新冠住院患者和重症患者的激增。巴黎沙普提厄医院重症部门主任让-米歇尔·康斯坦丁(Jean-Michel Constantin)认为,这种做法加剧了公共健康风险。
【巴黎警察局长坚称疏散行动合法】
8日下午,巴黎社会党市长安娜·伊达尔戈(Anne Hidalgo)与大区卫生机构、各区政府以及巴黎警察局长迪迪埃·拉勒芒(Didier Lallement)举行会议,席间向迪迪埃·拉勒芒质询关于6日在塞纳河畔的疏散行动。
安娜·伊达尔戈正在为巴黎人争取“自由呼吸”的机会。6日下午15点多,巴黎警察局对人满为患的塞纳河畔进行了疏散,此举招致市长的严重不满,称事先未得到通知,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疏散感到震惊,要求迪迪埃·拉勒芒告知这项行动的法律基础。
根据巴黎市政府的说法,迪迪埃·拉勒芒为自己没有事先通知市政府道歉,承认“市长应该事先得到通知”,并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巴黎市政府还强调,如果群众存在违规行为,可以进行疏散,但当日的情况做得太过分,更重要的是“呆在户外总比呆在家里好”。
虽然迪迪埃·拉勒芒承认在信息传达上存在疏漏,但他坚称疏散行动是合法的。公共卫生法典第L. 3136-1条允许警察局长自动执行与卫生紧急状态有关的措施。简而言之,除了没有事先通知市长之外,警察局在6日下午疏散塞纳河畔拥挤的人群是正当行动。
迪迪埃·拉勒芒解释说,当时河畔许多人都是在散步,警方以很礼貌地方式请大家离开码头,大约16点左右,一旦河畔有了空地,就立即向公众重新开放了,以便让公众可以再次到码头漫步。
出于同样的情况,6日下午警方也在巴黎十区圣马丁运河(canal Saint-Martin)码头疏散了聚集的人群。巴黎十区社会党区长亚历山德拉·科尔德巴尔(Alexandra Cordebard)同样对此提出异议,称对警方的疏散行动感到震惊,她情愿看到警方是在斯特拉斯堡大道(boulevard de Strasbourg)进行干预,而不是在人们漫步的地方。
虽然巴黎市长与警察局长之间进行了“友好交流”,但这并没有阻止市长明确拒绝警察局长的提议。迪迪埃·拉勒芒提出想在河岸上建立一个计数系统,将人群限制在饱和程度的80%,以防新冠病毒在巴黎进一步传播。但安娜·伊达尔戈拒绝这一提议,她表示,“这是一条街道,不是一个封闭场所,在那里自由行动很重要。”
【为何接种疫苗无法改善重症服务压力?】
8日,法国住院患者近2.5万例,而一个月前这一数字接近2.8万例。与此同时,每日新增住院患者从1600多人下降到1380人。但重症患者的情况相反,8日,3849人正在接受重症治疗,这是自2020年11月以来的最高数字,9日为3918例,2月初重症患者略多于3200人。换言之,在一个月内,重症患者占住院患者的比例从12%上升到超过15%。当然,不同地区的情况并不一致。在巴黎大区和上法兰西大区,最近几周住院人数也有所增加,但低于重症患者的增幅。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首先是接种疫苗的直接影响。法国接种疫苗最多的是80岁以上年龄组。至7日,这些老年人有33.5%已注射至少一剂疫苗,19.3%完成了两剂注射。在一个月内,80岁以上的住院患者数量下降了约20%,而其他年龄组的住院患者数量基本稳定。
法国80岁及以上的患者占住院患者近37%,但仅占重症服务的8%,因为许多非常年长或有共病的患者由于身体虚弱而无法接受重症服务。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接种疫苗对重症服务的影响甚微。因此,若要降低重症服务压力,应尽快为社会互动最广泛的人群接种疫苗,例如教师和学生。
塞纳-圣但尼省博比尼(Bobigny)伊本·西那医院(hopital Avicenne)重症部门主任斯蒂芬·高德里(Stéphane Gaudry)证实,该医院收治的新冠患者平均年龄在60岁或65岁左右,其中许多人还没有接种疫苗。除了卫生专业人员外,50岁至74岁患有共病的人员在2月底或3月初才获准接种,而没有共病的人员必须等到4月中旬。
另一方面也可以认为,高龄老人总体上更加遵守防护规定,人际接触的机会也更少,50岁或60岁的人则可能不太在意,尤其是他们有很多社会活动。
另一种可能的解释是英国新毒株的影响。这种新毒株的传染性比原始毒株高30%至70%,目前在法国已占据新增病例近65%。根据阳性患者筛查数据,60岁以下人群感染这种新毒株的比例高于80岁以上人群。在某种程度上这可能证实,新毒株对于年轻人的影响更大。法国公共卫生部门认为,这种新毒株还可能导致更严重的感染和更高的病亡率。不过这种观点仍存在争议,尚无非常明确的科研数据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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