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党,大家都知道“活佛”是仁波切的俗用,没有对应的藏语,准确意思是人中之宝,一般指经过教内认证的转世修行人
如今一说仁波切,第一联想到朝阳区十万仁波切,以及形形色色的与富豪、明星、桃色、神怪相关的负面新闻和谈资。但事实上,低调的往来于汉地藏地之间、认真做着弘法利生的事业,才是含汉藏佛法交流的主流。在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藏地出家人中,印象最深的之一便是和蔼可亲的td仁波切
td仁波切每次来我生活的南方某城,基本都固定下榻在某一毗邻城市中央公园的小区内,小区建筑有年头了,但地段绝佳,仁波切常住的那套是位于顶楼的一套复式,相传是当年仁波切做法遣除开发商的违缘后,由开发商供养给他的。
仁波切和我家乡的缘分开启得很早,他本是来这边大学进修中文的,那时还非常年轻,从何时开始弘法不太清楚,但我所在的学佛团体中,有好一些老师兄(主要是老年妇女)很早就是仁波切的弟子了,一些人与仁波切的关系比较亲近,深得他的信任,有时会替上师代办一些内务,但更多的人可能并非以仁波切为根本上师,但只要他一来,有问题还是喜欢找他帮忙,而且事无巨细。
起初我不能理解为何佛弟子有什么麻烦事都喜欢叨扰上师,这不是增加老师的负担吗,一些家长里短的烦恼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但后来渐渐发现,这或许也是加深上师和弟子之间连接的方式,以上师为依怙可能是那些对上师有深深信仰的人习以为常的事。
我周围的老师兄们对仁波切有神通这件事深信不疑,以至于习以为常。在我和某老师兄闲聊时,听到过一些传说故事。比如仁波切虽然认识他们时很年轻,当年一遇到开心的事往往喜形于色、甚至乐得前仰后合,但对修行却很认真。他对弟子们的请求几乎有求必应,有位老师兄的妹妹,也是仁波切的弟子生活贫苦、患有多种绝症,但修行非常精进,仁波切一直安慰她会照顾她的往生。仁波切有超度的能力,但他明确告诉弟子,超度这件事只有大成就者才有能力,普通人力量不够。有一次一位老弟子无意中不知作了什么事,结果拿着仁波切让她保管的钥匙怎么都打不开房间的门锁,又听到空空的房间内发出异响,仁波切淡淡的说是护法生气了。
但不管怎么说,当一个人只存在于传说中时,你既会好奇,也会怀疑,毕竟类似的传说太多了,上面说的这些事也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了不起,直到真正接触了仁波切,我才发现,原来传说中的上师是这个样子的,很多固有的想法并不准确,尽管每个上师的个性容有不同,但至少这位我觉得用和蔼可亲来形容并不为过。
我一共只见过仁波切两面,最后一面也是很多年前了,每次我都带着对佛教懵懂但家中有急事的朋友求助于仁波切。我个人的问题主要是懒惰和缺乏毅力,所以每次都是请仁波切加持我好好学习,有没有效果说不来,但仁波切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笑呵呵的,凡事一口答应,他不会催促你提问,每次都会把你的情况问清楚,也不在意你是不是给供养,然后就给我念诵加持。关于供养,是很多人感到敏感的问题,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会空手去祈请仁波切帮忙,我自己是每次都会供养一点钱的,但数额不多,我的那些经济拮据的老师兄,经常去麻烦仁波切,大概也不会出手阔绰,但起码没人说过仁波切见钱眼开,和他交流的时候他也非常客气,似乎不关心供养的问题。当然,从任何角度说,我认为别人替你解决问题,哪怕是情绪上的,获得回报是应当的,作为处于困顿中的人,除非实在无能为力,并不应该奢望他人无私的帮助自己。何况在我观察中,更多的情况是,很多人完全有实力,却只愿拿出吃一顿饭的钱就要求仁波切为自己解决天大的难题,而哪怕仁波切(或者替换成老师、朋友)平时多么关照自己,一言不合意就可能招致诽谤,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呵。所以仁波切这活比多数职业都难,你要训练有素,你最好无所不能,而每个人都希望你表现得无欲无求,不是吗。
我先后引荐的两位朋友,都是遇到了大问题才去求助仁波切的。
一位是母亲去世,希望仁波切给与超度,仁波切的寺院中对不同超度的方式有明码标价,我对朋友说,综合我的观察,既然老人家生前没机会好好修行,假设现在还能为她做点什么,可能放生或超度是有些作用的,于是他选择了一种大约两千元的超度。虽然我清楚,这是寺院维持生计的一种方式,僧众能从佛事中获得一些供养,而且超度的用度其实也不菲,在汉地理想的选择就不会那么多,但事后我也有点担心,朋友会不会觉得不值,或有种种其他想法,因此后来只要涉及钱财的问题,我在推荐对方参与放生或者供养僧团做法事的时候,都会和对方交代清楚,一最好你本人或者病患参与,个人修行的力量总比亡羊补牢的超度要强。二说清楚可能的花费。三在对方经济不宽裕而我觉得事出紧急的时候,我就自己供养把事办了,以免徒增烦恼。
第二位是我初中同学,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和信佛的老婆一起希望见见仁波切。我于是和他们一起去了。见面时,同学很局促,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毕竟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西藏的和尚。当仁波切笑眯眯的给孩子加持后,同学忽然提了一个问题。说自己的姐姐患了乳腺癌,病情很严重,不知道还有没有生的希望。虽然我的那些老师兄曾说,你有什么问题都可对上师说,但当我听到同学抛出这个问题时,还是有些诧异,不知仁波切会如何作答。但见仁波切抄起手边的一串念珠,问清楚了同学姐姐的姓名和生日后,闭目拨拉念珠,似在打卦,略加观察后,很快就回答说,应该没有大碍。同学将信将疑,强调说,现在病得很重,仁波切没多言语,让身边的助手倒了很多甘露丸给他,让带回去给病人服用。我原以为甘露丸都是一颗一颗给的,第一次看到仁波切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大方,觉得很稀有也很羡慕,如果仁波切想多要一些供养,完全可以想出方法或者给一些暗示,但一切都没发生,就这样我们带着意外获得的很多甘露丸结束了拜访。
