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总结]
年前远在贵州的作勇为今年攀冰季规划了四次攀冰技术培训, 意在为来年的攀登做技术底子铺垫, 两周前的元旦期间, 以雨梦为队长, 杨队为技术, 已经顺利带队前往云蒙峡完成了今年攀冰季的第一次攀冰技术培训.元旦自云蒙峡返回后, 考虑到队员状态及筹备压力等诸多现实原因, 建议作勇取消了元旦后第一周的攀冰计划, 待到第二周再继续出队. 一开始考虑作勇可能仍不能返回北京带队, 且雨梦杨队等有技术的老人也无法成行, 而恰好我和自勇有计划与北大的小二黑在北大冬训结束后私约前往天仙瀑尝试多段路线, 行程与带队前往云蒙峡培训的完美衔接, 所以在和自勇商量后, 我俩决定兼任队长和技术带一次攀冰队伍. 结果后来私约多段的计划因故取消, 且作勇在队伍出发前顺利返回了北京, 所以我就顺势让把带队的任务交还给作勇, 然后和自勇一身轻松的单纯的以技术身份随队出行.后续总结按时间顺序进行.
1月14日
19:00队伍于学校东北门集合装车出发. 路上与作勇闲谈间聊到了登山队的一些事情, 当时在车上本来有挺多想说的, 但最后还是语言又止, 就和上次攀冰总结时一样, 想到了很多, 但最后还是啥也没写. 对于我个人而言, 清华登山队的问题并不是一个轻松愉悦的话题, 21年夏攀下山后, 我会很刻意的避开讨论相关问题, 甚至会很刻意地撇清自己和这支队伍的关系. 但这个话题, 重新在心头荡起涟漪, 是圣诞前夕, 我带着自勇混入了北大的新技委培训队伍, 同他们一起前往天仙瀑野营攀冰, 他们此行的主要任务是对新任技委进行技术培训和为后续大队伍的野外冬训进行实地考察, 而我俩的主要任务是自己瞎玩. 途中的一些所见所闻, 不禁让我重新思考起了一个经典的问题: 为何几乎在同一时期创立的北大登山队和清华登山队, 在各自的建队历史中都曾经历过高峰和低谷, 但到如今, 北大登山队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 而清华登山队却日渐颓靡? 我加入登山队的时间并不久, 基本可以算作一个新队员, 而在登山队的群众组织山野协会中的活动踪迹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我之前并不知道该如何剖析解答这个问题, 只能单纯地推测一些可能的浅显的原因, 例如:疫情导致的登山队人才断代?清北截然不同的校园环境和管理风格?抑或是时运问题, 北大的运气要更好一些, 总能在登山队发展的一些关键节点迎来一些重量级的人物, 帮助他们继续迈出向前的一大步? 但这些都只是一些个人猜测, 并没有更多的实际证据作为佐证让人信服. 但圣诞攀冰归来, 我的想法出现了一些变化, 以前的推测其实都只是外部原因, 也许清华登山队最大的问题来自于内部.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 在北大有部分新老技委因期末考试时间冲突未能成行的情况下, 他们的培训队伍规模仍然有12人, 且这些所谓的新技委都是至少有过一次雪山攀登经验的老登山队员,而老技委的雪山攀登经验则至少两次,多则四五次, 而这部分人完成此行的培训后, 将在后续的冬训队伍中成为骨干, 带领更多的人完成野外冬训, 然后出发冬攀, 周而复始. 在写这篇总结的时候, 我大概了解到北大今年的野外冬训规模为60人左右, 很显然, 组织这样一次规模的野外冬训, 其工程量已然不亚于组织一次中等规模的高海拔雪山攀登. 这支队伍之所以让我感到惊讶, 是因为作为对比, 可以列一下自我加入清华登山队后的队伍情况, 20年夏攀, 进山队员13名, 夏攀后冬攀无人带队(原计划由我接任带队,后放弃队长申请,退出冬攀,后冬攀取消); 21年夏攀, 由20年夏攀队伍中唯二的纯新人, 阿祥和我负责带队组织夏攀, 夏攀前组织了一次训练级雪山攀登活动——哈巴雪山攀登, 带了若干人, 我甚至懒得回去看到底有多少人上山, 但后来到真正夏攀的时候, 除了作为队长的阿祥和作为攀登队长的我, 就只剩下自勇和瑞鑫两人, 勉强成行; 21夏攀结束后, 进入22年攀登周期, 有意向接任队伍的是未随队夏攀的队员作勇, 冬攀未成行, 作为替代训练的攀冰培训, 情况也可用惨淡来形容, 队伍实力参差不齐, 有意向成为登山队一员的队员更是寥寥无几……目前清华登山队的情况, 用苟延馋喘来描述似乎并不为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北大组织一次冬训, 骨干力量就能达到10-20人规模, 成员均有雪山攀登经验, 甚至部分老技委的雪山攀登资历达到四五次之多, 而清华登山队连组织一次最高等级的夏攀, 东拼西凑也不过十余名队员, 甚至还要靠费尽心思降低考核标准才能凑够队伍, 要靠初入队伍的队员甚至尚未随队上山的新队员带领下一年队伍,才能成行.这样的对比, 确实有些令人痛心. 不免让人生问, 曾经也曾辉煌过的清华登山队何以沦落至此? 天仙瀑一行, 对于我个人而言, 我其实非常羡慕山鹰队伍里的那些老技委, 能够有一支队伍值得自己奉献四五年的珍贵校园时光, 从萌新小白一路成长为队伍的核心力量, 从一路被人扶持到成为一路扶持别人的人. 然而我的真实轨迹却是, 自20年夏攀归来, 尝试接过组织来年队伍的重担, 然而到冬训时的队长申请阶段时,便激流勇退, 扬长而去, 自此便刻意地保持和回避与登山队的牵连. 后来进入夏攀, 也是因为阿祥的意外加入, 我本来已经抱着“有心者受其累,无心者无所谓”的态度准备自此淡出登山队的活动, 但实话实说, 我当时很清楚阿祥纵使有再强的工作能力也没法一个人撑起一支夏攀队伍, 没有狠下心直接开溜, 选择留下来作为阿祥的副手, 以攀登队长的身份和他一起筹备21年夏攀事宜. 事实证明, 自此自夏攀结束, 如我所料是一段极度煎熬的时光, 如行尸走肉, 内心毫无情感.