可能是仁波切回答的太轻松了,以至于我同学当时就将信将疑,也让我觉得原来打卦那么简单,难道就不怕被打脸吗?时隔两年后,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同样得了乳腺癌,且病情很危重,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脑海中就闪过了仁波切的形象,我不知道仁波切当时身在何处,大概率在他自己的寺院或者其他地方弘法,但就忽然很想知道当年求得甘露丸的那位同学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于是给同学发出了一条微信询问,同学不久回复,人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这让我对仁波切第一次升起了很大信心。我当时想,如果大学同学也有机会面见仁波切,一定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哪怕提前知道自己不能被治愈,让自己早早做好告别世界的准备,也是一种安心啊。但我问了一个常联系的师兄,对方也不清楚仁波切在哪里,于是作罢,退而求其次,和几个同班同学陪患病的同学去找了当地的一位学佛师兄,询问对策和做一些心理疏导。我们还去了无锡灵山,当时同学的状态还不错,说笑如常,步履稳健,当暮色降临的时候,我们一起并肩走过大佛脚下,看大佛慈目低垂,注视着芸芸众生,我心中默念着释迦摩尼佛心咒,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当我们快走到停车场时,蹊跷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师兄,也不是仁波切最亲近的弟子,发来一条短信说,仁波切这几天要来,如有事可以去找他。我立马就呆住了,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因为我患病的同学,我没来由联想到了两年前的一次拜访,并且奢望同学能见仁波切一面,偏偏有师兄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主动告知讯息,这真不可思议。
但奇迹并没真的发生,几个月后同学还是去世了。更感遗憾的是,她因为身体疲惫,加之家人都还在上班,没能下决心驱车两小时去拜见仁波切。对她而言仁波切只是无数美丽传说中的一个,只是许多救命稻草中称不上可靠的一根,也的确即便她见到了仁波切,大概率难以转变最终的结局,但我经常在想,在关键的时候是否更加积极主动的创造一些顺缘,少给自己留下遗憾呢。
后来就发生疫情了,加之现在的氛围,不知道仁波切有没有再次来过我的家乡,我也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固定的学习安排,选择放飞自我,只偶尔随喜组内的放生活动。但我知道,像td仁波切这样的藏地出家人,其实才代表去汉地弘法的大多数。除了td仁波切,还有我上大学第一次教我用梵文念诵皈依的sd上师,虽然唯一一次见面后再没遇见过上师,但教授的场景还时时在记忆中浮现,那么平实,却生发着力量。和td仁波切一样,sd上师的资料虽然在互联网上也可以搜到,但实在称不上有多大知名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原来sd上师在我家乡也有很多老弟子了,我们组里就有好几位,她们同样多年未见上师,但一提起来,就像在谈论某位很熟悉的故人那样,恭敬心亲近心还是那样深厚,这种特殊的超越亲疏的情感,我只有在学佛团体中真实的感受过。
虽然至今学佛很拉胯,从烦恼看五毒俱全,从行为看除了内心的一点发心和坚持外乏善可陈,但无论td、sd上师,还是其他上师,师兄,都让我感到一种真实的慈悲和不计利害的关心时刻包围着我
当我父亲因为患病在外地医院刚被推进手术间的刹那,一位老师兄忽然打通了我的电话,安慰我说她会念诵加持我父亲,让我愕然
当我脱离小组旷课很久后,在去迎接新娘的婚车上接到了师兄们的合影,他们利用共修的时间为我新婚祈福,一张张单纯的笑脸和恭敬的合掌让我泪目
当我搜索记忆中sd上师手书的皈依证、rb上师赐予的法名,发现虽然藏文写法不同,但对应的意义都是智慧金刚,一定会有人说,法名都是批量生产的,但其实第一次现场皈依的三位师兄每个人的名字都不一样,第二次我带着皈依的几位亲人,被赐予的名字也都不同,这或许只是巧合,但牵引着我常将文殊菩萨观为本尊,也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觉知、明辨是非善恶。
希望学佛人都能遇见好上师,哪怕是偶尔的一次邂逅,好“活佛”好老师,也能教人懂得相信,懂得善良,不忘初心,追求有意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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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zhouxxs FROM 122.19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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