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我试着从我个人的视角往前回溯. 20年夏天队伍从雀儿山折戟下山后, 我初步有意向接下下一个攀登周期,也就是20年冬攀和21年夏攀队长, 当时我以为我是作为登山队这个团队的一个代表去接下这个职务,可是才刚刚经过秋训和冬训的初期, 我才慢慢发现, 这件事似乎并不是想我想的那样, 这支尚在筹备中的新队伍似乎并不是我以为的登山队这个大团队的队伍, 而仅仅只是即将接下登山队队长这个人个人的队伍, 接下登山队队长这个职务, 似乎就以为着需要一个人扛着整个队伍走下去. 在即将向理事会提请冬攀队长申请的前夕, 我似乎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在我看我, 如果这支队伍只是队长一人的队伍, 那显然我就没有必要继续把这支尚未正式成立的队伍往下带了, 因为对于我个人而言, 我并不依赖队伍, 更不需要一支队伍, 那我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折磨自己似乎也没有其他意义了. 这大概就是我当初在理事会激流勇退的心理状态.
之所以在这次攀冰技术总结当中提及这件往事, 是因为攀冰培训虽然是登山技术培训体系的重要一环, 但当整个登山队的人才培养体系和队伍组织架构体系本身就有缺陷和问题的情况下, 攀冰培训的工作再怎么做似乎都显得有些无力感, 未来登山队会是怎样的走向也让人迷茫. 在去往云蒙峡的车上, 和作勇有的没的聊了一些关于登山队的事, 但并没有打开话匣子, 有些话不忍说出口, 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看到作勇能有勇气接下这一重任, 我其实还是很佩服他的. 作为一个有些时候理智得过头的人, 我很清楚地懂得登山队的未来不是某一个人的执着坚守能够改变的, 当我感受到现在所谓的登山队这个大团队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在乎未来的登山队队伍会怎么样的时候, 我选择了先行告退, 而作勇还在坚持, 这是值得肯定和佩服的. 登山队应该是一个团队的队伍, 理事会、登山队的老人们、登山队队长以及未来有意加入登山队的新人们, 也许都需要思考一下登山队的未来是什么. 这不是登山队队长一个人的队伍, 虽然感觉当前的状态基本就是后者. 但很显然, 当一支队伍需要靠无尽的压榨某一个个体才能苟延残喘活下去的时候,这支队伍是畸形的. 所以越当我看到雨梦呕心沥血、不计成本、不计回报地为这支队伍付出的时候, 我反而越反感这支队伍, 像是一只巨婴, 已经慢慢了丢失了登山队原有的独立自主和自强精神, 变得像一支漫游旅行团, 没有灵魂和追求, 庸碌且平淡无奇. 想到了今夏登山队出发前集训时,我在挂绳日志上写的一些话,我把它粘贴复制过来,放在这里, 也许能够带给我们一些思考.
“说来遗憾，我个人认为清华登山队最高光时刻只停留在创立之初的九几年和零几年，因为那个时候的登山队是有灵魂的，他们是国内高海拔攀登的先驱，他们翻译著作，他们引进最新技术体系，他们敢于探索无人触及的禁地，他们符合我对学生和登山队这两个名词组合的价值认同。更遗憾的是，作为山野，作为清华学生登山队历届队员中最杰出的代表，严冬冬，虽然我们至今仍铭记他，但似乎大家只记得他是第一个登顶珠峰的清华学子，只记得他在幺妹峰开辟了“自由之魂”线路，获得了金犀牛奖，但大家似乎不记得，冬冬除了是一名自由攀登者以外，他还是一名自由翻译者，《国际登山技术手册》、《登山手册》、《极限登山》，这才是冬冬留给我们最大的遗产，在国内高海拔攀登攀登领域方兴未艾之时，是冬冬为大家带来了这些最宝贵的精神食粮，在我心里，这才是冬冬最应该被铭记的地方，其他的成就都只能算作一个攀登者的成就，而这样的成就才能被称为先驱者的成就。令人遗憾唏嘘，冬冬的后来者们，不仅没能接下先驱的火把，甚至已经沦落到要靠向导、教练们一路小心呵护，寸步不离的护送上山了。大家仍在铭记冬冬，只不过似乎已经不会有人去接冬冬未完成的事业了，甚至，连冬冬留下的几本翻译著作，都鲜有人去认真阅读，任其躺在离我们一步之遥的清华图书馆中沉寂。也许是前辈们的光辉太过耀眼，让我属实难对现在的所谓的学生登山队有太多的希冀和认同，现在的学生登山队的称呼让我觉得很尴尬，除了物质条件的匮乏，我实在想不到这个称呼还有什么精神内涵了，既不学生，也不登山队。”
Anyway, 希望登山队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想了很久,很多话也终究没写下来, 七七八八写了一些, 不想继续往下写了, 也懒得回头看写了些啥, 想到啥就乱七八糟就写下了下来! 本来上次攀冰回来就想写写, 但终究没下去笔, 写着写着实在写不下去了
1月15日/1月16日
参见自勇总结.
个人总结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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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Sutter1996 FROM 166.111.154.*
FROM 166.111.154.*